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季眠站在落地镜前，背对着林沫然。
胸前的景色几乎被挡住。
肩宽腿长。
腰带收紧在腰线上，将成熟性感的麦色肌肤与西裤切割为二。
林沫然只能看到季眠赤条条的后背，看他动作起伏下精壮结实的线条，肖想刚才闪现在眼前的，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可恶！
他甚至都来不及欣赏一下胸肌，季眠就无情地转过了身去。
季眠从最下面一颗扣子开始系，但只系了一颗就不想劳烦自己这双手了，转过身去，朝林沫然勾了勾手指。
林沫然眼神和心都被勾住，一步一步走到跟前来：“干嘛？”
“伺候朕更衣。”季眠说。
林沫然：“……”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季眠没叫他小林子？
色令智昏，林沫然抬起手来，一颗一颗给季眠系扣子，系好了又给他整理领口和袖扣，很认真。
接下来到了衬衫下摆。
季眠没说话。
林沫然视线下移，要不要自告奋勇？
电光火石间，林沫然动了动颤抖的指尖，但还没触到皮带扣的边缘，这个机会就被季眠剥夺了。
“这就不必了，我自己来吧，”全部整理好后，季眠问，“怎么样？”
怎么样，林沫然用信息素回答了他。
季眠立刻明确制止：“收。”
“帅的，”林沫然语气调笑，半真半假地说，“帅得我都快发情了。”
季眠眼睫微张，转而轻轻眯了一下，看上去特别魅惑：“对着一个Alpha发情，那你可危险了。”
林沫然：“啧啧，你怎么就听不出来，我是在夸我买的衣服好看。”
季眠：“承认我好看很难吗？”
林沫然：“承认我买的衣服好看很难吗？”
“……”
很难。
因为季眠永远只会说：“还行。”
说起衣服，季眠看了一眼林沫然的衬衫，又看了看他买给自己的。
浅紫色VS深紫色。
款式不同，但是同一个牌子的。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幸亏没穿着这件衬衫去看秀，否则这身情侣装，第二天一早怕是又要喜提热搜。
然而事实是，不用穿情侣装，热搜也给他们留好了位置，连着的两条——
#季眠林沫然，新型情敌#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
【伊丽莎，一个让我实名羡慕的Omega】
【羡慕什么，目标人物刚一出场，敌我双方就手拉手逃跑】
【mad是谁磕到了我不说】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
【科学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怎么还是只能Alpha给Omega标记啊】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
……
季眠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忙里偷闲刷微博。
要是能标记就好了，简直要被这句话刷屏。
不知道林沫然看到没有，季眠截屏发给了他。
林沫然回过来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眠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不理他了。
然而前一秒退出和林沫然的聊天框，下一秒就被拉入到了一个三人群中。
群成员分别是伊丽莎、他和林沫然。
建群的是伊丽莎：[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出个场才几分钟，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好像有点引人遐想的意思，季眠正想解释，林沫然先他一步回复：
[他着急]
季眠：？
伊丽莎：[着急干什么？]
林沫然：[回家啊]
季眠：？？
伊丽莎：[回家干什么？]
林沫然：[回家换衣服]
伊丽莎来了兴趣：[换完衣服呢？]
[这样那样再这样？]
[展开说说]
林沫然：[展开说说呢，就是]
季眠：？？？
索性不回复了，喝一口咖啡，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他们表演。
林沫然：[就是脱下一件衬衫，再换上另一件]
[伊小姐你不要想歪，就是普通的换衣服而已]
伊丽莎：[这么说，你看见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林沫然：[理论上，是的]
伊丽莎：[没发生点什么？]
林沫然：[说了只是换衣服啦]
伊丽莎：[那他身材怎么样？胸肌大吗？腹肌六块还是八块……]
林沫然说的句句属实，让人无从反驳。
但季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点击右上角的三个点，滑动屏幕到最下方。
退出群聊，只要点一下就可以。
却又矛盾地想看看林沫然会怎么回，于是季眠又返回了对话框。
但林沫然好像卡壳了。
过了好几秒，季眠的手机才震了一下，他看到似曾相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眠：………………
果断退出该群，他就不该有一丝犹豫。
又不是没事做。
桌上的文件还没签完字，季眠拿起笔，徐欲言敲门进来了。
资料又码了一厚摞：“季总，这是需要您过目的策划案。”
季眠并没有被吓住，开始签字。
笔锋有力，漂亮的行楷印在纸上，他看着手里的文件，说：“咖啡凉了。”
老板严肃起来徐欲言丝毫不敢怠慢：“我马上去换一杯热的。”
季眠目测这一阵子都会很忙。
他打算注册一家文娱公司。
Alpha是天生的掌控者，怎么可能甘于一直做演员。
所以连着好几天，季眠都朝九晚五地往返于公司和家之间，还偶尔加班到深夜，林沫然几乎见不着他。
眼下要制作的一部剧叫《重返春天》，讲述的是一群医学生在一位有名望的眼科主任医师的带领下，帮助病人重见光明的故事。
一群医学生自然是由一批新人来演。
至于主任医师，他的出场是个有点油腻的中年男子，医术高超，非常擅于处理医患关系，然而整个人又无拘无束，在治病救人面前，永远藐视医院规定……
连院长有时也拿他没办法。
这么一个人，他是整部剧的灵魂。
所以这个人的选角尤为重要。
导演给了几个人选，其中有一个是两年前的影帝得主——晏行秋。
“小晏的演技和气质绝对能把这个角色演得出彩，可惜他已经不接戏了。”导演惋惜道。
季眠刚出道的时候和晏行秋合作过，加过微信，他还记得晏行秋喜欢吃西班牙的火腿。
后来晏行秋被朋友在家中放火，遭到陷害，半边脸都毁了容，他就从娱乐圈消失了。
“或许我可以试试。”季眠说。
找到晏行秋的微信，季眠编辑了一条发过去：
[晏老师，我是季眠，最近朋友送了一只西班牙火腿，恍然想起之前在剧组一起吃火腿的欢乐时光，时间过得好快啊]
几分钟后，晏行秋回过来一条：[谢谢你还想着我]
季眠：[您有时间一块尝尝吗？]
晏行秋：[周六要带家里的猫做绝育，这周日？]
约好了人，季眠让徐欲言订了餐厅。
季眠将餐厅名字发给晏行秋：[周日晚七点，不见不散]
晏行秋：[OK]
退出和晏行秋的对话框，季眠又点进了林沫然的。
[西班牙火腿，有没有靠谱的渠道？]
这种事交给徐欲言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经过林沫然。
但这几天忙，没怎么搭理对方，季眠就想主动说个话。
林沫然几乎是秒回的：[你吃？]
季眠：[不然呢？]
林沫然：[只要西班牙的吗，意大利的要不要？]
季眠：[不要]
林沫然：[黑毛猪的怎么样？]
季眠：[可以]
林沫然：[前腿还是后腿？]
季眠：[你的腿]
……
林沫然问题很多，好像真的把给季眠选火腿当成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但很多问题都没什么意义。
季眠眼睛有点涩，所以惜字如金。
他跟林沫然说的是这周日之前弄到就行，却没想上午交代的，下午林沫然就风风火火把火腿扛到公司来了。
一同带来的还有所有员工的下午茶和点心。
季眠把人请进办公室：“我没让你送公司里来啊。”
林沫然：“这是赶我走？”
怎么可能，林沫然还没进到办公室里面，季眠就吩咐徐欲言去泡咖啡了。
咖啡泡好，林沫然坐到季眠办公桌上：“最近挺忙啊。”
“能不忙么，”季眠放松地靠到座椅后背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疼，我歇一会。”
林沫然放下咖啡杯：“我给你按按？”
季眠朝远离书桌的方向转了90度椅子，对他的手法表示怀疑。
“拍戏需要，跟按摩师傅学过的，”林沫然说着跳下桌子，去洗了个手，又把手烘干烘热，“来吧，别客气。”
季眠闭上了眼睛。
林沫然站在他旁边，弯着腰，搓热手指，一点一点覆了上来。
说是按摩，其实就是给他做了个眼保健操。
林沫然手上的肉很软，温温热热的，季眠被按得还真有点舒服，都被按出了困意。
在梦境的边缘游离，突然听见林沫然问：“真不拍戏了吗？综艺也不上了？”
“拍够了，换点事做，”季眠说，“不过也看心情，要是有特别喜欢的角色和节目也说不定。”
娱乐圈瞬息万变，职业路线发生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每天都跟不同的人合作本就是常态。
但季眠和林沫然一直是像组合一样捆绑销售的。
所以林沫然很不适应。
尤其在季眠明确跟他说了往后的规划以后。
他们从前也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但总有下一个活动可期待，所以不至于这么这么的。
失落。
舍不得。
有种失恋的感觉。
但这就是季眠。
当初季眠想离开上一家公司自己做工作室，不惜赔付了几千万的违约金。
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是没人能轻易扭转的。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季眠被困意拉扯着，又听见林沫然问：“这周日有什么安排？”
他下意识地回答：“约了人。”
林沫然的动作停了一下：“什么人？”
“这你也管，”季眠说，“自然是重要的人。”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在周日约他，季眠想，周日是什么日子吗？
好像还真是个日子，是他生日。
本命年生日，硬生生给忙忘了。
“你，”季眠忽地睁开眼睛，“别忘了给我准备礼物。”
去年就差点忘了。
季眠的本命年，他不说林沫然也会用心准备的：“想要什么礼物？”
花钱能买得到的礼物都不珍贵，季眠想了想：“想要一个你亲手做的蛋糕，上面用鹅肝做的樱桃做点缀，鸡蛋奶油都手工打发，不能太小，八寸以上，给不给做？”
林沫然不给他按了：“你是魔鬼吧！全都手工打发我要一天一夜不睡觉。”
“不行？”季眠旧事重提，“去年我生日，你……”
“行行行，把手打废了也给你做，”林沫然被拿捏得死死的，毕竟没赶上季眠的生日是他理亏，“把眼睛闭上吧，没按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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