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染月。” 柒星轻声说，心里满是感激，“你先回去忙吧，我一会儿输完液，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你。”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丹姐，连忙拿起手机，单手想发消息问 “丹姐，您到家了吗”。可消息还没发出去，手机就被染月一把夺了过去，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直接删掉了未发送的消息，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其他事情，都等身体好了再说。”
柒星看着他，心里有点委屈，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偷偷在心里想：那等他走了，她再发。
就在这时，护士端着一袋子药走了进来，看到染月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转向柒星，语气里满是羡慕：“你男朋友人真好啊，又帅，对你又细心。昨天晚上，他可是守着你坐了一夜呢，都没怎么合眼。”
柒星脸颊瞬间爆红，连忙摆手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 就是普通朋友。”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 —— 其实他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萍水相逢的熟人。
“咦？不是男朋友吗？” 护士惊讶地眨了眨眼，又笑着说，“可昨天医生给你掀开衣服检查的时候，他还特意跟医生说‘轻一点’，看着可紧张你了。”
护士的话像一颗炸弹，突然炸开了柒星记忆的一角 —— 模糊的画面里，她躺在病床上，意识不清，医生掀开她的衣服，指尖在她肚子上用力按来按去，一遍遍地问 “这里疼不疼”“这里呢”。当时的她虽然脑子昏沉，可那传来的痛感却无比清晰，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窘迫。
如果当时清醒着，她这算不算是…… 多了一种 “社死” 的死法？
柒星完全忘了手上还扎着针，下意识地抬手捂住泛红的脸颊，连耳根都热得发烫。
染月等护士走了，才走到床边，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放得很轻：“别害羞了，该看的，昨天医生检查的时候，都看过了。”
一句话，直接让柒星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柒星算不上传统意义里 “惊艳型” 的姑娘，却属于越看越舒服的类型，像春日里浸了晨露的白茉莉，清淡里藏着股软乎乎的灵气。
她的脸是小巧的鹅蛋形，皮肤是天生的冷白皮，连带着唇色都偏浅，没血色的时候会显得有些脆弱，像株需要小心呵护的小苗；可一旦笑起来，唇角会弯成两个浅浅的梨涡，衬得那点脆弱都化作了甜意。
眉眼是偏柔的款式，眉峰不锐，像用细墨轻轻扫过的淡月，眼型是微微下垂的杏眼，眼尾带着点自然的弧度，瞳仁是澄澈的深棕色，认真看人的时候，总像含着点软乎乎的疑惑，让人忍不住放轻语气。
她的头发长及肩下，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小卷，不刻意打理的时候会有点蓬松，碎发落在额前，风一吹就轻轻晃，添了几分随性。身材是偏纤细的类型，肩膀窄窄的，穿宽松的卫衣时会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只有在抬手时，才能看到手腕处细细的骨节，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单薄。
最特别的是她的神态。
不说话的时候会有点安静，像怕打扰到别人似的，可一旦被关心，脸颊会迅速染上浅粉，连耳尖都会泛红，那点青涩的窘迫，反倒让她比精致的美人多了份真实的可爱，像颗裹了糖霜的软糖，看着就让人觉得温软。
染月把柒星送回宿舍门口时，柒星攥着背包带，眼神总往楼道口瞟，脚步也放得极轻，鬼鬼祟祟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实在怕遇上同事，要是被问起 “身边这位是谁”，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染月停在门口，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柒星站在原地，心里犯了难：直接撵走这位 “救命恩人”，也太说不过去了；可让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像又不太礼貌。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攥着衣角，小声试探：“要、要进去坐坐吗？”
话音刚落，就见染月勾了勾唇角，眼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好啊。”
推开门的瞬间，柒星下意识想挡在前面，她的宿舍实在算不上精致。
粉色的蚊帐挂在床架上，垂着薄薄的纱帘，风一吹就轻轻晃；床头立着只半旧的棕色玩具熊，耳朵上还沾着点洗不掉的浅渍，是她大学时林红送的；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侧摆着三四样简单的化妆品，还都是前不久刚买的：一支口红、一瓶粉底液，还有个小小的腮红盘，加起来也凑不满半个桌面；
另一侧却摞着好几本书，最惹眼的是墙角的简易立式书柜，木板拼的架子不算结实，却密密麻麻摆满了书，从经典名著到网络小说，挤得连点缝隙都没有。
染月站在门口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丝意外，这是他第一次进女生宿舍，没有想象中的杂乱，也没有堆得满桌的小物件，反而透着股安安静静的规整，像主人的性子一样，清淡又踏实。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排书柜上，指了指，语气里带着点好奇：“你这么喜欢看书？”
柒星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书桌边缘：“嗯，很喜欢。”
“这些…… 你都看过？” 染月又问，视线扫过书柜里满满当当的书，有些难以置信 —— 那么多本，连书脊的颜色都快连成一片了。
“都看过。” 柒星答得肯定，眼神落在最上层的一本小说上，语气软了些，“有的喜欢的，还会翻好几遍。”
染月挑了挑眉，追问：“为什么特别喜欢看小说？”
这话像打开了柒星的话匣子，却也让她垂下了眼，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絮：“因为我的青春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潭没波澜的水。我羡慕书里人青春里那种轰轰烈烈的爱，哪怕吵过闹过，也鲜活得让人眼红；也羡慕他们能有家人明目张胆的偏爱，难过的时候有人撑腰，累的时候有人依靠。”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桌角的书，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温柔：“我资质平庸，这辈子大概也成就不了什么传奇，没去过波澜壮阔的旅行，也没有他们那种不管不顾的自由和洒脱。所以我总在书里找 —— 像个躲在漆黑房间里的小偷，借着文字的光，偷偷窥探别人的幸福，好像这样，我自己的生活里，也能多一点热闹的影子。”
染月听完柒星的话，没立刻接话，只是目光落在那排被翻得泛旧的书脊上，眼神软了些。没有敷衍的安慰，也没有刻意的共情，他只是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最下层一本摊开的小说，书页间还夹着张浅粉色的书签，上面画着小小的月亮。
“我以前总觉得，看书是躲进别人的故事里逃懒，” 他转头看向柒星，唇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现在倒觉得，能从别人的故事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是种难得的踏实。”
柒星愣了愣，耳尖悄悄泛红，这是第一次，有人没说 “别沉迷在虚幻的世界里”，也没说 “你们女生就爱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只是轻轻接住了她那些藏在文字里的小心思。
两人又聊了会儿关于对小说的看法，直到工作铃声打断这静谧的时光，染月才看了眼手表，起身道：“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晚上记得按时吃药，医生开的养胃药，饭后半小时吃。”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柒星，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明天我过来接你，去医院复诊。早上别空腹，我带早餐过来。”
柒星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真的……”
“听话。” 染月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点浅淡的坚持，“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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