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皇后都盼望着能够康熙借此顺利亲政,可惜事情确不尽如人意,索尼心有顾忌,老狐狸似的没出全力,遏必隆一向就是鳌拜的应声虫,苏克萨哈有两分忠心,却没有足够的手腕。
在鳌拜的一力压制之下,所有让皇帝亲政的声音全部都淹没在了他的强权之下。
见状康熙更明白了在前朝鳌拜渗透到了怎样的地位,心中憋屈万分的他,唯有在见到皇后之时,才能够肆无忌惮的表现出一些真实情绪。
快步走进来,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如同一只被惹怒了的小狮子一样,年岁尚小,却已经生出了爪牙。
皇后上前将康熙半推半拉的给拉到了一旁,亲自拧帕子为他擦脸,擦手,送上一杯早早的就已经晾好了的茶水。
温柔的陪伴,让康熙心头的那一簇又一簇的怒火,这才慢慢的压抑了下去,他看着皇后,咬着牙的保证着说道:“这次是朕大意了,以后再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这一句话由康熙说来硬生生的说出了像是说出了誓言一般的郑重,眼神更加深沉的他,经过这一次的洗礼,变得更加的内敛,让人看不出深浅。
皇后一边将他下意识的紧紧握成拳的手,掰开,将自己的手覆上去,二人十指相扣,一边缓缓的说道:“皇上别急,您是初升的太阳,您的光芒终有一日会照在整个帝国之上的。”
如此温柔的动作,温婉的声音也让康熙心头被怒火肆虐的心,涌进了一汪清泉,感受到那种甘甜凉爽的他沉默的握紧了皇后的手。
经过皇后的一番温言细语的安抚,康熙这才能够继续,咬牙做出一副懦弱无为的小皇帝的姿态,没有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和精明。
正在二人私底下盘算着,该如何再一次提起亲政的事宜的时候,事情却往更不好的方向去发展了,鳌拜经此一事,对于苏克萨哈的忌惮和杀意,那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当朝便直接地列出了二十四条罪状,表明苏克萨哈罪大恶极,是必杀之人,他在前头进言,一呼百应的让康熙想办法打圆场也不行。
最终在鳌拜半是威逼半是压迫的情况之下,即使不想杀苏克萨哈的康熙也不得不下旨处死苏克萨哈。
众目睽睽之下,帝王仿佛都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即使是坐在皇位之上又如何,但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地知道,做主的人从来不是他。
明知苏克萨哈不该杀,却又不得不杀他,那种无能为力的恼怒,被人逼迫的耻辱,康熙手攥的死紧才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下了朝之后,大步流星的便朝坤宁宫里走去。
已经听说了前朝发生什么事情的皇后,眼疾手快地迎上去,大门口,一向重视规矩的康熙紧紧地拥住了皇后。
在怒极了的情况之下,康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皇后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骨骼好似在咯吱咯吱作响,但她依旧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康熙这炙热的,像是要让她窒息了的拥抱。
柔顺的态度,满是包容的眼神康熙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再回想自己刚才心里肆虐着一把火,恼怒的恨不得直接杀了鳌拜的心情之下,用力的抱紧着皇后的动作。
康熙满是着急的伸手准备看看皇后有没有受伤,这才轻轻一碰皇后,皇后就疼的一个哆嗦,哪怕她之后再故作无事,依旧可以瞧的出来刚才他的怀抱有多么大的威力。
明明是鳌拜给了自己气受,却偏偏受苦的是皇后,康熙心头更是涌动起了极大的怜惜以及对自己的反省。
皇后柔顺的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如今宫里宫外盯着这坤宁宫的人,只有多的没有少的,多事之秋,还是少生事为妙。
好在宫里还是有些药酒的,涂一涂就可以了,皇后安静的坐在贵妃榻上,什么也没询问,也没有任何想要宽慰他的意思。
这让丢了大丑的康熙跟着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手里涂抹着药油,双手互相摩擦着,等到药油温热一些之后,才给皇后抹起了药。
那双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温柔的像是辽阔的天空一样,所有的棱角不满都会被包容。
周围一片寂静,安静的只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康熙慢慢的放下了心防,带着两分哽咽的说道:“我是不想杀苏克萨哈的,在鳌拜的带领之下,满朝文武都在逼我必须要杀了苏克萨哈。
这是鳌拜的试探,也是他的示威。”
一直以来隐含傲气的少年天子,此刻却是难过的像是一只落了水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皇后伸出手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柔的拍着对方的脊背,缓缓地说道:“如今鳌拜势大,苏克萨哈那般急切,却又没有足够的手腕,最终在这场政治斗争落败。
祖父,他已经年老体弱,更看重的是赫舍里家未来的荣光,等闲不会使出全力,真的和鳌拜弄个鱼死网破的。
苏克萨哈大人有那么一份忠心,但手腕能力却严重的不足,是斗不过鳌拜的。
遏必隆大人则比较偏向鳌拜,如此,四大辅臣之中,他哪里能不占上风呢?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急切的做出如此姿态,不就是因为皇上您已经在渐渐地长大,让他着急害怕,如此才不理智了吗?”
原本就柔和的声线现在这样放缓了,更是透露出了一种似水的温柔,那充满诱哄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
珍爱又包容的让康熙脸红心跳了一瞬之后,更加沉迷的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靠在皇后的腿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脸埋在她的腹部。
沉闷的说道:“恐怕之后鳌拜得更加嚣张的。”
皇后坚定不移的说道:“那又如何?所有的磨难都会过去的,从古至今哪个伟大的帝王不是历经的磨难,才最终成就了一番霸业呢。
如今在您看来横行霸道,令你喘不过气的鳌拜,等到多年之后,你再回首,就只会无所谓的一笑,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鳌拜只会成为您的功绩簿中的一笔。”
如此理所应当的说着鳌拜终究会被康熙除掉的事情,那副信任有加的姿态,就像是看到了未来的发展一样,就连康熙本人午夜梦回时也会有两分惴惴不安。
却没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如此虔诚的相信着自己,就仿佛自己在她眼中,不是个被人步步紧逼的小皇帝,而是个无所不能的神明一般。
那种被人崇拜和信任的滋味儿让康熙有些上瘾,忍不住的更是紧紧地拥住了面前这个人,呼吸之间,闻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心神前所未有的放松着。
经过一段短暂的放松之后,康熙也重新的整装待发了起来,毕竟他身边有这么一个无条件相信他的人,就算为了她,自己也得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才行。
继续为皇后涂着药油,想着刚才皇后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康熙心甜如蜜的问道:“芳华,你竟如此相信我了。”
皇后没有注意到康熙这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自称,只是眼中闪过了两丝迷蒙,随即理所应当的说道:“这就是事实呀!”
康熙只把这当成了皇后对自己的一番甜蜜的告白,甚至心里还难得的有些羞涩,原来在皇后的心中,自己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上吗!
却不知皇后心里是真的如此想的,不知为何比起其他怀疑又惴惴不安的人,她总觉得康熙一定能够除掉鳌拜的,手握实权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
不只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更像是真切的看到了已定的事实一样。
皇后在这暗自迷茫着,只觉得自己糊涂了,在康熙看来,就是对方信誓旦旦的说完了相信自己的话,之后满是痴迷的盯着自己。
眼神涣散,小嘴微张,眉宇之间透露着满满的懵懂,可可爱爱的和刚才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截然不同,却也让他更是怜爱。
继续帮皇后抹起了药油,一颗心不知不觉的被皇后占据了一块地方。
好吧,温情脉脉过后,看着刚才一手药油,还抱着自己的腰的康熙,皇后无奈的说道:“皇上,快将臣妾腰上这些药油给擦掉,黏黏糊糊的,总觉得难受的紧。”
再好的氛围,都被这大大咧咧的一句话给打破了,刚才那种温馨又浪漫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写实了起来。
感触颇深的康熙现在只想冲着不懂风情的皇后,翻个大大的白眼,那么好的气氛不该再烘托,烘托,然后让两者之间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嘛。
心里如此想着的康熙,却也明白,皇后是不希望自己感伤的太过,那种盼望着自己轻松自在的心情,从不是嘴上说着的,而是从行为举止,生活中的点滴里都能够透露出来的。
否则又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进驻到了他的心里呢,表面抱怨的康熙实则满是柔情的,拿起了帕子替皇后擦拭起了腰肢上的药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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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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