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的声音如同江南春雨般轻柔,用帕子拭去他指节间的纸屑,“当年您嘱咐我去内务府行事,不是也讲究刚柔并济?”烛光映着她鬓边的珍珠流苏,在康熙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
皇帝喘息着,反握着珠兰的手,一片温软让他不自觉放松力道。只听那温言细语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杀绝了晋商,不过是斩草除根。可若将他们的银库变成咱们的钱袋,让他们的商船成为内务府的...”
康熙一听不杀了,便猛然转身,怒气不减,龙袍扫过博古架,青瓷瓶发出危险的嗡鸣。他怕自己伤到珠兰,便松开了手指,心中空落落的。
但珠兰并未退缩,反而跟着凑近一步,又去拉皇帝的手,让他闻到自己发间熟悉的茉莉香,这可是夏笙特意为她在绒花上喷洒的。“就像混凝土里掺的筋络,”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路,“看着不起眼,却能让堤坝更坚固。晋商的生意经,何尝不能为朝廷所用?”那些现成的市场、商路、掌柜、伙计,都是财富。
珠兰望着康熙因暴怒而发红的眼眶,指尖抚过案头被戳破的奏报残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大盛魁"的破洞上,像极了黄河决堤时撕开的缺口。
“晋商能把盐引生意做到占天下五分之一,”她的声音裹着循循善诱的软糯,取下鬓边白玉簪轻敲案几,“靠的是走西口的胆识,更是几代人攒下的商道。皇上,这等本事...从上到下全杀了实在可惜呀。”
“囤积粮米致百姓易子而食,私运铜矿助三藩铸炮!”帝王的怒吼震得梁间编钟轻颤,“这也是生意?”早知他们通三藩,不知是这么个通法啊!岳乐啊岳乐,你们养的好奴才,胆子大的没边了。这是一点生意吗!?
“自然要罚。”珠兰忽然握住他攥紧的拳头,将冰凉的东珠贴在他发烫的掌心。想起前日在广储司见到的晋商账本,那些用记号标注的"三藩分利",她睫毛微颤,“但杀了他们,不过断了眼前的财路。皇上可还记得,混凝土堤坝为何要用铜钉加固?”
康熙的瞳孔骤然收缩,案头河工图上蜿蜒的黄河,此刻竟与明珠奏报里的对日航线重叠。珠兰捻着簪头珍珠,在《皇舆全览图》上轻轻滚动,“晋商的千万斤铜料、蒙古草原的十万只羊、东海的百艘商船...这些若都成了内廷的囊中之物...”她忽然轻笑,珍珠停在养心殿的标记处,“何须皇上亲自动手杀鸡?咱们,让鸡心甘情愿为皇家下金蛋,不好吗皇上。待这些鸡老了,自然……”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康熙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他反手握住珠兰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那里正剧烈跳动着不甘与思索。“利用晋商的鸡,产自家的蛋?”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某种的释然,“好,好个以商制商...”龙纹金镶玉扳指在指间转动,“可这些蛀虫...当真肯俯首?”
“混凝土刚浇筑时也软塌塌的,”珠兰将珍珠重新嵌回玉簪,簪尖划过康熙掌心的朱砂痕迹,“但掺了合适的材料,再用模具定型...”她忽然凑近,茉莉香混着龙涎香在暖阁弥漫,“皇上手中,不就有最好的模具?”
珠兰顺势靠入他怀中,听着胸腔里逐渐平稳的心跳。案头被撕碎的奏报边缘,残字在烛光中明明灭灭,恰似这场即将席卷商界的风暴,在帝王的杀意与谋算中,悄然转向新的方向。
将这些晋商都杀了,能得到多少能量不得而知,但总不会比端了户部给的多。留着他们去海外,逼迫这群最有经济头脑的人出海,世界进程必然迅速加快。
从一开始,珠兰便没想要了生意人的性命,只是让他们换个赛道罢了。
毕竟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幕后黑手还活的好好的呢,白手套先死一步总让人意难平。他们啊,最好是死在一处。
康熙的喉结剧烈滚动,珠兰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底那座锁着贪婪与野心的金库。他死死盯着案头残破的奏报,那些被戳破的"千万银两"字样,此刻竟在烛火中幻化成流淌的白银,涌入自己的内库。
“这都是朕的钱...”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炽热。龙纹靴不自觉地来回踱步,金砖地面仿佛都要被踏出深坑。
他想起当年在户部库房,望着堆积如山的库银时的震撼,而此刻晋商掌握的财富,竟似十倍、百倍于国库。那些往来日本的商船、纵横草原的驼队,本该满载着属于皇家的利益。
对,属于皇家,而非宗室!
扳指在掌心被攥得发烫,他仿佛已经看到八大皇商的银窖被打开,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内务府。这些钱,能浇筑更多的混凝土堤坝,能打造更锋利的兵器,能让他的铁骑踏平三藩,威震四海。帝王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那是对绝对掌控的渴望,对无上财富的占有欲。
“明日...”他突然转身,死死握住珠兰的肩膀,“内务府成立专门的皇商督办衙门,每一笔生意,朕都要抽成!”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仿佛已经将天下财富纳入囊中。
珠兰看着朝珠在康熙胸前起伏,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勾勒出一个帝王对金钱与权力最原始的欲。
曙隅斋的掌柜穆尔哈有些发愁,最近索大人送来了一名绝对能勾起男性呵护欲的美人,美人盈盈,说着有点曲里拐弯的官话。索大人不耐烦,说让给她安排点活儿,看着人别跑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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