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是怎么回事?”四爷冷声问道。
苏培盛躬着身子细细禀报,刚刚主子爷哄大格格的那会儿功夫,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清楚了,他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和苏格格、耿格格扯上了关系,不禁为苏格格鞠了一把同情泪。
主子爷对苏格格还算有几分想去,没想到就扯到了大格格,这位可是主子爷的最宠爱的女儿啊,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苏格格,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四爷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布尔和看到了苏氏和耿氏戏雪而起的,难道苏氏是故意的?
不太可能,苏氏的胆子比兔子还小,怎么敢拿大格格做筏子?进府小半年了,除了和李氏起过一次冲突,大多是时候都是安静的,连福晋都夸过她乖顺懂事。
“走,去苏格格那里看看。”
苏培盛听着主子爷的话,也分辨不出是喜是怒,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这会儿雪已经太停了,雪停后的景色是最美的,天地间苍茫茫一片白,衬得这府里的亭台搂院更加缥缈,似乎只是天地间的沧海一粟。
四爷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竖立着一个胖乎乎的东西。他定睛看去,仔细分辨这应该是个雪人,且这个雪人似乎有点眼熟。
堆雪人的人明显手法生疏,导致雪人的线条都不甚流畅,可是这雪人隐隐有几分人的生气,尤其黑石子做的眼睛深邃而冷冽,微微蹙着的眉头似乎是在思考,更显的人物形象高深莫测,只是这刻板的脸庞是怎么回事,看着一点喜气都没有!
四爷把手背在伸手,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雪人,问道:“苏培盛,爷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雪人似曾相识?”
“这……”连平日里八面玲珑的苏培盛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看了看主子爷脸上和雪人如出一辙的神情,不由得心里感叹,这苏格格的真是、真是该怎么说的好呢。
你实在是想要堆一个主子爷的雪人,也堆一个英俊威武的呀,实在不行至少要堆一个像一点的……也不对,苏格格堆的雪人不能说是完全不像,除了身子歪斜、身体比例不对、身粗腿短、面容扭曲等不像主子爷之外,这神情还是拿捏得很到位的!
都是一样的深……智慧!
四爷眼神不耐烦的横了苏培盛一眼,“支支吾吾什么,舌头被割了吗?”
这个狗奴才这幅模样,难道是有事情瞒着他?
“主子爷恕罪,奴才眼拙,不曾认得出苏格格堆的雪人是谁,主子爷您不妨请苏格格出来问问。”把苏格格推出来苏培盛可是一点都愧疚的,本来这件事就是因为她而起的,主子爷现在的神情喜怒难辨,他可是不敢趟雷的 ,只能在心里同苏格格说一声抱歉了。
苏颜刚想抱着汤婆子到暖榻上咸鱼躺,就听到小喜子在外头来禀报说是贝勒爷来了!
“?”竟然是四爷?大格格走后她还以为李侧福晋回来找她的麻烦,可过了这么就都没有看到李氏过来,她正想安心午睡呢,不想却是四爷来了。
苏颜头脑发懵的任由彤云给她穿上衣裳,看着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给她披上了雪裘衣的披风,才回过神来,忙拉住彤云的手:“屋里暖和的很,不用穿这么多。”
“格格,贝勒爷在院子外头等着您呢。”彤云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刚刚偷偷的看了一眼,贝勒爷沉着脸,似乎是对着格格您堆的雪人生气。”
她家格格也是大胆,连堆个雪人都要照着贝勒爷来,现在好了吧,被正主抓着了。
“不会,我看咱们贝勒爷是个很有度量的人,才不会因为堆雪人这点事情生气……”
“照你这么说,爷要是生你的气,就是度量不大、不能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四爷已经走了过来,苏颜和彤云说的话都被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其实苏颜也有故意的成分,就是想要吹一吹四爷的彩虹屁,要是这位爷心情好了,这些事情自然也就轻轻揭过了。可现在才发觉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似乎有些莲里莲气,难道她无师自通了白莲花的技巧,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不说话?嗯——”四爷带着磁性的声音,特意拖长了半音,仿佛是在质问但又让人有无限的遐想。
苏颜干笑两声,“爷,妾真的不是故意,当时玩得高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等雪人堆人了才发现竟然有一丝丝爷的神韵,这是妾第一次堆的雪人,又长得和爷这么像,就舍不得推掉它了……”
四爷看着苏颜低垂的小脑袋和越来越小的声音,心中的郁气都散了许多。
他生气原本也不是因为雪人这事,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女人堆了一个像他的雪人而生气。苏氏要不是仰慕他,也不会在不知不觉堆出了一个有一丝神似他的雪人。
只有一丝,多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四爷眼神再度落到那丑丑的雪人,无比嫌弃的说道:“下次再堆一个像一点的,要是再做这么丑的雪人破坏爷的形象。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颜一听这话就知道四爷不生气了,咧着嘴傻笑:“爷您不生气了?今日还在妾这里用膳吗?”想到四爷的份例,她就两眼放光,不自觉的轻轻咽了咽口水。
四爷看着苏氏听到吃就格外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寻思,难道是膳房那群人克扣份例了?收回发散的思绪问起了大格格的事:“你可知今日大格格闹着要玩雪呢,听说是看到你和耿氏玩雪闹的?”
“是呀,大格格还想和我们一起玩呢,可我们哪敢呀,没有爷发话,接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大格格碰雪啊,大冷天的碰这些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
“你倒是知道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那你和耿氏在戏雪就不怕受寒?”
“我们不怕呀,可能京城的气候没有江南那边潮湿阴冷,入冬了手脚都是暖和的,一点都不怕冷!”说着把手冲暖手筒里抽出来晃了晃。
莹白的手透着淡淡的粉色,十指纤细修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也不过如此了吧。
看着这一双纤纤玉手,四爷脑子里浮现出不合时宜的念头,要是宫里那些温润晶莹、光泽璀璨的东珠做成饰品,佩戴在苏氏的手上肯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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