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该担心的！
这是苏晴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
只是还不待她搂住乌林珠好好安慰，就见院子里有个小太监脸上带着“天都塌了”的神色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正是她派去钟粹宫的人！
她对柳嬷嬷使个眼色，让她去拦着那个小太监，然后强笑着对她怀里的乌林珠说道：“你额娘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如果让她知道你如此担心她，她怕是要感感动得眼睛冒泡泡了……”
乌林珠皱着脸：“不要额娘哭！”
“那乌林珠就要一直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嗯、好吧。”
“那一言为定，对了，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吃不下了。”她捂着肚子可可爱爱。
苏晴有点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那这样，佟妃母妃和其他母妃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得跟前些天那样去忙一下下！你先跟惠母妃和哥哥去延禧宫玩玩好不好？等事情结束我就亲自去接你回来！”
小家伙很单纯：“好！那我要带我的布娃娃过去！”
“行，让凝珠给你准备，她跟着你一起过去。”
惠贵人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乌林珠和吵吵闹闹的儿子回去了，她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忙照看好两个孩子。
*
等人都走了，柳嬷嬷才带着小太监上来。
“出什么事了？”苏晴严肃。
“娘娘，大事不好了！刚刚八皇子在钟粹宫吐了血昏倒了！荣贵人、荣贵人怒火攻心，也跟着晕倒了！”
“秦嬷嬷已经派人请了太医，现在钟粹宫无人主事！您快去吧！”
听到荣贵人晕倒，苏晴和柔音她们已经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这、她还怀着孕呢！
进了钟粹宫，宫人们出乎意料的井井有条忙碌着。
秦嬷嬷正在荣贵人的寝室里照顾着两位主子，白华在正殿门口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她们。
柔音一进去就强势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八皇子是怎么吐血的？可是吃了什么的东西吃坏了？”
苏晴也着急的问：“荣贵人如何了？没有伤到肚子吧？”
白华摇头：“奴婢不知，今天佟妃娘娘送了吃食过来，刚好主子和八皇子已经吃过了晚膳，于是便放着没动。晚膳后主子带着八皇子在屋里来回走动消食，岂料八皇子就突然吐了血晕倒了！”
“然后荣贵人一气之下也跟着晕倒……还好墨华在主子身边扶助了才没摔到地上去。”
秦嬷嬷留了些人在里面伺候着，自己出来回话：“八皇子面色发紫，似是中了毒！荣贵人身下也渗了血……”
柔音听完，脸色凌厉地吓人：“青莺，你亲自去趟太医院，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来！”
“皇上和老祖宗那边呢？可派人去了？”
“已经派人去了……”
苏晴道：“秦嬷嬷，你信得过本宫的话，就让本宫身边的柳嬷嬷进去给皇子看一看！”
如果真的是中毒，长生怕是耽搁不了多久了……
“自是信得过的，柳嬷嬷随奴婢来！”秦嬷嬷很果断。
柔音跟苏晴坐在上座，几位贵人也沉默的坐着。
苏晴的眼睛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思量着：今天她是一时兴起把人请了来，刚好长生就出了事，是来的这些人动的手？还是……没来的人动了手？
她不该因着快过年了就放松警惕！
柔音也很紧张，这时候却拍了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
太医来得很快，皇帝和皇太后也到了，太皇太后年纪太大不方便过来，便派了苏麻喇姑过来坐镇。
之前柳嬷嬷已经进去给八皇子诊了脉，确定是中毒了，只是她会医治一般的疾病，对毒药却没有研究，只能命人煮了绿豆水先给八皇子灌下去，希望能减缓毒药的作用。
皇帝进来后，众妃行礼，他看着面色苍白的表妹有些心疼，却知道不是时候。
秦嬷嬷已经出来将刚刚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皇太后只精通蒙语，她身边的嬷嬷便给她做翻译。
“中毒？怎会是中毒？”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椅子把手。
“皇上莫急，太医们已经进去为八皇子诊治了，再稍等片刻便是。”
皇太后微微倾着身子，关心的问道：“荣贵人如何了。”
刚好有太医看完出来回话：“禀皇上，院首正在给八皇子把脉。微臣给荣贵人看了下，有些动了胎气，但是胎儿无恙，待醒来后喝几日安胎药便好，只是之后不能再这么气急攻心了……再来一次怕是、怕是会早产。”
苏晴面上全是担忧：“皇上，请允许臣妾进去看看荣贵人。”
“不可，你从未怀过孕，不懂这些妇人生产之事，就别进去了。”他也是担心这个表妹。
苏晴坚持到：“请表哥准许！”说罢竟然跪了下来，连皇上也不喊了。
皇帝一见，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实在不愿表妹掺和进去。
柔音也顺势跪在苏晴身边：“皇上您看这样可好？臣妾陪着佟妹妹一同进去，看看便出来。”
此时伺候荣贵人的宫女出来了一个，跪在地上对着皇帝：“皇上，贵主子醒过来了！她说想见见佟妃娘娘。”
康熙无法，只得允了，又有些不放心，就让梁九功一同进去看看。
……
里面，荣贵人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看苏晴进来忙用力拉着她的手：“娘、娘娘，长生他……”
“荣贵人你放心，胡院首已经在给长生医治了，上次将长生救回来的也是他！你忘了吗？”苏晴回握。
“没、没忘、娘娘，奴婢求您……”
“本宫知道，你就安心养胎便是，太医说你动了胎气，如果不好好养着，怕是要不好。”
她靠近荣贵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放心，事情都交给本宫就好，过几日长生没事了我带他来看你。”
“乌林珠……”荣贵人还是不放心。
“乌林珠在惠贵人那里，她还不知道此事。”
“那就好，那便、拜托娘娘了。”她像是用尽全力般说完，勉强笑了笑，又昏睡了过去。
苏晴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
“玉芳，玉香，今日起你们就在钟粹宫照顾好荣贵人。”
玉芳和玉香就是她从佟府带来的另外两个一等宫女，凝珠跟着乌林珠去了，凝露被她派去调查别的事，这次过来就带了她们俩和柳嬷嬷。
只是这一分，她身边就只有柳嬷嬷了。
玉芳年纪大一些，她有点不想同意，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违抗娘娘的命令，只能咽下劝慰的话。
柔音看她们说完了，走过来拉着苏晴的手：“怎么？”
苏晴知道她有疑惑：“出去说吧。”
她们出去之时，其他贵人们也已经赶到了，太医正在回话：“……中了毒，毒药不明，但是药性不大，时间也短，开些药喝下便可解毒，只是皇子毕竟还小，身子一向有些弱，怕是以后……以后务必要多加小心照顾着！”
他才一岁半，经历了这么多残害，身子已经是毁的差不多了，太医不敢说得太仔细，怕盛怒的皇帝一气之下将自己拉出去砍了！
苏晴和柔音慢慢的走回正殿，她瞧过在场几位妃子的脸，都是清一色的担忧加惶恐，看不出谁心里有何猫腻。
之前她怀疑过安贵人，可是共事那么久，她越来越不相信她会是背后下黑手之人。
但如果……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她简直太可怕了！
看见她俩回来，皇帝冲她们招了招手，让她们过去。“太医说是中了毒，已经在安排解毒了，只是毒药来源不明。”
柔音道：“皇上，那就彻查钟粹宫！”
八皇子是在钟粹宫中的毒，从毒发到现在还没多久，手脚快一点的话还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嗯，是这个理，梁九功，你去……”
“皇上！”苏晴拉拉他的袖子，引得皇帝看向她：“臣妾身边的柳嬷嬷懂医理，让她一起去吧。”
赫舍里贵人一脸不赞同：“佟妃娘娘，您与荣贵人一向私交甚密，自她怀孕后，就将三格格送到了您的承乾宫照顾，您也经常过来看望，还留了几个宫人在这边伺候对吧？”
“既如此，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您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怎好让柳嬷嬷跟着梁总管去查呢？”
皇帝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心间腾起一股怒火：“赫舍里氏，你放肆！谁准你污蔑佟妃？”
赫舍里没想到皇上对佟妃竟维护到了如此地步，旁人质疑一句都不行！她咬紧了牙，脸色有点难看，手中帕子几乎攥到变形！
皇帝不假思索的维护让苏晴心里暖了暖：“皇上，赫舍里贵人说的是，便让柳嬷嬷留在此处吧。”
她自己清不清白，自己最清楚，倒是赫舍里贵人这时候跳出来，就有意思了，她正愁调查不出什么呢。
赫舍里贵人一向心高气傲，佟妃和钮祜禄妃未进宫之前是她跟安贵人最受宠，而佟妃一进宫之后就都变了！
也是佟妃，让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被高高在上的皇上真正放在心里是何种待遇，想想她以前所谓的受宠，简直就像个笑话！
梁九功领命出去调查了，正殿里又是一阵沉默。
康熙坐在位子上，看见前面站立的莺莺燕燕，不耐烦：“都坐下吧。”
“佟妃和钮祜禄妃坐这边来。”他指指他身边的位置，立马就有宫人上来帮忙搬椅子。
没去看底下神色各异的妃嫔，他转头用蒙语对皇太后说道：“不好劳烦皇额娘这么晚还跟着等消息，要不朕先派人送您回宫吧？回去后您跟皇祖母报声平安，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朕再通知您二位。”
皇太后也有些疲惫，便应了。
……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梁九功来回话了。
苏晴和柳嬷嬷边听边把视线投向各妃嫔，目不转睛。
却听梁九功回话：“禀皇上，钟粹宫，什么都没搜出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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