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洛欢义正言辞：“皇上，臣妾以为不妥。”
“您瞧瞧。”高洛欢上前，摸了两把采芳的肚子，“肚子圆滚滚的。”
“喵~”采芳眨眨猫眼。
高洛欢差点就被它的美貌和绝佳手感迷惑，但她终于还是抵挡住了诱惑：“采芳现在已经超重了，不宜多给吃食。”
“小猫嘛，多吃点不要紧的。”弘历托起采芳，上下左右看了看，“也没多胖。”
高洛欢：……
“喵~”采芳快乐地喵了一声，继续对着弘历卖萌。
高洛欢无语。
见贵妃一副无奈的样子，弘历不仅觉得有趣：“好啦，只给它吃一半，怎么样？”
“喵！”采芳从弘历怀里跳出来，跑到高洛欢脚边趴下，然后露出肚皮，姿势妖娆。
高洛欢忍不住抱起它来。
唉，算了，小猫嘛，多吃点也……没关系吧。
更何况，采芳是一只爱运动的小猫呢，平时消耗热量也多。
小半碗肉下去，弘历抱着猫走了。
钟粹宫清静下来。
高洛欢吩咐人把小猫的碗收起来，自己又进了寝殿。
但她一进门，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刚才没向皇上要玉笛！
实在是失策啊失策！
不过高洛欢也懒得出门追他。
不如……等晚上吧？
“娘娘，快到传膳的时候了。”莲月走到门边，朝着里头提醒了一句，“芹菜是二月的荐新食材，正是新鲜水灵呢。”
皇室每月都会有荐新食材，都是合时令的蔬果、禽蛋还有各种肉类。①
“传吧。”
“不必服侍了，你也去吃吧。”高洛欢分了菜给莲月，叫她拿下去和宫女们分着吃。
“娘娘，您这儿没人服侍……”
莲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洛欢打断了：“我早就嘱咐过你，用膳的时候不必来服侍。”
但莲月每次都坚持过来。
高洛欢难得正色：“明天真不许在这儿杵着了。”
莲月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告退，带着饭菜走了。
高洛欢见她走了，自在不少。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宫女站在一旁侍候。
******
用过膳，高洛欢也没出门。
她命人把书桌挪到窗前，对着明亮的大窗子练字。
高洛欢把袖子弄好，自己上手研墨。
开始研磨的时候，高洛欢还有点不忍心。
原因无他，主要是这墨条太漂亮了。
墨条前后两面都雕刻精细，一面是春日之景，翠竹花鸟皆栩栩如生。另一面是冬日所见，白雪满天，盖住了宫殿上的琉璃瓦，红梅点点，格外亮眼。
她还有一方墨，也是双面雕刻，一面是夏日景色，一面是秋日景色。这两方墨合起来便是春夏秋冬四时之景，本是一套的。
这样精致的墨条，光是放置在桌面上，就足以叫人身心愉悦。
如果高洛欢只有这么两方墨，她是不会用的。
但是这样好看的墨条，她有一堆。
这样一来，用起来就毫不心疼了。
不过其实高洛欢用量不多，一方墨就够她用好久。
高洛欢磨墨的动作很熟练——在弘历书房里练出来的。
在钟粹宫的时候，她是主子，莲月伺候她磨墨。
进了养心殿，皇帝是主子，她就得伺候皇帝磨墨。
墨汁渐渐晕开。
经过这么多日的练习，她如今也写的有模有样。
皇帝知道她练习书法，也时常要指点她两下，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末了，还要在上头盖章。
看着皇帝的印章，高洛欢突然想起他在后世的绰号——“章总”。
她当时很想阻止，但皇帝眼疾手快，啪嗒就盖了上去。
高洛欢还记得，皇帝给她看他收藏的画作。
画卷上满是他盖的章。
练完字，高洛欢开始运动。
她先关上门，再拉上帘子，确保没人能看见她。
她运动，倒不为了减肥。
现在胖了些，反倒更匀称好看了。
高洛欢运动，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状态。
她在这里的运动量一直不大，整个人都有点懒懒的。
虽然是咸鱼，但她要做一条精力充沛、快乐充实的咸鱼！
瑜伽垫和运动跟练视频是系统给的奖励。
虽然运动跟练视频不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完成单次跟练没有奖励，但随着高洛欢运动时长的增加，会解锁相对应的“成就奖励”。
高洛欢也不打算为难自己。每天都坚持运动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她定的目标是一周练习三到四次。
每次也不用特别长，如果累了，只练十分钟也是好的。
慢慢来嘛。
十分钟，也比不练要好得多。
这次，高洛欢坚持了十五分钟。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很好！能坚持十五分钟已经很厉害了！
她夸完自己，心安理得地把瑜伽垫丢进了系统空间。
******
紫禁城里春色渐浓。
高洛欢种下的树发了芽，枝桠还是干枯之色，其上却已经点缀了点点新绿。
她伸出玉指，轻轻抚摸嫩绿的枝芽。
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变成小小的绿叶。
“娘娘，您不着急吗？”莲月面色不太好看，“现在宫中大小事宜都是娴妃协理，您是贵妃啊，岂不叫她压了一头？”
“如今亲蚕礼在即，又是娴妃娘娘协助皇后娘娘呢。”
其实自皇上登基以来，真正出力协理六宫的一直都是娴妃。
以前莲月看自家主子心思单纯，又爱闹腾，所以也没劝她去争权。
但现在……莲月觉得，自从上次大病之后，自家主子越发稳重起来。
自家主子本就是贵妃，协理六宫之权是她应得的。
现在主子有能力争，为什么不争？
“娘娘，后宫本该有皇贵妃一，贵妃二，四妃六嫔……如今，这贵妃位还空着一个呢。”莲月小声道，“若是娴妃娘娘……”
高洛欢跟没听见似的，拿过水壶，给梨树浇水。
“娘娘，您怎么……都不着急呢。”莲月一脸迷惑。
“皇上若是愿意封她，就封，我没意见。”高洛欢平静道，“着急有什么用？等着皇上下了旨意，难道我还能让他收回去？”
“娘娘呀，所以奴婢才说，您要好好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六宫事务，您有宠爱，又把权利握紧了，自然地位稳固。”莲月的声音更小了，生怕叫旁人听去。
“莲月呀。”高洛欢笑了，“主要是……那些我真的学不会呀。”
这是真的。
她一想到“协理六宫”这几个字就头疼。
皇后娘娘给她讲课，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听就想打瞌睡。
打瞌睡的时候，高洛欢还在迷迷糊糊地想——
幸亏她是穿成了高贵妃，没穿到皇后身上。
若是她成了皇后，估计要不了几天，后宫就乱成一锅粥了，而她也穿帮了。
莲月：……
莲月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奴婢记得您幼时很聪慧的……”
高洛欢：……
“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高洛欢刚好给最后一棵树浇完水，“娴妃封贵妃，那也是她凭本事应得的。”
话说到这里，高洛欢也不禁感慨。
不愧是历史上的继后，做起事来真是得心应手啊。
难道这事儿也讲天赋？
想起立继后的事，高洛欢不禁也有些惆怅。
如果她没记错，富察皇后应该是乾隆十三年崩逝。
如今，已经是乾隆十年。
她和皇后相处了这么久，皇后待她如亲姐妹……
她真的很舍不得。
现在，后宫里已经有好几位穿越者，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皇后的命运，能不能因此扭转？
如果富察皇后还在，娴妃就不会成为继后，那也不会有后来断发的事情，娴妃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高洛欢想着这些，有些出神。
“娘娘，您真的不争取一下啊？”莲月犹豫道。
“不想。”高洛欢斩钉截铁。
莲月似乎还要再劝，但不远处，一小宫女匆匆赶过来。
“娘娘，娴妃娘娘说，想跟您商量亲蚕礼的事。娴妃娘娘就在门外呢。”
想回床上睡觉的高洛欢：……
但是来都来了，还能让人家回去吗？
“请娴妃进来。”
高洛欢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正殿。
“给贵妃请安。”
娴妃行礼也是与旁人不同的。
后宫女子大多追求柔弱无骨，蹲下身去请安的时候，也能看出一点柔情似水的意味。
但是娴妃……声音不软，腰肢不软，行礼的动作也直来直去，跟“柔”这个字扯不上一点关系。
娴妃起身后，也一句废话不多说，直切主题。
高洛欢尴尬地笑笑，很想说她太菜了，真的帮不上忙……
娴妃：“此事这么办，贵妃娘娘觉得如何？”
高洛欢：“嗯……娴妃以为好，自然是好，不如，你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下？”
娴妃扶额。
她就知道。
就知道来找贵妃，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
不过，这一趟她还非来不可。
她如今只是妃位，做这些事，若是不和贵妃商量着来，就会有人说闲话，说她要越过贵妃去。
所以，哪怕是走个形式呢，她也得来这一趟。
不过贵妃虽然帮不上忙，但也是有她的好处的——脾气很好，不懂就是不懂，没有仗着贵妃身份胡乱安排这些事宜。
若是贵妃任性起来，事情就难办许多了。
娴妃心道，其实贵妃病好之后，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呢。
也许，她身上有什么玄妙呢？
①改写自《故宫宴》相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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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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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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