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七年早春,京城大旱。
乾清宫里,康熙帝正眉头紧锁,端坐在案前批奏折。大殿里鸦雀无声,只一旁的香炉里燃着香,散着缕缕香气。
旱,旱,还是旱!奏折里无一例外的说着旱情。
冬麦和春播无一不是关着民生的大事,康熙批着批着奏折,突得一掌拍在了案上,真龙天子真龙天子,真恨不得自己真就是条龙,好歹也能施云布雨一番。
奉茶宫女芳如正端着茶静悄悄地走上来。殿里本就气氛凝重,冷不丁的皇帝来这一掌,倒吓得她手一哆嗦,一旁立着的梁九功连忙上前一步,接过了茶杯。还好,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梁九功拿眼瞪了瞪芳如,顾不得训她,心道:这会儿你不是找死么你。
好在芳如是乾清宫里的老人了,和梁九功也算有点交情,看也没出什么乱子,梁九功摇了摇手,芳如忙施礼退下。
饶是如此,芳如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小命儿就玩完了。
梁九功端了茶放在御案上,轻声道:“皇上,该歇一歇了。”
康熙帝摆了摆手没说话,屋里的凝重气氛倒缓了一缓。
康熙又命梁九功宣钦天监的人前来。只可惜钦天监报的结果还是一样:近日无雨。
近日无雨,那皇帝祈雨的事也只能作罢了。若是皇帝出马还是不下雨,那可真真是有损天威了。
眼看着用膳时间到了,梁九功上前提醒着。这几日康熙帝为旱情所扰吃睡不安,得亏了御膳房的赵太监,也是打小就侍候的老人儿,这些天又探了梁九功的口风,格外做了清淡的膳食来,皇帝才堪堪用了些。
就这,御膳房的赵震斗还专门到梁九功前道了谢,说是多谢老哥提点。梁九功也是笑,“行了,别来这一套了。一个个精猴子样。”又正色道:“咱这不也是给主子解忧么。”赵震斗连连点头称是。
是呀,皇上高兴了,这作下人的才能大口喘气不是。
康熙帝用了膳,也没歇息,又在御案前忙活上了。梁九功上前试探着劝道:“主子,也该歇一会了。”
康熙看看了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心腹太监,不由叹道:“你道朕不想歇一下么?”咳,皇帝也是人也想歇一歇,只可惜形势逼人,哪有心思歇着呀。
梁九功想着传过来的消息,又道:“主子,听闻无尘大师云游归来,要不去寺里看看?”去寺里看看,看什么看,当然是问问雨了。
梁九功说的寺是郊外的法源寺,寺中的无尘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据说能断前尘后事。只是这位无尘大师常云游四海,有缘才能得见,总之是传说中神仙一样的存在了。
康熙略一沉吟,道了声也好。梁发功忙命人准备了下去。
康熙也没多带人,只梁九功陪着,又带上了九门提督统领费扬古并几名暗卫,一行人微服去了法源寺。这样的事儿,当然是越低调越好了。
一行人刚到法源寺便有知客僧迎上前来,口称恕罪,并道无尘法师正等着诸位。众人随知客僧进寺,行过曲径,却见一僧人正在树下石桌旁端坐,白须灰袍便是无尘大师了。
无尘见康熙前来,起身双手合十行礼道:“贵客前来,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僧人动作飘逸声音温和,自有一番出尘姿态。
无尘奉茶让座,康熙从容坐下,又示意梁费二人也坐下。这两人哪敢呀,主子面前哪有奴才落坐的位子。两人一左一右立在了皇帝身边。
无尘虚指茶杯,向康熙道:“此茶寺中泉水所泡,名无忧。
再看那白盏绿茶,不时散出一缕茶香,确实颇为诱人。
“哦?大师知我为何而来?”康熙也不顾忌,端杯饮茶。
眼看皇上喝了茶水,倒是急坏了两旁的人,喝茶的那可是皇上呀,出了差子可怎生得了。康熙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二人无妨。
“为水而来。”无尘道,“圣上不必烦忧,旱情不日便解。”
嗬,敢情人门清。真不愧为得道高僧。
“可用择日求雨?”康熙见状倒也不瞒着。
“这等小事,何须圣上亲躬。”无尘说道,又送上一句偈语:雏凤泣血,风随雨来。
康熙听了,提着多日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只是这偈语又是何意?看那无尘也不多解释,康熙也不便再问了。
“不知大师这句偈语何解?”半天没吱声的费扬古出声问道。所谓心腹莫过如此了,康熙朝费扬古投了个赞赏的眼神。
哪知那无尘只道:“贫僧无能,无法窥得天机。”一盏茶罢竟然送客了。
世外高人便应如此不羁,康熙也不以为意,便带人回宫了。
别人看不出来,自康熙打小就跟在身边的梁九功却知道,万岁爷心情不错,看来也不枉此行。倒是那费扬古在心中一个劲的暗叹:这也行!
要说这费扬古也是个能耐人儿,军功起家,一举做到了内务府总管。内务府那是什么,那就是皇帝的管家呀。别的不说,那油水可是大得很。
这费扬古外表看起来是憨直,那内在却是心细如发,典型的外粗心细表里不如一。倒是认准了一个理:只忠于皇上。几年内务府总管下来,家里得了实惠不说,在皇帝面前也是挂了号。
如今刚升了九门提督步军统领,也算不是升,官品没升,还是二品,可有兵权在手。这步军统领可算得上是非康熙心腹不能为之了。
刚调任的时候,夫人觉罗氏还不理解,问费扬古:“老爷素得皇上信任,如今怎么不让做内务府了?”费扬古直笑:“平常夫人是个明白的,今儿怎么傻了一般?再说如今那内务府又是哪个在?”
是谁在?是噶禄。这噶禄便是费扬古举荐上的,和费扬古可以说是生死之交。有他在,略照顾一二也就很过得去了。
待觉罗氏想明白个中原因,便也笑道:“还以为老爷是降了职了,原来是升了官呢。”
如今整个乌喇那拉府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处处如意,唯有一点让人忧心的便是府里的小姐了。
费扬古有妻觉罗氏,还有一个妾柳氏。觉罗氏生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星禅,二子富昌,小儿子五格,排行三的是柳氏所生的富存,唯一的一个女儿便是老来女宝珠了。
觉罗氏老蚌生珠得了这个闺女,可算得上是掌上明珠心中宝贝,这宝珠生得也好看,如今刚刚七岁,粉雕玉琢的一个女娃娃儿。只可惜先天不足,有些痴傻,到了七岁了话也不会说,连个阿玛额娘也不会叫。
觉罗氏生宝珠的时候,费扬古正在外带兵打仗,家中来报母女平安时,正逢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费扬古听得喜报格外高兴,直说这闺女是个福将。
只是没想到却是个痴儿。夫妻两个四处求医,连宫里的太医也请过,只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夫妇二人也不以为意,只精心爱护着女儿。
如今七岁的小人儿出落得一个小美人胚子,人虽痴却也乖巧。再加上觉罗氏治家有方,那个柳氏也是个安分不惹事的,一家子倒也和美。
费扬古从宫中回到家,觉罗氏迎上来替丈夫更衣完毕,夫妇二人闲话。
费扬古道:“听闻法源寺里的无尘大师云游归来,不如哪天带宝珠去寺里拜拜。”
觉罗氏听了也有些欢喜:“这无尘大师听说很是厉害,只是不知咱们能得一见不。要是让大师看看宝珠倒也好。”
两人正说着话,有丫鬟急急来报,宝珠出事了。
“老爷,夫人,小姐突然昏了过去。”前来的是宝珠身边的大丫鬟茯苓。茯苓强压惊慌,面色惨白。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么?”觉罗氏来不及细问,骂了一声赶紧朝女儿房间奔去。恍过神来又察觉自己说了个“死”字,忙“呸!呸!”两声,算是把死字划了过去。
宝珠屋里的丫鬟嬷嬷都在,正围着宝珠焦急万分,看当家主母来了,忙让了开来。觉罗氏上前一把搂住宝珠,只见小小人儿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觉罗氏不由掉下泪来:“宝贝呀,你这是怎么了呀?”
这边费扬古早叫过当时服侍的丫鬟问了起来。“回老爷,奴婢正和茵陈正陪小姐玩呢,突然小姐说下雨,然后……”茯苓低头说着。
“宝珠说话了?”费扬古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可听清楚了?”
“奴婢听得真真的。”茯苓带着哭腔道,“茵陈也在,她也听见了。然后小姐就……就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啊,还吐了一口血?”费扬古惊道。又叫过茵陈问了一番,还是同样的说法,便向二人厉声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人说起,你们可明白?”
两个小丫鬟连忙点头应是,心中一个劲地求神拜佛,保佑小姐赶紧好过来。若是小姐有什么事,自己的小命怕也是要搭上了。
早有人请了府上常用的郎中来,一翻诊断后也说不出个什么,只向费扬古道:“大人,小的医术浅薄,也不知小姐如今为何如此。大人不如去宫里求求……”
这个刘郎中也是常来的熟人,医术颇佳。平常有个毛病什么的,也是能药到病除,只是如今宝珠这个情形,他还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向费扬古建议请太医来。
听得刘郎中这样说,费扬古也不敢耽搁,忙命人备马朝宫中赶去。
出得门来,夜色已晚,竟听得雷声隐隐,只见乌云随风,一会儿竟落下雨点来。
费扬古见下雨了,心中不免有几分欢喜,又想起闺女的情形,便把这份欢喜压了下去。
也来不及再备车,费扬古只骑马冒雨赶去。好在雨不算太大,待求得太医回来,也只外衣淋湿了些许,费扬古顾不得换衣裳,忙请太医前去诊治。
太医也没诊出个什么来,只是道宝珠并无大碍,可能是一时气虚所致,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听得太医这样说,一屋子的人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
一夜自是好生照顾,连觉罗氏也只是眯了一会儿便守着宝珠。外面的雨滴滴嗒嗒下着,宝珠的脸色也渐渐由苍白到红润,虽然人还未醒过来,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吓人了。
写这篇文也算是看清穿后遗症吧,总想自己写一个不一样的清穿。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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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因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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