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就这么被系统逼着学了几日之后，彻底摆烂不动了。
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倔强道：“我再学习，我就是狗。”
在小伊凡的眼里，做不成狐狸也做不成狐.狸.精，只能做狗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了。
这意味着他只能摇首乞尾，引得他人爱怜，却不能自己生存，甚至还要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毒的誓了。
系统001各种忽悠不成，接连烫了两次伊凡的头发，除了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把伊凡的头发烫得更丑了之外，没有其他的效果。
倔强的伊凡不再屈辱地屈服于它给的压力，反而对系统001产生了怨念。
系统001深觉，果然，杨氏电击疗法的教训——强扭的瓜不甜，反而会适得其反。
它无奈了，但又不想放弃。
说来还是系统001的错，它太过激进，一心要伊凡学习，所以将自己以前内卷的程度和想法强加在了小伊凡身上。
小伊凡能适应吗？
自然不能。
所以，也就出现了此刻的情况。
小伊凡吐着小舌头，翻着小眼睛……觉得这么学下去，还有没有头发给系统电都说不准。
指不定明日早上一起来，他就能摸到自己锃亮的脑袋。
系统001也觉得心虚，它与伊凡商量：“以后晚起一个时辰。”
伊凡眼睛都不抬。
系统001再咬牙道：“最多再早睡一个时辰。”
伊凡哼着翻了个身。
系统001就怕这种情况，早知道如此，当初它就不该选伊凡，不该…这么早与主系统割舍。
它略微萎靡，玉的光泽都晦暗了一点。
……
伊凡摆脱了系统的骚.扰，每日都过得舒心起来了。
直到满岁宴的到来。
……
- -
“哈哈哈，笑死我了。”躺在小榻上的岳托握着拳头，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在榻上滚了一圈，小拳头将床敲得邦邦响。
他小眼睛含着眼泪，嘴角咧起夸张的弧度：“你说的是真的？”
岳托面前是给他报信的小弟，小弟迟疑地点点头。
又左右看看，为难地劝岳托道：“你别笑了。”
那可是八阿哥，皇家贵胄，要是被知道了，要掉脑袋的。
岳托哼了一声，他可不怕。
不过想起小伊凡抓周的时候居然只抓住了一块小石头，他就高兴。
他们大清的贵胄与旁人不同，极为看重抓周，便是摆上的器具都比其他人家的要讲究精致，不是金就是玉。
谁家的孩子没抓上几块金子或玉石做的好宝贝？
偏偏八阿哥抓了块灰不溜秋的石头。
想当初，他之前可是抓了只镶金嵌玉的弓箭的。
岳托爱听八阿哥的笑话。
当初他们一见面就不对付。
更况且他之后因为私自去寻仇，不仅给自己赚来了一顿打，还被阿玛给关了禁闭，软禁在府里出不去。
……就连听八卦都只能让别人转述。
这对他一个天生就活泼好动的小郡王来说，怎么可能会服？
这不，一听到八阿哥的糗事，他就开心。
“咳咳。”岳托咳了两声，装的稳重了一点：“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他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消化，好好嘲笑一番。
“哈哈哈。”
“哈哈哈。”
不等小弟走远，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小郡王的欢呼雀跃声。
小弟叹了口气，他们到时候肯定还是要站队各位阿哥的。哪怕现在，他们认小郡王作老大，最后也要找一位阿哥站队，献衷心。
……
- -
这天，小伊凡被伺候着，穿了好看的麒麟小衣裳。
又被伺候着吃了长寿面。
细细长长的面条摆在他面前，御膳房特地将面条做的软软糯糯的，更是一根都不断，小小的一碗，却是一长根面条。
剔透碧绿的碗映衬着里面白色软糯的面，老嬷嬷夹了面，送到小伊凡面前。
小伊凡却皱着小脸，他凑进去闻了闻，没有肉的味道，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好不容易伺候着小阿哥吃完这碗面，老嬷嬷松了口气，她抱着皱着小眉头的八阿哥，将他带出去。
外面早就热闹起来了，这个宴会不仅仅是八阿哥的满岁宴，还是抓周宴。
抓周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一项比较隆重的活动。他们总是相信，冥冥之中，长生天早就规划了所有满族子弟的命途轨迹，若是他抓到了什么东西，就意味着他以后的命运。
而皇家子弟更是对这件事极为热衷，他们崇尚长生天，崇尚满族的巫祝，对所有玄之又玄的东西颇为相信。
而小伊凡就这么被带到了小桌子上。
这桌子说小也并不小，刻画着繁复纹路的楠木，大大宽宽的桌面，深色的底，上面铺了华丽的金帛。
金帛之上，满满当当摆了东西，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上摆，而象征着尊贵权势的印章则摆在最中间。
令人咋舌的是，皇太极果真喜欢八阿哥，甚至将大清所有人最为尊崇的汗印都摆了出来，明晃晃放在八阿哥面前，一伸手就能拿到。
今日满岁宴来的人比之前更多，挤挤攘攘的，都是大清有名有势的人，甚至几位努尔哈赤那时候的老将军，都被邀来，看八阿哥抓周。
而满岁宴小小的角落，穿着男装的女娃娃剑尖点地，小小的身板看不见前面的景况，她急得拉自己阿玛。
“阿玛，阿玛。”
女娃娃脚尖使劲掂地，奈何人小，就是看不到。
她急得要自家阿玛抱着她起来，她要看小娃娃抓周。
女娃娃记得当日的小娃娃，拉着她的手不放，那小手软糯糯的，就连小脸都白净到让她欢喜。
本就爱美人的女娃娃一下子就被征服了，她每日除了练剑，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小娃娃，但是，除了那日过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了。
说不定再过几日，他就要忘了她。
明明他们说好，她要养他的。
女娃娃不知道小伊凡的拔.吊.无.情以及见异思迁，见着人就想让人养。
她只知道，他们说好的，她以后成为最厉害的人，而他给她养。
她日日都在为此努力。
女娃娃的阿玛没办法，只好将女娃娃提起来，放在肩膀上。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女娃娃的老阿玛沧桑道。
“哪里，哪里？”女娃娃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手下毫不留情拍她阿玛的脑袋：“阿玛，再高些，再高些。”
老阿玛喘着粗气，本就是一届文人，力气不大，如今被这样使唤，脸都涨得通红。
他只好把手臂再抬高了些。
女娃娃眼睛滴溜溜看，找寻着自己的小娃娃。
- -
几位老将军看着这枚汗印，倒吸了一口气。
很难说这不是代表了大汗的态度。
如今大福晋哲哲膝下没有嫡子，而八阿哥的母妃又是仅次于哲哲的海福晋。
海福晋地位高崇，来自科尔沁，而八阿哥又受尽宠爱。
说大汗没有其他心思他们都不信。
在几位将军魁梧的身形遮掩下，在人群后面的豪格低下了头。
他袖子底下的拳头狠狠握紧。
他虽然知道父皇的偏爱，但是没想到，会连这个都摆出来了。
他不露痕迹退后几步，将自己隐藏得更深。
今日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他怕父皇以为他生了其他心思，只好隐忍着过来。
本以为朝堂上的流言蜚语已经是极致——
但却没有想到，会瞧见这样一幕。
……
小伊凡被放在小桌子中间坐好，前面是一大串东西。
皇家的抓周礼制，例用玉陈，玉扇坠二枚，金匙一件，银盒一圆，犀钟一棒，文房一件，果筵一席。
如今又摆上了汗印，更多了很多稀奇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和视线都落在汗印上时，小伊凡动了。
他本来是盘着腿坐着的，小脑袋左看右看，好奇看着面前的一大串东西。
他往果筵上嗅了嗅，对果子和叶子没什么兴趣，又看了看各种金银玉器。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知道八阿哥会抓出什么来。
但小伊凡对这些都表现淡淡。
倒是在接近文房四宝时，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皇太极提起了心，他以为小伊凡也许会选择某一件文房，毕竟他最近才收到了小伊凡给他和海兰珠画的画。
他仔细一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善文，善画，善文策。
他是知道，能文才是一个人能统治得好朝堂江山的关键。
何况，他本就是个文武双全之人，能当上大汗，与他的读书谋略脱不开关系。
但是，皇太极眼睁睁看着小伊凡，伸出白嫩嫩的手，将那堆文房四宝推远了点，表现得极为抗拒和嫌弃。
皇太极：“……”
小伊凡对其他东西都没什么爱憎之情，唯独对读书写字，他深恶痛绝。
他推远了那些东西，又自己坐直，眼睛乱瞅。
忽而，他发现了一个东西。
好奇怪，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石头与他家乡禁地的石头别无二致，既不漂亮，也不光滑，反而黑黢黢的，极为难看。
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抓周的桌子上的。
小伊凡抱起这块石头，凑在胸前，正要细细打量，就感觉到石头从他手里不见了，自己嗖一下移动，黏到了他胸前的玉上。
这……是一块磁石。
注：例用玉陈，玉扇坠二枚，金匙一件，银盒一圆，犀钟一棒，文房一件，果筵一席。——来自《国朝宫史续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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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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