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那封信已经送到了宫中贵太妃娜木钟的手上。当娜木钟看完信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信上写道:"老主子,我在我的青楼中发现一个姑娘,她的肩膀上有三颗呈三角形的痣,相貌也与当年林丹汗极为相似。再从此女的年龄来看,或许就是娘娘当年率众归降时,丢失的女儿..."
娜木钟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二十年了,真的是你吗..."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案几上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那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寄托,里面装着一件婴儿的小肚兜,上面绣着一只彩蝶。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还是蒙古贵族林丹汗的大妃。那晚,皇太极突然来袭,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仓皇逃命。在混乱中,孩子被人从她怀里抢走,从此杳无音讯。
"传董妈妈进宫。"娜木钟压下心中的激动,吩咐太监。
"娘娘,这..."太监为难道,"董妈妈是青楼老鸨,怕是不好..."
"你说的对!我…我应该亲自出去。"娜木钟手足无措的道。
与此同时,柴房里的林晓敏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那些原主人儿时的记忆也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饥饿感一阵阵袭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林晓敏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想这日子还真是大起大落。半个月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现在却被关在这肮脏的柴房里,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咯吱——"
突然,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月光下,少年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神却格外清澈。
"这是......"林晓敏愣住了。
"给你吃的。"少年把面递到她面前,声音有些腼腆,"看你被关了一天了,肯定饿了。"
一股诱人的香气飘进鼻子里,林晓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接过碗,看到碗里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阳春面,汤色清亮,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和一些葱花。
"谢谢。"她说着,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林晓敏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这碗看似普通的面条,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惊艳。
面条的筋道程度恰到好处,每一根都透着光泽;汤底清淡中带着鲜美,回味无穷;就连简单的配料都恰到好处,让整碗面的层次感十足。
"这面是你做的?"林晓敏忍不住问道。
少年点点头:"是我做的。我爹以前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厨,可惜他只来得及教会我做面就去世了。"
林晓敏眼前一亮。能把最简单的阳春面做到这种境界,说明他在面食方面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我叫王小二。"
"小二啊,"林晓敏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如果你能放我出去,我保证让你在这一行有大出息。"
王小二有些犹豫:"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晓敏打断他,"你放心,我虽然现在落魄,但手里还是有些积蓄的。我准备重开一家饭馆,就请你当大厨,保你吃穿不愁。"
"真的吗?"王小二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林晓敏微笑道,"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可是见识过不少名厨的手艺。但说实话,你这手艺,比他们都强。"
王小二想了想,突然下定决心:"好,我帮你!"
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林晓敏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翻身的机会。
"切,想困住我,没门!"林晓敏在心里暗暗得意。
王小二很快就找来了钥匙,打开了后门的门。林晓敏跟着他从后门溜了出去,趁着夜色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第二天一早,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春风楼后门停下,车帘掀开,探出一张戴着面纱的妇人脸庞。她四下打量,见四下无人,这才轻轻跳下马车。
"主儿,您可算来了!"
董妈妈从后门阴影处闪出,一把拉住了娜木钟的手。董妈妈虽然曾经是娜木钟的丫鬟,但阔别多年,此时已经与亲姐妹没有两样。
"人呢?快带我去见她!"娜木钟急切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赶路太久所致。
董妈妈搓着手,道:"主儿别着急,我这就带您去。"
两人快步穿过春风楼幽深的后院。积雪被踩得吱嘎作响,寒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带起一阵铃铛轻响。
"她现在是不是安然无恙,你没有饿着她吧?"娜木钟冷冷地说,"否则,我真要哭死了。"
"主儿放心,我把她关在最隐蔽的柴房,连春风楼的姑娘们我都不让靠近。昨天晚上我才让小二给她做了一碗面呢!"董妈妈一边引路,一边解释。
拐过几道走廊,穿过一片枯萎的菜园,终于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柴房前。董妈妈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锁。
"咯吱——"
门一推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
柴房里黑洞洞的,只有墙上一个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娜木钟快步冲了进去,四下张望。
除了几捆干柴,几个破旧的木箱,什么都没有。
"人呢?"娜木钟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董妈妈的衣领。"我女儿呢?"
"这...这..."董妈妈面如土色,"昨晚明明还在的啊!我亲自让小二给她送的饭..."
"废物!"娜木钟狠狠将董妈妈推开,"你知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下落,你竟然给我弄丢了?"
董妈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主儿饶命啊!一定是有人偷偷把她救走了,要不就是她自己想办法逃了。这柴房我查看过,墙壁和门都很结实,一般人根本逃不出去..."
"闭嘴!"娜木钟厉声打断她,"从头说起,她是怎么被送到春风楼的?"
董妈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道:"是这样的...三天前的晚上,辅国将军府派人把她送来的。将军说,这是皇上废掉的一位贵妃,让我逼她接客,而且不许走漏风声..."
"废贵妃?"娜木钟蹙眉,"继续说。"
"是,是。那姑娘生得极美,我给她换衣服时,才看见她背上的痣。"
"废贵妃…"娜木钟喃喃自语,"难不成是那个敏贵妃?"
"反正辅国将军府那边说她之前在宫里也是个大人物。"董妈妈顿了顿,"说是以前辅国将军见了她还要下跪呢。"
听到这里,娜木钟的眼眶瞬间红了:"是她,竟然是她!当年我在襁褓里丢失的女儿,竟然离我这么的近!"
她死死盯着董妈妈:"现在,给我说清楚,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不见?"
董妈妈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娜木钟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找找找,她吃过我的奶,我和您一样的着急。"董妈妈哭着说道,"可是...可是...会不会是辅国将军府..."
"辅国将军府?"娜木钟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你是说,我那个好亲家?"
董妈妈小心翼翼地看了娜木钟一眼,"我打听过,他们说是要给董鄂妃娘娘出气才…"
不等董妈妈说完,娜木钟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备马!"
"您要去哪?"
"找我那个好亲家算账!"娜木钟咬牙切齿地说道。
夜幕低垂,辅国将军府灯火通明。
娜木钟顾不得礼数,直接闯入大堂。辅国将军正在品茶,见她突然进来,吓得茶杯都落在地上。
"太…太妃娘娘?您怎么会突然驾临寒舍?"
"鄂硕!"娜木钟怒目而视,"敏贵妃在哪?"
鄂硕一愣,眼神闪烁道:"您这话我听不明白,敏贵妃的事儿,您怎么会问我?"
"少给我装糊涂!"娜木钟上前一步,"春风楼的老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把她卖进了青楼。"
鄂硕的脸色阴沉下来,"亲家母,话可不能乱说。我鄂硕虽然对敏贵妃有意见,但也不至于做出拐卖妇人的事来。再说了,她现在虽然被废,可到底是皇家的人,我怎会害她?"
"你真是个好阿玛。"娜木钟冷笑,"不经过我的同意,让董鄂妃偷偷进宫给皇太后侍疾,让皇上对她一见倾心。害的我儿子博果尔颜面扫地,这账还没算呢!"
"亲家母,"鄂硕强压怒火,"那是博果尔的命,怨不得我们!"
"够了!"娜木钟打断他的话,"我儿子的事先不说。我今日来,就问你一句话,敏贵妃是不是在你手上?"
"不在。"鄂硕斩钉截铁地说。
娜木钟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冷冷道:"我警告你,要是让我知道那孩子少了一根头发,我娜木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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