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灵泉酿蜜意,商机初萌芽

不行!绝对不能被搜出来!

老嬷嬷抱着胳膊,那张布满深深沟壑的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得意,如同已经掐住了猎物七寸的毒蛇,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一遍遍舔舐过秦卿玥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在欣赏、在评估着这猎物垂死挣扎的姿态。

“嬷嬷!”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刻意拔高了、带着点焦灼的稚嫩声音!

是伺候她的一个小丫鬟,大概是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怯生生地扒在破开的门框边,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太太……太太房里的春桃姐姐打前面来了……说……说老爷在正院大发脾气!要……要所有房里管事的都去听训!迟一刻……就要……就要重责……”小丫鬟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老嬷嬷的脸色瞬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剧变!那张刻薄的、刚刚还胜券在握的脸,骤然爬上一丝极深的忌惮和慌乱,夹杂着对主母雷霆之威深入骨髓的恐惧!

老爷发火?重责管事?而且偏偏是这个时候?!

那老妖婆阴狠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剜了秦卿玥一眼!那眼神里的不甘与憋屈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她猛地一跺脚!

“老东西给我记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诅咒般的低吼,手一指那两个还在翻检的粗使婆子,“停下!都给老身停手!回太太那边听训!快!”

两个婆子如蒙大赦,立刻停了手,垂着头迅速往外退。

“哼!”老嬷嬷最后回头,那冰冷的、如同冰窖深处刮出来的目光再次笼罩秦卿玥全身,“小贱人,今天算你命大!这身骚臭味……洗干净了再去熏太太的眼!晚些时候……老身亲自来给你松松皮!”

她撂下这句狠话,转身几乎是提着裙摆小跑着冲了出去,留下满室狼藉和令人窒息的对峙残痕。

“哐当!”破败的门板被其中一个婆子在外面用力带上,发出一声垂死的呻吟,并未关严,留下一条透气的缝隙。

秦卿玥依旧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那几个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跌坐在满地狼藉的衣帛、碎线和尘土之中。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强烈的眩晕感。冷汗顺着额角、鬓发无声滑落,浸湿了鬓角贴在肌肤上的碎发,冰冷黏腻。

指尖颤抖着,下意识地探进衣襟。那块玉佩还在。

入手却不再是冰凉温润,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淡淡的暖意,如同活物在掌心下微微搏动。刚才那种几欲爆炸的灼烫感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温吞的安抚。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乏涌上来,淹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瘫坐在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半开的破门。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丝喘息。

午后的阳光吝啬地穿过糊着素纸的窗格,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投下几道浅淡歪斜的光痕,愈发衬得这深宅角落的晦暗与憋闷。

空气里浮动着极淡的、廉价胰皂的苦涩味。秦卿玥坐在冰冷的浴桶里,皮肤被热水烫得发红,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刚才那两个小丫鬟奉命过来伺候洗漱时,手脚比平日更加畏缩僵硬,眼神躲闪,大气不敢出。沉默压抑得像是在服侍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猛兽。

最后一件素色无纹的薄棉衬衣抚平褶皱,束紧袖口。小丫鬟们托着一身崭新的旗装进来——是极其标准的秀女制式,最正统不过的玉白色硬绸面料,绣着几乎看不清纹路的同色暗纹缠枝莲,滚边是死气沉沉的藏蓝。样式老旧得像是从箱底翻出来的古董,宽大、直筒、掐不出一点腰身,生生能把玲珑身段裹成一根粗壮的柱子。

“姑娘……姑娘恕罪!”领头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丫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埋得极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昨儿……昨儿太太发了好大的火……是、是太太亲自叫人……从公中备选的旧库里……拿的……新制的、顶好的料子都没了……都……都让别的几位姑娘们挑完了……”她声音哽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另一个小丫鬟也跟着瑟瑟发抖地跪下。

秦卿玥看着托盘里那身几乎要散发霉味的旧衣,胸口像堵着一块冰。她什么都没说,只漠然地点了点头。两个丫鬟如蒙大赦,连忙将衣服抖开,动作极其利落地帮她换上。

老嬷嬷那句“洗干净了再去熏太太的眼”犹在耳畔。

她像一具木偶,任由摆布。繁复的发髻被飞快地盘起,沉甸甸的假花、廉价褪色的珠穗一股脑儿压上头顶。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被水汽蒸过,却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毛被描得又黑又细,几乎飞到额角,嘴唇上点了薄薄一层死气沉沉的胭脂。

然而,在脂粉和死板妆点的缝隙之下,一丝难以磨灭的莹润光彩依旧从皮肤底层透出,被精心包裹的纤细脖颈线条流畅,掩盖在宽大僵硬旗装下的脊背,因昨夜灵泉的滋养和惊吓后的戒备,反而绷得更加挺直。即使一身灰败,那份骨子里透出的清冽和沉静,竟在这刻意营造的晦暗基调里,反而显出一种异样的……格格不入的清亮感。

老嬷嬷不知何时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门口,那张饱经世故的老脸被铜盆里的冷光映得格外阴沉,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了一会儿秦卿玥这副装束,似乎也意识到这层灰土未能彻底掩盖某样东西。一丝极快的不甘和疑虑闪过眼底。但她最终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哼。

“算你识相!装傻充愣也给我装到底!走吧!”枯爪般的手用力推了秦卿玥的后背一把,力道沉重,几乎带着警告的意味。

走出这小院,空气仿佛凝固成胶。府邸深处通往正院的长长游廊下,光影曲折变换。游廊两侧的石榴树刚抽出猩红细小的新芽,几点惨绿的生机点缀在灰暗的天地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紧张和沉寂。越是靠近正院,这股气息越重。几乎没有侍女走动,连婆子们都远远地避开路径,垂手肃立在不起眼的角落,屏息凝神。压抑的气息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沉闷得喘不过气。只有偶尔从某个院落深处隐约传来的、被刻意压抑的啜泣声或训斥声,如游丝般漂浮在这片死寂之上,衬得这片天地愈发空旷而阴冷。

正院大门洞开,里面宽阔的庭院此刻已然成了修罗场。黑压压一片人影按照亲疏高低列成几排,乌泱泱的锦缎华服层层叠叠,却无一丝鲜亮光彩,在灰白的天光下仿佛蒙着一层惨淡的铅灰。一股混杂着脂粉气、恐惧汗味和某种权力倾轧下散发的戾气的沉闷气息,几乎让刚踏入此地的人眩晕窒息。

主位上端坐着一位中年妇人。那是这座府邸的主母,秦卿玥“名义”上的嫡母。穿着一身极其稳重的宝蓝色遍地金滚边长褂,头面沉重,面色冷硬如同生铁,唇线抿得死紧。她身后侍立着几个体面管事婆子,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整个院子数百人,竟无一点杂音!

老嬷嬷动作极轻地领着秦卿玥溜到选秀待验秀女队伍的最末尾位置。那里是光线最暗淡的角落,几乎隐没在一片巨大紫藤架垂落的枯萎藤蔓阴影之下。周围的秀女皆是满头珠翠,身着崭新的霞光绸缎,但此刻,即便是最娇纵的几位也噤若寒蝉,脸白如纸,大气不敢喘。

秦卿玥的目光只在那位嫡母冰冷如石像的脸上一掠而过,便迅速垂下了眼睫,顺从地垂下头颅,将自己彻底隐入阴影里。玉佩在衣襟下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隔着衣料传来沉定的微凉触感,如同一颗落入水中的锚,给她动荡的心神带来一丝冰冷的倚靠。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滴答爬行。每一次心跳都异常清晰。

忽然,远处前院仪门方向传来一连串急促奔来的脚步!一个小管事模样的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这死寂的正院,脸色煞白,扑到庭中石阶下,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地喊出来:“启……启禀太太!宫……宫里来人了!乾清宫梁总管亲自带牌子来了!还有……还有宫里娘娘们身边的掌事姑姑,都已经到二门外了!说……说万岁爷圣驾稍后便至!先由娘娘们……过第一道眼!”

轰——!

如同投入寒潭的巨大石块!整个正院骤然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种无形的、更加剧烈深重的恐慌浪潮!所有原本僵硬如木雕的秀女们集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抽气声!

就连端坐主位、刚才还面沉如铁的嫡母,脸色也瞬间变了几变!眼中的镇定终于被一丝猝不及防的意外和极其深重的忌惮打破!

太快了!怎么提前了?!怎么会是……乾清宫梁总管亲自前来?!

就在这混乱骤起的瞬间——

一道锐利的目光无声地穿透了骚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秀女队伍最末端的阴影里!

秦卿玥似有所感,猛地抬眼!

视线越过一排排僵硬紧张的脊背和珠光宝气的后脑勺。在主院通往前院那道垂花门刚刚被推开一线光亮的门口,一个头戴乌绒暖帽、身着深褐色宫制长袍、面容极其精悍的老太监,正缓步走进来。那老太监神情肃穆,目光沉静如鹰隼,甫一踏入,便似有无形的气场散开,压住了部分刚刚升腾的骚动。正是乾清宫大总管梁九功!

而在梁九功身旁,落后半步处,却悄然侍立着另一位身着宝蓝宫装、气质沉稳内敛的掌事女官。那女官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地在全场秀女身上缓缓扫过,如同梳理羽毛般不疾不徐,却在她目光即将掠过最末尾那一片阴暗角落的瞬间……

秦卿玥的心脏骤然收紧!

因为那宫装女官的目光,在她身上——准确地说是她的脸上、眉宇间极其隐晦地停留了一瞬!

那不是审视,更像是一种……印证?

女官眼神深静如井,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那稍纵即逝的停顿里,却蕴含着一丝与这满院肃杀格格不入的、意味深长的……温和?

随即,那目光便如常移开,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宫门深处有人影晃动,是今日负责遴选的内廷妃嫔到了。

梁九功微微抬高了平静无波的声音:“诸位福晋安好。太后凤体违和,今晨下了懿旨,本次殿选,由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荣妃娘娘并佟贵妃娘娘代为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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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福晋吉祥
连载中虞颜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