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子时已过,皇宫之中守卫们在黑夜之中尽心职守着。

明亮的内殿,福全已经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而康熙看着莫名出现在殿中的女子,一脸戒备,“你是谁派来的?要来干什么?”

苏依尔很是奇怪,这地方也不是她想来的,自己明明在帐子中睡觉,怎么一转眼便来了此处。苏依尔摇摇头,眼中满是惊讶,“我睡了一觉就来了呀。我哪里知道。”

九岁的苏依尔还是孩子打扮,长长的辫子上缀着彩色的丝带,圆嘟嘟的脸颊看着格外可爱。康熙看着眼前懵懂的小姑娘自己也有些不忍苛责,只是皇宫大内,突然出现这个女孩子,是要叫人查清楚。

“你是谁?”苏依尔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康熙,后者皱着眉头后退了,“你怕我?”

说完这句话,苏依尔咯咯地笑了,小手捂着嘴巴咯咯地笑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一个小女孩,你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还怕我。”

康熙皱着眉头,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你突然上前,很是无礼。你是哪家的姑娘,跑进宫里来?”

苏依尔摇了摇头,看着康熙说:“先生说,要回答别人的问题再问,你都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康熙手掌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几声,才回答:“我是宫中的三王爷。来宫里学习。”

福全正迷迷糊糊睡着,睡梦中听见康熙讲话的声音,可是睁着朦胧的眼睛往旁边一看,只有康熙一个人站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听见福全的声音,康熙转头看向福全,“你醒了?”

“三哥你一个人在说些什么呢?”福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哪知,这么平常的一句问题,却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他看不见我?”

“你没看见有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皆带着震惊之色。然而刚刚睡醒的福全却并不知晓在场之人复杂的内心,脱口而出道:“夜深了,三哥也别看书了,殿中的人不是你叫出去的嘛。”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先去歇息?”福全说这话的时候,苏依尔甚至坏心眼地蹦跶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挥舞了几下,可惜,福全毫无察觉,继续劝说康熙去休息。

康熙抚了抚额角,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的心情油然而生。他沉默片刻后,走出了内室,走出去前,还用眼神示意了下,仍旧在福全面前做鬼脸的苏依尔。

外头守候的李德全听见声音,赶紧跑了进来,想要出声,被康熙拦住,与康熙而言,眼前这事很是玄乎,自己的身份也不宜被人知晓,否则与自己不利。

“主子可要添茶?”李德强弓着身小心地询问。

别看康熙如今还年轻,可随着登基时间愈长,如今身上积威也愈发重了,便是从小跟在身旁的李德全也不敢随意放肆开口。

“行了,你先下去。”等李德全将康熙素日喝的六安瓜片沏好后,才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康熙让苏依尔坐在一旁的塌上,并用手示意苏依尔喝茶。

苏依尔伸手去触碰茶杯,茶杯稳稳地被端起来,淡淡的茶香随着盖子掀开而泄露出来。苏依尔看着碗中根根分明的茶叶,心中涌起一股骇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依尔年级尚小,即便努力掩盖内心的惊骇,在康熙面前仍旧一览无遗。

康熙微微一笑,问道:“这茶如何?”

苏依尔轻轻喝了一小口,沉吟一番,才回:“有点淡,我还是喜欢红茶,加入我们的牛奶,很是醇香。”

“或搭配炒米再加白糖酸奶,也许更香?”康熙淡淡地说。

苏依尔点点头,忽然又停住了,直愣愣地看着康熙,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止住了,看着眼前坐着的少年,梳着满族的金钱辫,丹凤眼中含着威仪,举手投足间尽是礼仪教导出的模样,苏依尔觉得这样的人真可怕,才三言两语便要将自己的身份套出了。

看着苏依尔抿着嘴不说话,康熙嘴角轻扬,盯着苏依尔瞧了片刻后,笑道:“你也不用害怕,如今这情形,我想我们需要找到答案才好,免得……”

免得这样的情况多了,与我们不利。

苏依尔自己康熙话中的未尽之言,只是如今的情况,她自己也不知晓,苏依尔有些无奈,更害怕从此就这么困在此处。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打鸣的声音,昏暗的夜色慢慢后退,明亮的金光从远处一点一点爬上紫禁城的宫墙,屋檐。

康熙被福全摇醒,“三哥,三哥,你怎么在塌上睡着了?”

康熙睁开眼睛,福全的大脸映入眼帘,康熙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那张俏丽的面庞,忍不住说了句:“人呢?”

福全有些疑惑地挠挠头,“三哥,你又说些啥呢,啊,你昨晚是不是也说话了?”

康熙看向福全,漆黑的眼眸中尚未掩饰的惊讶被福全看了去,但很快,康熙便下了榻,宫人们鱼贯而入,端着水盆,帕子等伺候两个主子洗漱。

康熙照例去上早朝,福全也跟着去,康熙大步往外走,李德强迈开小腿跟着。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康熙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头戴金陵,身着麒麟补子的健壮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前指挥着这朝廷的一切,好似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康熙手里紧紧捏着金龙椅的垫子,面上一片沉静。

科尔沁大草原上,咋亮的天光如潮水一般从远处的山脉一直将自己的金光洒向大地,刹那间金灿灿的光倾斜而下,将草原上的薄雾击退,一切都明朗起来。

苏依尔被乌兰唤醒,茫茫然环顾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现一切都是之前的模样,心中涌起疑惑,“难不成是梦?”

“郡主,你说什么呢?”乌兰拿着搅好的手帕递给苏依尔,“郡主擦擦脸,王爷和王妃已经起来了。说等郡主洗漱完,便一起吃饭。”

游牧民族的早餐和汉人的不一样,苏依尔来到父母的大帐中,便见桌子上摆着乌日莫,嚼克,炒米,烧麦等物。

烧麦是游牧民族常见的食物,苏依尔一开始吃不惯这样的早饭,但自娘胎下来便这么吃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苏依尔,你大哥哥给你找了一个小马驹,待会阿布带你去骑马。”

苏依尔喝着嚼克,嘴巴上沾了些奶油,闻言,眼睛一亮,拍着手开心地说:“谢谢阿布,我最喜欢阿布了!”

塔林夫好笑地看着小女儿开心的模样,摸了摸苏依尔的脑袋,叮嘱着:“可莫贪玩,要好好学。来日大会上,咱们也去露一手。”

阿茹娜一听,嗔怪地看了眼丈夫,笑道:“你总这样爱开玩笑,咱们苏依尔才多大,你就这么说,莫不是希望我们苏依尔拿个草原女勇士回来?”

回应阿茹娜的是塔林夫的笑声,他拍拍苏依尔的脑袋:“我们苏依尔小小一个就敢上马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骑射也比那些小子好太多了。阿布真高兴。”

苏依尔闻言凑到塔林夫跟前,开心地说:“阿布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很快,三人的早饭吃完了,塔林夫随着部下巡视了周围的草场和牛马后,便带着苏依尔去了不远处的草原骑马。还带着适合苏依尔臂力的角弓,准备让苏依尔练习在马上骑射。

蒙古的马较其他马,相对比较矮小,不过耐力比较强。

苏依尔的马便是塔林夫准备的纯种蒙古马,用塔林夫的话来说便是:“我们是蒙古人,要骑便要先学我们蒙古的战马。”

“可是阿布,这个不是战马。”

苏依尔一边用糖块喂养小马驹,一边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说着豪言壮语的塔林夫,这话一出,旁边的侍卫忍俊不禁,却不敢说话,只看着苏依尔眼里含着赞赏。

“这不重要,阿布的苏依尔,你快自己上马骑两圈,等你练得差不多了,阿布就教你射箭。”

苏依尔很小便拿着哥哥特制的小箭矢到处射,当然小小的弓和箭在大人严重,便是玩具一般,等大了,塔林夫便给苏依尔换了大的弓箭,如今,苏依尔能定点射击,但是还不会在马上骑射。

日头渐渐升起来了,金轮高悬空中,金色的光带着烈烈的热气撒遍草原的每一个角落,塔林夫自己和部下们在外头草原驰骋一番,又巡视了一遍草场后,才回了苏依尔身边。

苏依尔已经下了马,正在脸上盖着草帽闭目养神呢。

二哥班布尔才从铁匠的帐子中出来,跑来寻苏依尔,见妹妹已经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不由得跑上去把她盖在脸上的草帽子拿掉,一边跑一边笑着:“懒洋洋的苏依尔,你要多久才学会骑射哦。”

盖在脸上的草帽被倏然拿走,刺眼的光照射在眼中,苏依尔皱着眉头,才想看看是谁干这种坏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依尔猛地翻身起来,连身上的草料也不顾,马上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叫:“臭二哥,你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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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和康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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