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邹舟几乎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般的的存在,文章写得好,人也开朗,是不少女生暗恋的对象。而叶欣雨文静内敛,喜欢待在图书馆或画室。谁也没想到,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会走到一起。更关键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阿黎对邹舟,有着一份持续了很久的、小心翼翼的喜欢。
“我记得那天晚上,欣雨红着脸回来,宣布她和邹舟在一起了的时候,”柳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阿黎你当时正兴高采烈地给我们分发你老家带来的肉脯,那块肉脯好像……直接掉地上了?”
“我当时……真的太傻了,我不知道你暗恋邹舟,后来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只觉得对不起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笨得要死。”
“可不是傻么,”秦诗琪赶紧用幽默打圆场,试图冲淡这突如其来的沉重,“那时候咱们欣雨眼里除了邹舟,哪还看得见我们这些姐妹?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图书馆约不到,逛街也叫不出。重色轻友的典型教材!”
赵睿思也温和地补充道:“不过那时候你们俩走在校园里,确实是挺养眼的一道风景线。”她这话是对叶欣雨说的,眼角却瞟着阿黎,带着一丝调解的意味。
阿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那段回忆对她而言,并不仅仅是尴尬,更多的是被好友“背叛”的刺痛。她视叶欣雨为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却从未察觉她与自己心上人的情愫暗生,最终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消息。那种被蒙在鼓里、最后才知悉的失落与愤怒,让她当即摔门而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拒绝与叶欣雨有任何交流。无论叶欣雨如何试图道歉和解释,她都冰冷以对。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人,因为一个男生,中间隔起了一道厚厚冰墙。
然而,故事的结局并非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毕业季即分手季的魔咒并未在他们身上失效。叶欣雨和邹舟,一个来自南国,一个生于北地,相隔千山万水,对未来的规划也南辕北辙。现实的沉重最终压过了年少激情的旖旎,争执、冷战、妥协无果后,两人最终选择了和平分手。
“后来呢?”柳青问,“毕业后好像就没他的消息了。”
“挺好的,”叶欣雨笑了笑,笑容里是真正的释然,“回了老家,听说现在也结婚有孩子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轻松的轨道,但那段往事留下的隔阂似乎仍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阿黎忽然端起杯,看向叶欣雨。
“其实,后来我也挺后悔的。”阿黎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为了个男生,还是暗恋的男生,断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挺不值得的。”
叶欣雨惊讶地看着她,眼圈微微泛红。
阿黎继续道:“记得工作后第一年,在那个项目发布会上碰到你。你瘦了好多,一个人抱着厚厚的资料,看着我,想打招呼又不敢的样子。”她顿了顿,“那时候我就在想,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比起邹舟,还是你这个会在我感冒时偷偷给我买药、帮我占座的家伙更重要一点。”
那一刻,积压多年的冰雪终于彻底消融。叶欣雨眼中噙满了泪花,用力点头:“是我不好,阿黎,我真的早就想跟你说对不起……”
“行了行了,”阿黎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爽利,主动举杯碰了一下叶欣雨的杯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了。
换男人惯用的一句话:“女人是衣裳,兄弟是手足,今天我要说,男人是衣裳,姐妹是手足。”阿黎高声说。
“不愧是我们阿黎,从来都是侠肝义胆,胸怀坦荡。来我们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友谊万岁,干杯!”柳青大声说。
一群人举起酒杯高呼“友谊万岁!干杯!”
当年的遗憾,终于在时光的流转和成长的豁达中,得到了弥补和释怀。大学里的爱恨情仇,无论多么轰轰烈烈,最终都化为了酒桌上的一句“算了”和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沉淀为青春纪念册里一页略带酸涩却又无比真实的注脚。
放下酒杯,继续话题,大家都关心陈心怡,
叶欣雨问陈心怡:“心怡,这八年你过得怎样?”
心怡目光投向赵睿思,淡淡的说:“谈不上好坏,我只是觉得女儿像睿思这样好,一心扑在事业上,不为情所困。
赵睿思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工作确实忙,天天开会写材料,下乡调研,有时候连续几个周末都加班。”
柳青插话道:“我们赵科长可是前途无量啊!听说你们单位领导特别器重你?”
赵睿思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器重不就是多干活吗?每天处理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协调不完的关系。体制内看起来稳定,实则如履薄冰,一句话说得不对,可能前途就受影响。”
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继续道:“有时候加班到深夜,回到冷清的公寓,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父母天天催婚,给安排各种相亲,可是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一段感情?”赵睿思的目光投向远方,“说实在的,我倒是有些羡慕心怡。至少她真正爱过,痛过,活得淋漓尽致。而我呢,这些年就像一杯温开水,不冷不热,平淡无奇。”
陈心怡看着赵睿思说:“怎么会羡慕我?我多么希望像你一样,生活稳定,事业有成,不需要在感情中颠沛流离。”
秦诗琪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呀,这可真是《围城》现实版——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要我说啊,你们一个是渴望自由的笼中鸟,一个是寻找归宿的流浪者。”她俏皮地眨眨眼,“不然你们交换一下人生试试?”
阿黎也加入谈话:“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我在国企做销售,看着稳定,实则压力巨大。业绩指标年年涨,竞争激烈不说,还得应付各种人际关系。有时候为了一个单子,陪客户喝酒到半夜,回家吐得昏天暗地。”她转向秦诗琪,“我还羡慕诗琪呢,家庭美满,不用在职场上打拼。”
秦诗琪哈哈大笑:“得了吧!你们是不知道家庭主妇的苦!我每天六点起床做早餐,送孩子上学,然后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辅导作业洗衣服,周末还要送孩子上各种辅导班。我老公呢,就知道工作应酬,回家往沙发上一躺,手机刷个不停。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她夸张地叹口气,“婚姻啊,就是爱情的坟墓,可惜我没有盗墓的本事!”
大家被秦诗琪幽默的表述逗乐了,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柳青笑道:“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烦恼啊。那我这个私企老总也得吐吐槽了。别人只看我开豪车住豪宅,谁知道我压力多大?公司几十号人等着发工资,市场竞争激烈,利润一年比一年薄。银行贷款、员工管理、客户投诉,哪一样不头疼?我每天睡不到六小时,胃病犯了都没时间去医院。”
陈心怡轻声说:“原来大家都不容易。”
赵睿思点点头:“是啊,每个人都在承受自己的重担,只是通常只把光鲜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
“心怡,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柳青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吴心怡。她微微低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柳青关切地问:“听说你去了不少地方?”
陈心怡点点头,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那些漂泊的岁月。“是啊,北京、上海、广州、成都……甚至还在大理住过一年。每个地方待一段时间,然后又搬走。总是觉得,下一个地方会更好,会遇到更合适的人和事。”
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那不只是地理上的迁徙,更是心灵上的流浪。
秦诗琪试图活跃气氛:“哎哟,我们心怡这是要当现代三毛啊!不过你缺个荷西哦!怎么样,这八年情路如何?
是啊!这八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八年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八年,对自己而言又是怎样的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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