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的管事小太监和桂嬷嬷领着一水容貌清秀的宫女和小太监们进入偏厅,站成两排给她们挑选。
到贝勒府的宫女和小太监容貌并不算出挑,想也知道,若是有容貌和有背景的人,恐怕早早就走了门路到各宫的主子身边服侍了,何至于到贝勒府上给小格格当侍女呢。
桂嬷嬷上前福了福身,恭敬又不谄媚的问道:“格格们,可有相中的奴才?”
一路上桂嬷嬷同她们说,府里的格格的惯例是两个侍女、两个小太监。侍女是贴身服侍的,小太监做些力气粗活、跑腿等,在内院进出也方便。
苏颜暗暗思忖,她的身边有彩云和小福子,按照惯例只需要再添一个侍女、一个小太监即可。
可规矩死的,人是活的,福晋已经说了让他们多挑选两个备着也无妨,虽然内务府送来的人规矩、礼仪都是教导好的,可对于主子来说要用顺手和信任一个奴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万一突然有了喜信,服侍的人不够就容易抓瞎,这种事情都是宁多勿少。
府上也不可能天天去内务府要人的,就算是要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格格,所有多备几个贝勒府养得起,她们方便正院也省了事。
至于刚刚福晋说的,现在服侍的人用得不衬手也可以换掉,她倒没有这个想法。
彩云和小福子虽然说正院安排从外院调进来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猫腻。
福晋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不然凭着福晋的手段,李氏哪能平平安安的诞下三子一女?如果福晋真的有这个想法,也不必让他们这些格格还从内务府挑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再者,彩云虽然是在外院服侍,可到底在贝勒府上呆了好些年了的,许多陈年往事都会知道一些,这也是一个好处。
苏颜是如此想,可其他人不是这样的,乌雅氏一马当先,点了着几个容貌清秀、看上去就很干练的宫女太监,不客气的说道:“桂嬷嬷,就就要这几个了,原来安排到我院子里的两个奴才,我用得不是很顺手,就遣回了吧。”
服侍乌雅氏的宫女闻言一个趔趄,身形不稳差点就摔倒。她本以为是自己是最有运道的,这次进府的几位格格就她们乌雅格格最有牌面,是宫里德妃娘娘的侄女,日后若是生下小阿哥,晋位为侧福晋也不是不可能的。
侧福晋身边的珍珠、碧玉两位姐姐平日里是何等神气!她本以为自己要来了,可没想到格格竟然不要她了!
乌雅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趁机发作道:“嬷嬷你看,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我如何能放心让她在我的身边服侍,这样的丫头还是再教导教导规矩,再遣去干些粗活吧。”
“格格恕罪,奴婢一定会改的……”
“住嘴!”桂嬷嬷喝止了那丫头的求饶,道:“格格说的是,当初听下面的人说这丫头的规矩是极好的,才把人提上去的,没想到今日如此冒失,还冲撞了格格,自然是该罚的!”
乌雅氏达到了目的,也就没有揪着这丫头不妨,乌雅家本就是包衣家族出身,在内务府里是有一定的掌控能力的,她更相信内务府进来人。
乌雅氏一马当先的选了人,耿氏和钮祜禄氏不敢和乌雅氏争执,只能忍着不服。而苏颜在先选后选这件事上并不在意,反正内务府带来的人这么多,有大把人可以挑选,她和乌雅氏性格、喜好都不相似,选人的眼光自然也不一样,目标都不一样自然也不用在乎先后。
看到乌雅氏都她院子里的人换掉了,钮祜禄氏紧抿着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她院子里的青竹看着很不错,可到底不是她自己挑选的人,自然是信不过的。有心想要换掉青竹,可又担心福晋为此对她产生了想法。她现在年纪尚小,承宠的可能性微乎及微,如果讨了福晋的厌恶,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几番衡量之下,还是决定留下青竹,只挑选两个侍女、一个小太监补了缺,钮祜禄氏还是决定留下青竹,大不了往后不重要她就是,可不能因此招了福晋的厌恶!日后有了机会,再寻个借口把青竹打发了就是。
乌雅氏和钮祜禄氏都选了,耿氏发愁的问:“苏姐姐、你可有看中的奴才?不如你先选?”让苏颜先选,她是真心愿意谦让的,选秀的时候她们就是在一块的,现在又被一同分到贝勒府上,这缘分委实不浅呢。
苏颜不太会挑选侍女,摆手拒绝了,“你不必让着我,在挑选人的这件事上我向来拿不准的,你快先选吧!”
耿氏见苏颜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谦让。很快就挑出了几个个比较合眼缘的侍女、太监,三个侍女两个小太监,她也是打算把眼线屋子里的人换掉的。想到这里,耿氏觉得乌雅氏虽然讨厌了点,但她这个性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就拿刚才那件事来说,要是没有乌雅氏起的头,她必然不敢换掉原先院子里的侍女的。
几人都选好了,轮到苏颜头疼,这两排的宫女在她的眼里都长得差不多。根据她的观察,彩云是稳重的性子,既然再挑选侍女,找一个机灵一些的能和彩云互补的性格才比较好。
但她真是看不出这些人性格如何,经过内务府严苛的训练,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的,脸上的微笑的弧度几乎是如出一撤,可她也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有一眼看出人性格的能力呀。
纠结了半晌,她还是觉得不为难自己了,知难而退是她最大得到优点了,这些人日后都是陪伴她左右的,还是遵从她的内心的,选几个看得最顺眼的准时没错了。
苏颜细细打量下面站着的这些人,指了左边第三个脸圆圆看着就很喜庆丫头,还有最后一排有些拘谨但是眼神很清澈的宫女,她手指关节比其他人大一些,应当力气也比较大的,就很有安全感!旁边两个太监都不错,年岁差不多、看着都比较稳重、长相也差不多,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很不错的,不知道挑选那个好,真是为难她了。
犹豫不决之际,苏颜偷偷的伸出手指,用做科学的方法,点兵点将,点到那个是哪个是哪个!
一旁的桂嬷嬷抽了抽眼角,这新进府的几个格格真是让她长见识了,个性都这么……这么独特!
等苏颜终于选好的服侍的人选,桂嬷嬷送走了内务府的小管事,也会正院同福晋禀报:“福晋,刚才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桂嬷嬷禀报了刚才挑选侍女和太监的经过,连细节都一一转述。
福晋捧着茶杯不语,乌雅氏的选择早在她的意料当中,她性格张扬、又有所倚仗,对她这个福晋确实没有那么顾忌,钮祜禄氏虽然年纪小,看着一团稚气,却是个隐忍的性子,心机城府说不定是三人当中的最为厉害的。这一次德妃娘娘还真是看走眼了呢。
耿氏和苏氏倒是让她意外,这两人虽然家世都不算出彩,挑选耿氏的原因她大概知道,耿氏家里的同胞兄弟姐妹是有旗人,且都是平安长大了。
耿氏竟然也换了院子里的侍女,是性子直爽的傻大胆还是城府极深,还有待商榷。不过,最好是前者,于她于耿氏自身都是一件好事。
还有另一个苏氏,桂嬷嬷刚刚提起苏氏用点兵点将的方法来挑选服侍的人时,脸色那一言难尽的神情,不知怎么,福晋顿时就乐了起来。
苏氏,倒是个有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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