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就见面前摆上的糕点，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拿了一块咬了一口，“你可以晚上去试试看。”目光落到水一身上。
“嗯？”水一微微皱眉，眼睛还睁大了许些，“我自己去吗？”语气中带着些许无辜。
清黎看着面前少年的懵懂样，挑起一抹笑容，点点头，“我听黑白无常说你最近轻功练得不错。”
“好，我听清清的。”水一弯起嘴角，满眼都是温柔。
看着外面天色还早，清黎想去上阳城最大的茶馆看看，听说这里有最好的说书人，这么有趣的事情肯定不能错过。
楼下圆台上的说书人已经开始讲了，绘声绘色的讲述引得周围人阵阵叫好，清黎也撑着头，带着笑看着楼下。
“…话说这周大公子和商娘终于在一起后，谁知，才成婚不过几月，周大公子又看上别人了呢…真是伤透了商娘的心…”
说书人高超的讲述技巧，让听众沉迷其中，都在为商娘惋惜，痛骂这周大公子的花心。
水一看着清黎听得聚精会神，素白的手指剥着手中的橘子，也听着楼下的故事，“为什么这周公子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别人了呢？”水一边说边把手中的橘子递给清黎。
“男人都是花心的，特别是人间的男人。”清黎漫不经心的说到，一边往嘴中塞着橘子，一边时不时还为说书人喝彩。
水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为清黎剥橘子。
夜幕降临，天边的余晖也渐渐被黑暗吞没，茶楼里的说书也早就结束，剩下的只有一下各自聊天的听客。
“唉，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那皇宫里面，啧啧啧，不得了…”
隔壁桌的几个穿着长衫的男子聚在一起，其中一个面色稍显严肃，旁边几人的目光也全落到他身上。
清黎听到了“皇宫”，想起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手指轻轻弹动一下，使她和水一更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水一自然也瞧见了她的动作，轻轻笑了下。
“听说呀，最近皇宫发生了一系列怪事呢。”男子说话声愈来愈低沉，尾音也微微拖长。
周围人提起兴趣，显得有些焦急，追问他。
“啧啧啧，听说最近皇宫里晚上总听见一些怪声，像有女人在哭呢，连皇上最喜欢的那只猫都莫名其妙死了，都说是闹鬼了呢。”
“哎呦，真的有人说的这么邪门吗？”
“怎么没有呢，我有一交情好的兄弟，就是在里面当官的呢，怎么可能有假，哎，听说连庆王都被吓得去清桥寺住了呢。”
“这庆王对外不是说为太后祈福去了嘛。”
“切，就是自己怕了，还祈福，都是找的理由。”
后面几人又转移了话题，清黎就没再听下去，这么看来，这次的鬼魂还挺强的，连猫都可以伤到。
“清清，你在想什么呀？”水一看着听完没说话的清黎，开口问到。
清黎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没想什么，可能这次没之前那么简单了。”
水一也被清黎的笑感染，嘴角边掠过一丝笑意，“有清清在，都会轻松解决的呢。”话中全是对清黎的信任，逗的清黎嘴角笑容加深。
窗外已经繁星点点，月色朦胧，适合去干点坏事了。
“时间不早了，你去吧。”闻言的水一点点头，刚站起身来，又被清黎叫住，“记得不要用灵力。”
“好的，清清也早点回客栈吧。”水一声音里总是像春日里涓涓流淌的小溪，轻柔而舒缓。
水一踏着月色，灵活的翻越高墙，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面色稍显严肃，嘴角绷直，在脑海里回想地图。
层层叠叠的青瓦红墙，还真叫人迷失方向，身子紧贴在瓦片上，屏息听着墙下士兵的脚步声，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在靠近。
水一侧过头，一张血口大开的嘴巴就朝水一靠近，手伸的长度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拥有的，“哈哈，你闻着好香～”
见马上就要碰到水一，他厌恶的伸出手想要驱赶他，又想起清黎的话，转而退后一步，却不小心踩上一片瓦片，不好。
果然墙下的侍卫马上反应过来，“谁？”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阵阵压迫感袭来，水一暗道一声不好，翻身下墙，落入一个庭院，墙上的鬼还“嘿嘿”的痴笑着，丝毫没有觉得刚才他害了人。
下来才发现这个院落破败不堪，园中杂草丛生，一时间还找不到藏身之所，只能拐进殿中。
靠着墙壁，黑暗笼罩着水一全身，他微微蹙眉，没平时的温柔，多了几分锋芒，真的被发现，就只能除掉他们了。
整个房间只有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窗边的一小片地方，一个影子在窗边若隐若现，懒散的靠在窗框上，打量着刚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也许是知道别人看不见她，目光毫不掩饰。
本想忽视的水一却也受不了那炙热的眼神，他摸着手中的刀，“再看就杀了你。”语气冰冷，看向女鬼的眼神中也全是冷漠。
原本懒散倚在窗边的女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居然能看见她，有点意思，“小兄弟，也不用这么残忍吧。”丝毫不惧怕水一的威胁，反而还带着笑看他。
水一没再理会，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握紧了手中的刀，女鬼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听着外面铠甲和皮靴的声音，也明白了，原来是个刺客呀。
就这么看着他被抓，好没意思。
她跳下窗台，化作一只黑色的猫，往外面走去。
“瞄～”她跳上围墙，叫了一声。
巡回的士兵自然也听见了，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只猫。”
水一还在思考为什么这女鬼会帮他，就看见女鬼已经站在他面前，叉着手，“小兄弟，我可是帮你，该怎么谢谢我呢……你身上好香。”说着还嗅了嗅。
现在看这女鬼似乎和其他的鬼不一样，若不是那近乎透明的身体，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且看不出来怎么死的，身上也没有伤口，穿着一身白衣，还能化作实体，看来道行也不浅，小心为上。
“你想做什么？”语气冰冷，似乎如果女鬼一提要求，他就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女鬼似乎也被水一的样子吓到了，敛下了脸上的笑容，姗姗道，“也没什么…但既然你能看见我，那肯定你也不是人吧。”
水一一秒黑了脸，“你才不是人。”
“我现在本来就不是人呀，啧啧，你是人！？”女鬼又是一脸震惊，随即就伸出手指，指着水一，大声道，“你也是从地府来的吗？”
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女鬼和指着他脑门的手，他歪了歪头，有些不爽。
下一秒，女鬼已经被水一按在地上，“最讨厌别人这样指我了，你说该不该杀了你呢～”尾音上扬，听得女鬼冷汗直冒。
“大侠，小女子错了，求大侠放过呀…求放过…”女鬼求饶的声音也不断响起。
水一的胸膛微微起伏，杀了她会沾染上气味，回去会被清清发现。
他慢慢松了手，站起身来，脸上看不出表情。
地上的女鬼松了口气，差点小命不保，她瘫坐在地上，以为遇见个同类，没想到遇见个活阎王。
回过神来，发现殿中早就没有了少年的身影，还没来及问名字就不见了，一点都不知恩图报，没良心。
……
房间里的淡黄的烛火轻轻的跳动，照亮了整个房间，清黎坐在桌边，懒洋洋的倚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本书，神情自若。
水一刚从窗户翻进房间就看见这幅画面，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扯下脸上的面巾，“清清怎么还没有休息，是在等我吗？”他笑着望向清黎，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也丝毫没有了刚才皇宫里的冷漠。
“这几天睡太多了，睡不着了。”清黎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向水一，嘴边也带着一抹微笑。
下一秒她就皱起了眉来，水一心下一惊，被发现了吗？
“怎么还沾染上了鬼魂的气息，遇见了吗？”清黎倒不担心水一会受伤，如果真受了伤，现在也不该站在她面前说话，早就来求她的安慰了。
水一轻笑一声，抬手微微掩面，“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清清呢，是遇见两个。”
清黎倚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用灵力吧？”又拿起了桌上的书，似乎并不关心水一遇见的鬼魂。
见清黎并不关心鬼魂的事，水一走上前来，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了清黎旁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没有呢……清清是在关心我吗？”语气中满是期待。
想着也不能伤了水一的心，清黎点点头，“该关心的时候自然还是要关心。”
下一秒，她就看见水一面上的笑容更甚，她想如果水一现在背后有一个尾巴，应该早就开始疯狂摇摆了吧。
“对了，我知道了一个可以进皇宫的方法。”清黎扬唇轻笑，眸中带着些不怀好意。
“是吗，清清真厉害。”水一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夸清黎，或许也是他发现清黎非常享受别人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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