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当天早读过后,藏在学校的广播开始播放欢快的歌,各班走过方阵后,带到操场中央,进行大约10分钟的领导或主任讲话,其过程枯燥无味。
露天的操场被太阳直视,今天不热反倒算暖和,操场被分割成三大块,三大块同时进行着三个不同的比赛项目。
许睆兜里揣着小零食,嘴馋的时候吃吃。许睆对这种活动起不起兴趣,加上这种暖和有小风的天气,她更想找个草地躺会儿吸收能量,而操场上的,助威和尖叫引得她打瞌睡。
她给苏芸芸一包□□糖,葡萄味儿的。“好想睡个觉啊。”
许睆忽然想起来,超市在一颗棵蓊蓊郁郁的杨树下,而杨树底下是一段小斜坡草坪,用来躺着正合适。
她心里顿时打起了主意,她拉上苏芸芸。超市这时候关着门,只有早中午饭才开张,枯黄的草有了进入冬季的迹象,不过没关系,许睆毫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操场的热闹是跟她无关的,她只拥入着片刻宁静,她是大自然的信徒,追随着夕阳与朝霞,爱慕着风雨雷电与阳光,融入大自然的泥泞,奔向自由的风。
苏芸芸也享受地说:“如果每天都有沐浴阳光的课该多好。”
许睆:“那样我会爱死二中的。”
直到苏芸芸焦急地打断了她的小憩。“许睆你有没有卫生纸?我流鼻血了。”
许睆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苏芸芸这样问肯定自己也没有带,所以她仰着头竭力不让血流下来,但这样太危险了,许睆毫不犹豫脱下身上薄外套给她捂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
“别仰头容易窒息,我没关系的。”许睆问,“需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回教室吧。”苏芸芸不想再麻烦许睆了。“我自己可以。”
许睆没说话,她架着苏芸芸,但看起来更像苏芸芸架着她。
苏芸芸感到她的不对劲,问:“许睆你没事吧?”
此时的许睆心里一阵异样,犹如翻江倒海,其实她晕血。在她的视角中睁眼是外套上的雪依然在浸染,而自己手上也有一小片,她仿佛置身血海。
下一秒,她不知道吐了,没眼前一黑,腿软地倒地了。
明明流血的是苏芸芸,倒地上的却是许睆。苏芸芸直接傻了眼,鼻血直接还在不停流。
运动会第1个比赛项目是男子1千米,连楚延拿了第四,他拿着水从操场出来透口气,隐约看见小卖部那边跑来一位蒙面女神,背上背着队友……匍匐前进。
“靠!”连楚延扔了水,冲那边狂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问。
“不知道,她突然就晕倒了。”苏芸芸的鼻血停了,也干在了脸上。
连楚延把许睆从她背上摘下来,单手抱着冲进医务室,像风一样。
“他这是去哪儿?”李宴桥和陆乐刚出了操场,看的一愣一愣的。
“抱的是许睆吧。”陆乐说。
“是啊。”苏芸芸像个阿飘,移到两人身边。
目光向着连楚延离开的地方,李宴桥回头:“啊!”
陆乐也被他叫的一惊,看到苏芸芸时也吓一跳:“你流鼻血了,都干了。”
血在脸上没什么存在感,苏芸芸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啊,我先去洗一下 。”
许睆迷迷糊糊睁开眼,恶心的感觉直逼心头,她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开始找垃圾桶。
连楚延恰好接了一杯水进来,看见许睆起来了便招呼她坐下:“你还没好透呢?快躺下。”
许睆只想大吐特吐,吐个昏天黑地,她从嗓子眼里哼出一个字,奈何连楚延没听懂,拽着她的胳膊往床边带。他说:“你看你的脸白的,嘴唇也没色,想去哪儿?苏芸芸已经好了,倒是你。”
许睆迅速捂上嘴,甩开胳膊。傻逼医务室,垃圾桶到底在哪儿?
“别挣扎了,快坐……”
下一秒连楚延只听见哗啦一声,他不敢低头看那惨烈景象,我真该死啊。他心碎了。
呕吐物的气味缓缓上升,逼得连楚延也想吐,呕吐物从许睆嘴里垂直砸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渐在两人鞋上裤腿上。
许睆慢慢抚上额头,心理瞬间滋生出转校的想法,苍白的脸顿时红的惨烈,真丢人啊,像窗外直线飞行却突然撞上窗户的蚊子,摇摇欲坠。
厕所外,洗手池。三人站成一排,各有各的沉默和不堪。
许睆舌头抵着上颚,尽管刷过牙,嘴里仍有难闻味儿,她微蹙着眉,盆里泡着换下来的裤子,水面浮起白亮亮的泡沫。洗衣粉是借医务室的医生的,借的过程不怎么记得了,她只记得当时医生一脸表情仿佛在说:小姑娘真能吐啊。
“张嘴。”一颗白色看着像药却含着白桃味的糖递到她面前,糖包被撕了个口,一只大手捏着包装。
是连楚延,许睆当然知道,可她不敢看他,脖子僵硬地伸过去,糖被挤到了嘴里。
洗完衣服后到了吃饭的点,许睆蹭到他跟前:“我请你吃饭吧。”
连楚延含蓄地摇摇头。
许睆陪苏芸芸吃过饭后转到去了小卖部,什么面包饼干烤肠辣条,买了一大兜,“咚”一声放到连楚延桌上。
“吃吧。”许睆倚着门边大方地说。
连楚延傻了眼:“这……不好吧。”
李宴桥盯着这兜零食从班后滑过来,眼神打量他俩,像是从中嗅到了什么东西:“不是,不对!这干嘛呢?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许睆昂首,吊儿郎当回:“我们俩什么关系管你什么事儿啊。”
李宴桥悄悄把手伸到袋子里面,摸到一个玉米肠,在拿出来的关键时刻被连楚延拍掉了。李宴桥稍加气愤地说:“你喜欢他喜欢啊。”
许睆:“我喜欢你妈。”
李宴桥讪讪:“那倒不用。”
许睆绕过站在苏芸芸桌前的陆乐,回到自己座位上,背靠着墙,单腿搭在桌杠上。看着陆乐给了苏芸芸一包板蓝根,他说:“我去医务室买药的时候,随手用医保卡刷的,我拿着没用,你喝吧。”
李宴桥挪过来拆他台:“你什么时候买药了?不就买了包板蓝根。”
他靠近陆乐在他旁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苏芸芸听不清,而后陆乐推开他:“我喜欢你大爸。”
“嘿!你们一个个的变态吧。”许睆笑喷了,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陆乐。
下午12点到3点是紫外线最强的时候,许睆抹了防晒霜,戴着一顶红色帽子,老老实实坐在观众席上。
还有4个项目没进行,乒乓球、跳高、铅球和女子800米,现在到了中途休息,许睆问苏芸芸:“你去上厕所不?”苏芸芸摇了摇头。
操场上通着一个小厕所,路近,大家都不愿意去大厕所,许睆进去闻了一鼻子骚臭,转头往大厕所去。
爬在红墙上的茉莉到了这一季生命的结尾,枯黄的叶子一捏就碎。厕所墙上镶着一面大玻璃,下方是洗手池,池边站着位女生在照镜子,许睆瞟了一眼,许睆对她有一些印象,记得在小卖部见过,尤其是她脸上的雀斑。
许睆上完厕所出来洗手,她还没走,可能是在等人,许睆猜测。
许睆抬脚之际被叫住了,那位女生声音严厉,颇有震慑地叫了许睆的名字。
许睆也毫不客气侧过脸,半挑着眉,目光凌厉地看着她:“有事?”
那位女生问:“你和连楚延到底什么关系?你喜欢他?”
“关你什么事。”许睆要走,却被那位女生拉住了胳膊。
许睆说:“喜欢我胳膊?卸下来送给你?”
女生目光躲闪了一下,松开了她的胳膊说:“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别和连楚延纠缠到一块儿,我警告你别仗着自己漂亮就让别人围着你天天转。”女生说完了就想走,可许睆顿时来了兴趣。
许睆拽着她的手腕,贴到一处墙壁上,像极一个霸凌的壁咚。许睆轻眯着双眼,极具诱惑性。
她开门见山说:“你喜欢连楚延是吧。”
许睆不给她返嘴的机会,接着说:“你为什么不去表白呢?是对自己没信心吗?其实你也很漂亮,尤其是你这雀斑让你更有辨识度,你应该是2班的人吧。”
许睆抬手抚摸上她的脸,像极了变态:“如果你变得优秀更自信,提升你自己的同时你身边的圈子也会不停更换,到时候围着别人转的就不是你了,到时候就轮不到连楚延或者说,出现在你身边的就是一位比连楚延还优秀的人,小小年纪别听风就是雨,别看见谁和谁在一起玩就是喜欢。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的。”
许睆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宝贝儿。”
女生被许睆说的一愣一愣,许久才回过神:“不是,我是来说教她的,不是让她来说叫我的。”
回到座位上,她问苏芸芸班里有没有这号人。苏芸芸垂眸细想:“脸上有雀斑,咱班就有一位叫佘迎莹,头上经常别个小熊发卡。”
许睆:“对对对就是她。”
苏芸芸:“她怎么了?”
许睆:“没怎么就是一挺漂亮的小姑娘,还傻傻的。”
本届运动会在这天下午六点圆满结束,校长对本次运动会点评之后各班有序带回。
“睁开你们大小眼左瞧瞧右瞧瞧,碰到了谁我概不负责。”许睆说相声似地拐进自己座位里。
“累死了,又累又饿,自从来了学校总感觉没吃饱吃不饱,没睡够睡不够。”
苏芸芸一时耳背问:“睡谁呀?”
“……”许睆眨巴眨巴眼,“睡你。”
苏芸芸张嘴半信半疑:“啊?”
连楚延侧了身凑过来:“哟,睆睆还有这功能呢。”苏芸芸这小没良心的在一边笑。
许睆没好气:“是啊,今天晚上偷偷来姐屋里,姐给你感受一下。”
背靠墙果然很舒服,她面朝苏芸芸,连楚延将身子转了过去。大家休息了一会后都纷纷自习起来,班里默默进入一种安静模式。
许睆冲班里环视一圈,竟意外和抬起头的佘迎莹撞上目光。说挪开吧,显得自己怂,不挪开吧又怪尴尬,两人陷入这无声的对峙中。
突然佘迎莹看见许睆抬起手给自己送了一个飞吻,对方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但是佘迎莹的脑子轰然炸了,帅气不仅体现在男士身上,佘迎莹用红着的脸承认刚才那一幕很帅,许睆确实是帅的。
佘迎莹激动地抓着身边人的袖子问:“许睆不会是同性恋吧?”
男同学边写作业边回答:“有可能,我刚才路过那边的时候,听见她一本正经的说要睡苏芸芸。”
她的脑子再次炸开,心里冒出个千万想法。
她不会是喜欢我吧……
最终佘迎莹欲哭无泪,瘫趴在桌子上。
谢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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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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