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自是德嫔居于主位,东西偏殿也分给了张贵人与定常在,初瑾能住的也就只是后院。
初瑾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上辈子她极讨厌德嫔,没想到这辈子还要和她同居一宫,可皇上这般说了,难道她还能抗旨不成?她也只磨磨蹭蹭收拾东西过去。
成贵人拉着初瑾的手嘱咐了又嘱咐:“……德嫔娘娘你也是见过几次,是个性子好的,如今又得皇上宠爱,皇上过去永和宫的次数多,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儿,免不得也能想起你几次的,等着过些日子,这晋了位份,日子就能好过起来的。”
初瑾心里一软,笑着道:“您放心好了,我会小心行事的,倒是您这里……宜嫔娘娘虽被皇上禁足了三个月,可解禁之后,到时候我去了永和宫,她也不能奈我何,倒是您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不过不要紧的,我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过来陪您说话,您遇上什么事儿也可以去找我,但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脱。”
她记得成贵人对她的好,当初若不是成贵人偷偷给她请太医,只怕她早已不在。
在成贵人那念念不舍的目光中,初瑾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去了永和宫,临走之前,成贵人塞给她二十两银子,良常在派人给她送来了一个小荷包,里头装着一小把银豆子,专门给她打赏人的。
初瑾心里有数,成贵人与良常在本就没多少钱,更不必提这两人如今省吃俭用拿了银子打点阿哥所的太监嬷嬷们,这些银子和银豆子……对她们而言可不是比小数目。
初瑾去了永和宫,放下包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给永和宫一宫之位德嫔请安。
正殿里住着的德嫔还是一如既往穿着件七成新月牙色的旗服,如今正在侍弄院子里开的正好的芍药花。
宜嫔与初瑾之间的事儿,昨晚上就已经闹的是沸沸扬扬,所以德嫔去承乾宫请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永和宫又要进一位新人。
如今德嫔听见有人通传,只转过身来,恰好见着初瑾正给自己请安。
若换成寻常人,只怕早已笑不出来,德嫔脸上的笑意不减,淡淡道:“章佳答应起来吧,不必多礼。”
“你从前在翊坤宫伺候,只怕不知道本宫的性子,本宫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平素不会给你们立规矩,若是你们闲来无事想来本宫这里说说话,本宫自是欢迎的,可要是给佟佳贵妃请安之后想回去歇歇脚,本宫更不会拦着。”
“本宫还是那句话,能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然该珍惜才对。”
还是同样的道理,若寻常女子听闻这话早已是感激涕零,有对比才有差距,从前在翊坤宫见惯了宜嫔那样嚣张跋扈的,如今见到德嫔这种温温柔柔的,只怕会连连表衷心。
初瑾可不会这样,上辈子她就清楚德嫔是什么样的人,在低位时无所不用,等着真爬到高位,则开始扮一朵盛世白莲来。
她可不吃这一套,当即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莲言莲语道:“多谢德嫔娘娘,便是嫔妾从前在翊坤宫的时候,也时常听人说起娘娘您的,众人直说您模样好,性子好,难怪得老天爷庇佑,替皇上生下两位阿哥了。”
德嫔笑了笑,仔仔细细打量起她来。
眼前的人模样极出挑,放在六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也难怪佟佳贵妃想要拉拢她,宜嫔想要除掉她。
是了,佟佳贵妃在永和宫安插了人,她又何尝没在承乾宫安插人?
她可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宫女!
初瑾见她这般眼神,笑着道:“娘娘这般看着嫔妾做什么?可是嫔妾方才说错了什么吗?”
德嫔淡笑道:“没什么,不过见你容貌出众,所以多瞧了两眼罢了。”
“好了,这安也请了,明日一早还得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你先回去歇着吧,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告诉本宫一声。”
初瑾脆生生应下,转身就走。
德嫔看着她那窈窕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全无——这个章佳氏,这等容貌,这份胆识,只要她有心争宠,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啊!
初瑾回去之后则开始扒拉自己的小包裹起来,她的东西实在是不多,除去宫装,连衣裳都没一件。
好在她离开翊坤宫之前,成贵人给她两件新衣裳,她今晚改一改,好歹能搪塞一阵。
一想到衣裳,初瑾就忍不住直撇嘴,她前脚刚回来,后脚德嫔就派人送了两匹缂丝料子,两匹蜀锦料子来,直说她刚晋位,叫她做几身好看的衣裳。
这可真是又要好名声,又要她不痛快,难不成一夜时间,这料子能自个儿变成衣裳不行?
不光是料子叫初瑾觉得憋屈,拨给她那三个伺候的人,说着是忠厚老实,可行事却是呆呆傻傻的,初瑾这边刚坐下来要其中一个小宫女给端杯茶,好家伙,那小宫女端过来的茶水简直没发喝,烫嘴不说,只怕直接将水泡了茶叶都端了过来,根本没有洗茶这一说。
初瑾就着白水,看着眼前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只觉得十分头疼。
更叫她头疼的是翌日一早她前去承乾宫给佟佳贵妃请安的事儿,六宫之中有不成文的规矩,身份越高,来的越晚,身为新晋小答应的初瑾自然是头一波来的,后来每个来的妃嫔都要认真打量她一眼,继而再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上辈子见惯了包藏祸心的善意,这般明晃晃的不喜让初瑾觉得更好——你不喜欢我,得,我也不喜欢你,免得下次见面还假惺惺打照面。
最后来的则是几位主位娘娘,安嫔向来与宜嫔不对付,听闻前儿的事这两天晚上睡觉嘴角都带着笑,一进来打量了初瑾几眼,继而没好气道:“……叫本宫说啊,这等狠心之人就不配当额娘,还说什么春喜姑姑擅自做主,当真是笑话,把我们一个个都当成了傻子不成?没有主子的意思,那些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宜嫔这般行事也就罢了,好歹恪靖公主不是她亲生的,没想到郭络罗贵人也狠得下这个心,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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