第1章 西山白云观

初春的清晨,东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

玉皇殿前广场却是横列相间的站满了修士,此时本应是修士们每日功课时辰,却不见常日的练功场景。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秀锦绣山河纹的中年道姑立于殿前台阶上,身后站着左右各六位灰衣随士,清风带起的衣角有云纹若隐若现。七人面带肃然,立于殿前。目光如炬的扫过每一位到场者。

“禀观主,全观236人均已到齐。只是,,,齐云师伯那里可需要另做安排?”一位身着宽衣广袖,前襟带有白鹤绣纹的年长修士,上前紧走两步,停在台阶前,低声语道。听到此言,白衣道姑侧头看到东列少了一角的缺口,仅仅是眉头一皱却不曾说些什么。挥手让年长修士退去。

原来不同于广场众多普通修士的藏青色素衣,观中有白云观主一位并六位灰衣近身执事和六位青衣副执事。上前禀事的这位就是青衣执事之一,其间等级森严,不似寻常道观。

康熙三十五年,时二月初八,逢张大帝圣诞,昌福真君圣诞。此日通经一卷,比常日有十千万功德。

“玄奘师兄,我怎么没看到卷柏小师祖?通惠执事不是说观主要求所有人都到前殿听训吗?小师祖来晚了会不会被罚啊?”底下近等高的排列中突兀的站着一个年约四岁的元真小修士,歪着头自以为很隐秘的戳着前面师兄的臀部,低声问道。

“咳老实站好,别乱动。”

只见被称为玄奘师兄的这位着一身藏青素衣,任由衣袖自然垂落,初看风姿英俊多雅秀,尊容沉静又隐带凛凛威颜,双目微垂。一派肃立表象被身后正在胡作非为的小师弟打破的干干净净,玄奘反手抓紧作乱的小手,眼神闪过一抹无奈,还是低声解释道“小师祖师承祖师遗脉,乃是齐云师伯代祖师收入门中的有缘人,辈分超然,又小师祖一脉旨追求道法自然,顺应天时,感悟万物始生日落,现常规戒律清规对他们而言,实为违背祖训。故小师祖未在此地出现才属正常。”

“师兄,元真不明白。我们白云观不是只有一位祖师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小师祖那般追求大自在呢?今日刚到寅时就要来此傻站,如今都等到快辰时了还不知哪般缘故。”

“祖师道法三千,各有千秋,其涉及范围之广,蕴意之深非常人能想象,又何况要感悟诸般变化并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所以观中等人虽都是师承祖师,但修行的道法又各自不同,法门要求自然也各有差异。”玄奘想到此处,也感到一番叹然“我派传道至今已过千年,未有一人如祖师那般天资神授,言出法行,世间各方演变皆在心中。便是现如今世人皆称赞的聪慧人也不过仅能结合自身天赋选一法门,终其一生窥得其中一二精妙,个别有余力者也不过浅浅参悟其二法门,也仅达到旁证自身主法的程度。至于小师祖,她是齐云师伯遵循祖师遗训隔着上千年时空代为收入的关门弟子。祖师特有交代,其为关门弟子,所有一应,顺随天时,莫要强求。”说到此,玄奘似有顾虑“好了,你还年幼,其中细详以后慢慢说与你听。安静听训,莫再胡闹。等今晨事了,再允你去后山侍奉小师祖”

“师兄~你快说嘛,祖师遗训,后面呢?还有齐云师伯,我都好久没看到师伯了,是恼了元真吗,元真不该偷吃师伯的糖葫芦,元真好想师伯”元真小娃娃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伤心事,声音渐低。

玄奘暗恼自持束己,想要转身安慰一手带大的小师弟,又担心引起师长的注意,有些着急。只得微侧身低声道:“莫要伤心,齐云师伯为完成祖师遗训,自困观中四十余载,现终不负本心,外出寻自己的道去了,非你的缘故。那些糖葫芦本就是师伯心怜观中小辈年幼无亲,特意做给你们解馋的。后日山下市集,我已托玄明师兄捎些明月楼的点心。你若乖巧些,我便允你每日多吃半块。”

元真听闻此言,转忧为喜,甚是雀跃:“师兄放心,元真最是乖巧。”语气中充满活力,不似方才的低落。

“师兄,你说我们能转入小师祖门下吗?”

“咳咳!!!玄奘,你身为师兄,应以身作则,恪守清规,不但要约束己身,更要引导好师弟师妹懂得尊师重道,莫要带着小师弟胡闹!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今晨事了,自去悟道崖静心三个时辰。”原来是一位紫衣师长从后方经过元真,刚好听到小弟子妄图背叛师门行大逆不道的言论,来人正是玄奘元真二人的师父,此时脸呈酱色,手指发抖,若不是顾忌旁人看了笑话,只怕在听到小弟子那话就已经爆发了。

“是,师父。弟子谨遵训诫。”玄奘在听到师父声音时就暗暗叫糟,连忙转身听训,一脸无奈,早该想到会如此,实不该纵容小师弟胡闹,此时却也只能低声应下。

“师虎,系弟子的错,不该在晨会间胡闹,扰乱师兄晨课,弟子领罚,不要让师兄去悟道崖好不好?”元真早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躲到师兄身后,听到师父的惩罚还是没忍住上前拉着师父的衣袖认错。心道师父不是在最前面跟观主交流要事吗,什么时候到后面来了,苦也苦也,大师兄苦也。

应道长看着小弟子可怜兮兮的求饶表情,忍了又忍,还是伸手捏了捏小弟子肥嘟嘟的小脸蛋,嘴上却说道“既知道是你的错,连累了你师兄,你以后便更应遵守教规,少让你师兄代你受罚。行了,你乖一点啊,晚间允你去悟道崖送饭。”说完便快步走远,只觉得是再待下去,身为师尊的威严要没了。

看着师父似有急事,快步离去。元真小道士转身拍着胸脯保证到:“师兄放心,我就在膳堂守着,一准早早的给你送饭。”神色间很是跃跃欲试,仿佛下一秒便能冲到膳堂打包了。

玄奘见此,轻笑一声拍了拍元真的小脑袋,没在说什么。

殿前的各门师长并十二执事,也已交流完各自职责,领取了门派任务。原来是今日有贵客来访,并且要在此暂住一旬,又因女客较多,期间多有不便,要早早安排,以免冲撞了贵客,闹出乱子。

前殿诸多事宜喧闹皆未影响后山那座单独伫立的小院,自从齐云远游后,这方小院只剩下卷柏和虎子妈两人,前天山下有村民捎来口信说虎子爹上山遇到野猪,躲避时摔断了腿,只得喊虎子妈回去照顾。至此,后山小院只余卷柏一人,每日三餐皆由观中膳堂派人送来。至于独居后山的安全问题,齐云考虑卷柏年龄尚幼,身法习得,力气稍弱,又心急于自身追求和突破,特意托友人找来了一位外表憨傻,一身蛮力的护卫长年住守在小院旁边,只管饱三餐提供四时寒暑衣物住处,便十分尽责。听闻是早年饥荒,乡里遇到土匪,伤了脑袋,家人也都遇害了,只余一身蛮力做些苦力,常常受人欺负也不自知。困境时总有些无赖拿块发霉的干粮引诱他做些危险的事情...友人收到齐云的信,觉得这憨汉十分合适,至此,名为金刚的护卫落户到白云观,几年下来,依旧沉默寡言,脑子似乎清醒了许多。

关于小师祖,除了各门师长及亲传弟子略有了解外,众多普通修士至今不知道他们还有位年仅八岁的小师祖,独自在后山潜修,仅知观中有位齐云师伯因功法特殊,居于后山小院,不喜外人打扰。很是受前山诸多门主的敬重,现已长时间不见其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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