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山初见

单说年家小姐,自那日拜见姨母后,好似就此远离俗世纷扰,沉浸在野趣探索中,乐而忘忧。观金乌东升西落,赏林间明灭变化,尝山间野果,寻高低错落中,遮遮掩掩又不甘隐落的野卉。至今日,已然不见丝毫进观时的病弱。

听闻山南侧有一名景,往来不见者,是之遗憾。年世兰也不过八岁孩童,听闻后哪能错过。匆匆应付完早膳,便领着奴仆侍卫浩浩荡荡一行人穿林过院的杀向山南。

神诞后,山上正是静谧沉息的时候。静极思动的小道童圆真,得知观主远行,早以等不及邀请玄明师兄跑去后山打野祭。

玄明本是负责采买的执事,时常给观中孩童带些集市上的吃食,因此很受以圆真为首新一代小弟子的欢迎,身为有求必应,有罚必护的好师兄,怎会拒绝被小师弟夸赞的诱惑呢,毕竟能抓鱼的不一定会抓兔子,能抓兔子的不一定会烤鱼,能烤鱼的不一定会上树。还要会烤螃蟹炒河虾。还有蛇野鸡飞鸟獐子等等等等。就问,谁有他会玩?

自认最乖巧的小弟子,掰着手指数着:玄奘师兄一条、小师祖两条、膳堂大师傅一条、后门执守□□一条。“哎,玄明师兄,我们今日可要辛苦了,要带回去五条呢。得快些赶路,落锁前赶不回去,捧着鱼可不好翻墙。”玄明张张嘴,欲言又止:“小师弟,五条够吗?”圆真摸摸脑袋,不明所以:“够的够的。咱俩吃饱了再回去,不用算上。”玄明故作恍然大悟:“对啊对啊,咱们吃饱再回去,还得是小师弟,新脑袋就是灵光。”

路行一半,圆真忽得反身折回,嘴里喊道:“师兄在这等等,我去喊上小师祖,齐云师伯不在,小师祖怕是要憋坏了。”玄明闻言吓一跳,忙伸手拉住小师弟:“圆真莫顽皮。师长再三有令,小师祖身份特殊,不许我们前去打扰。”圆真听完眯眼一笑:“没事哒师兄,小师祖可好了,她喜欢圆真找她玩,不是,是探讨自然之道。”

玄明没有错过小师弟未尽之言,面上不露分毫:“原来如此,那我便在此等你二人。”

转说那头,年世兰一行早早出发,中途却被一株野生墨兰吸引。一番折腾,等到时,发现谭边早有男女老幼四人占据最平坦一处,其一人立于浅水处凝神静置,三人围坐火旁,盯着锅目不转睛,好似不曾有一人察觉外人到来。此四人正是小师祖、金刚、圆真和玄明。

话说玄明等在半路,坐立不安,早上的好心情早已散去,思及小师弟未尽之语,还有师长的再三叮嘱,不知是否借此遁逃。小师祖何许人也?那是齐云师伯代开山老祖收入的关门弟子。老祖何许人也?一千年前的异人,是不是人哪说的准?再者传承40代也要收的人,是一般人吗?说不准又是一个异人,咱道家的异人,哪个是善茬?老子?太上老君在上,弟子无状,是家师要给您问好,家师应道人,应道人是家师。

卷柏跟着圆真到达时,只见一约莫及冠的年轻道人盘坐路旁,低眉闭眼,双手掐诀,念念有词,走近听着好像念什么家师,道人。圆真悄息走近,身影刚好盖住玄明面门,慢慢逼近。玄明只觉灵台有感,清气拂面,带着一股麦芽的清新,难道贤君也不经念到?“玄明师兄,你在做功课吗?”圆真疑惑问道。

玄明恍惚回神,抬头看去,对上一双眼睛,宁静,好似是和一位年长者对视,心中突起一股怪异。眨眼再看,哪里有什么长者,不过一及胸高的豆蔻少女,眼神明亮清澈,身穿藏青弟子服,不见丝毫怪异。相比之下,身侧站立的强壮青年,更显突兀。压下那抹怪异,玄明起身行礼:“见过小师祖,弟子无状。”

“...”卷柏。

“。。。?。?”玄明。

“o.o”圆真。

“o.o”金刚。

卷柏摆手道“不必多礼,此行出来游玩,随性而行。”

玄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是,小师祖。玄明来领路”

卷柏脚步一顿,开口道:“出门在外,不必喊我师祖,换我一声卷柏便可。”好容易不再听齐云老头念叨,又来一个玄明,这观里属实不能呆了。

玄明不是蠢人,听此便知小师祖还未习惯尊称,有着孤身生活未及成年的青涩。:“是,小师祖放心。玄明听得,今日是玄明带实地外出游玩。”心里的残余的怪异之感终于散去。今日之乐今日乐,明日之事明日忧。至此,游玩的好心情又回归此行。

卷柏察觉此人情绪起伏,好似抛开了枷锁,眉眼舒展,如青松点翠,沐浴阳光。见此,卷柏也放松了见陌生人的不适,放空思绪,随口应答圆真小童的奇思怪想。坐在金刚肩上的圆真,摇头晃脑,精神十足。

“小师祖,我也可以叫你卷柏吗?”

“当然,名字就是给人叫的。”

“小师,卷柏姐姐,你会抓鱼吗?”

“我没抓过哎。”

“那你也不会烤鱼喽?没事哒,玄明师兄超厉害,他什么都会,连蚯蚓都能一眼分出公母。你知道蚯蚓吗?”

“恩。。。真厉害。我见过蚯蚓,但分不出公母。”

“圆真也分不出,不过圆真会抓蚯蚓。”

“蚯蚓,好 吃,吃。”金刚。

“真的吗?我没吃过哎,玄明师兄,我们一会吃蚯蚓好不好。”圆真惊奇道。

玄明“......”祖师在上,今日不宜出门。?

......******......

终于到达飞天瀑下寒潭,圆真欢呼奔去,“卷柏,快来,好多小鱼,我带了网兜哦。”

玄明看着岸旁头对头低呼的两人,陪同尊长的那份拘谨终于散去,无声洒笑:玄明啊玄明,你自认明心,且还有的修。

回望一周,得嘞,深吸一口清气“卷柏,分我一个网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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