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震惊地望着城下,城下之人,竟然是方塘……
她就知道,不会出事的。
贺应渠张开嘴喊出声,方塘端坐在马上,一个眼神也没给她。贺应渠方张开嘴,还未出声便被人拉走了。
“嚷嚷什么,给我下来。”贺应渠被拖着拉到一旁。
马上之人终于抬起了头,城墙之上除了守卫与刚架起的炮筒,空空如也。
方塘回过身,对守备点点头,随着守备进了城。
贺应渠不知这群人要将自己送到何处,但是她已经看到了方塘,便不用再离开曲梁城了。“放开我,我有要事要禀大人。”
士兵不理贺应渠的反抗,依旧带着她向前走去。
“放开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大人,耽误了正事,你们担得起吗?”
押解贺应渠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贺应渠确实有些本事,想来应该不是在唬他们。“女郎,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这样,先现在里面歇会,我们这就报给大人。”说完二人一溜烟地跑远了。
……
二人将自己带回了衙门。贺应渠望着这熟悉的地方,安然地坐了下来。既然已经看到了方塘,她便也不用再回凉州了,得想个法子冲出去。
一直被关到暮色四起,衙役过来点灯,贺应渠连忙叫道:“我要见大人。”
官兵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怎么有人?”
四周亮了起来,官兵望着熟悉的面容说道:“原来是阿渠啊,你怎的会在此地?”
贺应渠摇摇头,“我也不知,小哥,你帮我递个消息,我有要事要禀告大人。”
官兵见贺应渠面色焦急,点点头。
片刻后贺应渠又听到脚步声,“起来,跟我们走。”两个官兵喝道。
贺应渠欣喜地站起身,“你们是要带我去见大人吗?”
两人将门锁打开,并未理会贺应渠。
贺应渠被二人带到后院,房中灯火通明。贺应渠走在穿廊间,心中已经做了打算。守备既已经将城献出,想来是可信的,若是她说出自己身份,守备自然会将她放了。
贺应渠踏进房门,厅中正坐着两个人,一人是关她的守备,另一人是她要找的人。
贺应渠定定地望着方塘,方塘亦回望她,嘴角含笑。
守备见二人对望,心下纳罕,“大人,你们二人认得?”
方塘起身,对守卫说道,“我来为大人引荐。”说着起身对贺应渠说道:“这位是曲梁守备,李大人。”贺应渠行礼。方塘转身又对着李大人说道,“这位是镇守凉州的贺将军。”
李大人一惊,随后拱手道,“原来是贺将军,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早闻贺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贺应渠连忙还礼。
方塘等二人见礼后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出口:“亦是我的夫人。”语气就同说今晚吃什么那般随意。
……
……
李大人不知方塘为何要强调这句话,他们二人成亲之事早就传了过来。但是见方塘这般说,李大人还是附和道:“早闻大人与将军喜结良缘,下官事务繁忙,未能亲去祝贺实乃一件憾事。”
……
没什么可遗憾的,贺应渠自己都未参加大婚。
随后空气便静了下来。
李大人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方塘,方塘听到他们守城的法子时便多问了几句。在听到李大人说想出守城法子的人是一女子时,他心里便隐隐期待着,能是他想见的那个女子。
果真,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李大人出了一层冷汗,把人家夫人给关起来了,真不知这位方大人的脾性如何。李大人连忙观察着二人的神色,望着这二人含情脉脉的样子,李大人松了口气,很识趣地离开了。
“怎的不说话?”方塘见贺应渠呆呆地望着自己,似是十分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看着方塘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贺应渠张了张嘴,“你……”
方塘静静地望着她,十分耐心地等着她。
下一秒,贺应渠却哭出声来,“你无事就好。”
方塘慌乱地问道:“怎的就哭了起来?”
贺应渠听到方塘的声音,哭得更大声了。
方塘有些不知所措,哪怕在凉州或是在青州,贺应渠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未见过她哭过,如今看到他却哭了起来。方塘手足无措地立在贺应渠身前,“你看,我这不是无事吗?我自青州归来后就一直盯着李修文。”他知道陛下死后李修文定会扶持二皇子谋反,是以一早就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二皇子竟然真的是他们这边的人。
而后他们便在二皇子的相助下金蝉脱壳,将计就计,准备一举拿下李修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贺应渠竟然会被李修文胁迫,得知她又被落入李修文手中时,他心乱如麻,只想尽快攻回上京,他不能不顾大局,但又不能不忧心贺应渠。
方才听到李大人的话,他的心中便燃起了一簇小火苗,李大人也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命人将贺应渠带了来。看到她那一刻,方塘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她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悲的是,他又没能帮到她。
她每次都能自救,似是不需要他。
想到这里,方塘伸出的手顿住了。
贺应渠抹干眼泪,见方塘表情凝重,以为他要怪罪于她,连忙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无意中偷到了陛下的腰带,想来李修文也不会谋反。”
方塘望着贺应渠愧疚的眸子,摇摇头。
“若不是那样,你和太子殿下也不会出事……”幸好他还活着,若是他二人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贺应渠话还没有说完,方塘便将她带入怀中,“不,纵你没有拿到那条腰带,李修文也会谋反。”李修文谋反的心不会因为一点小曲折而放弃,他只会再寻机会,而后将罪孽抛给他人担着。
“你莫要自责,你无事就好。”想到贺应渠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他面前,方塘只觉此生别无所求。
贺应渠愣愣地被方塘圈在怀里。他二人好像从未这般亲近过。不是,早在凉州,在青州,他都抱过她。只是那时是被情况所迫,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来。
贺应渠感受着方塘的体温,点点红晕爬上了贺应渠的耳边。
“你真的不怪我吗?”
方塘失笑,“怪你做甚。”方塘说着握住贺应渠的双肩,将贺应渠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怪你,不是因为我对你宽宥,而是因为,错不在你。”
方塘手上未用力,贺应渠听到这话之后扑倒方塘的怀中,“表哥……”
方塘一愣,贺应渠难得这样亲近自己。方塘揽住贺应渠,另一只手抚摸着贺应渠的头,“莫要难过,就快结束了,而后,我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贺应渠在方塘的怀中点点头。
翌日。
“眼下,李修文手中有禁军和部分李家军,”方塘说着,在舆图上勾画了一个地方,“还有驻守凉州的贺家军。”众人望向贺应渠。
贺应渠捏了捏手心,她迟早要将李修文手中的贺家军讨回来!
“届时,殿下带军攻打西城门,我带军攻打东城门。”方塘抬眼望向贺应渠,“贺家军还在回京的路上,贺将军便负责去拦住驰援的贺家军。”
贺应渠及众人点头。
“李修文将藩王的兵都收了回来,我们真能打进去吗?”
方塘将上京城防图拿了出来,望着南城门说道:“能。”
众人见方塘信誓旦旦,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贺应渠立刻整装待发。方塘派了好多人手给贺应渠,贺应渠默默收下,而后将顾明塞给了方塘,“表哥,我曾受阿明娘亲救命之恩,你定要照顾好阿良。”
“阿姐,我随你一起去。”
贺应渠摇摇头,“此地安全。”若是让顾明跟着她,她要分出许多心来照看他,让他跟着方塘,她才能将心放下。
眼见顾明还要说什么,贺应渠抬起头,“表哥,我去了,此地就交给你了。”
方塘点点头。
众人都知道二人的关系,是以早就退到一旁,将此地留给他们二人,只有顾明一人不明所以,仍围着二人叽叽喳喳。
贺应渠见顾明在场,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扭捏地望着方塘,轻声道:“表哥,我真走了。”
方塘温柔地点了点头。
贺应渠最后望了一眼方塘,转身欲走。
下一秒,方塘拉住贺应渠的胳膊,贺应渠不妨被方塘带入怀里。贺应渠只愣了一下,随后圈住方塘的腰。
“我等你回来。”
贺应渠刚要点头,一个吻落在了贺应渠的额上,如羽毛划过肌肤那般轻盈。
贺应渠抬眼,见方塘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她也笑了,而后转过身,扬起鞭。
徒留一阵烟尘和顾明睁大的眸子。
方塘转过身,见顾明呆立在原地,吩咐道:“随我来。”
“你……你们二人……”顾明未将剩下的话问出口,方塘却读出了顾明的意思,点点头,似是在说,我们二人,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明的眼睛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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