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和苏陈没什么好说的。
苏陈却没打算中止聊天，他又发过来消息。
【哥，你头像简单大方，好看。我也去换一个差不多的。】
鹿鸣：“……”
过了一会儿，苏陈不仅头像换了一个和他颜色差不多的气泡图片，连昵称也改了。
改成了【SC】
妥妥情侣头像情侣名的意思。
【哥！好看吗？】苏陈发过来一个表情。
鹿鸣被这人的操作反感到了。
他没吭声，默默找了一个反差很大的黑色夜空图片当头像，昵称换成了呦呦鹿鸣。
然后才回苏陈：【嗯，好看。】
微信头像缓冲要好一会儿，苏陈暂时没发现鹿鸣换了头像，只是看到昵称变换了。
他看鹿鸣没有因为自己跟他搞了情侣头像生气，暗暗开心。赶紧把自己昵称也改了，改成食野之苹。
跟鹿鸣昵称组成了《诗经》里，小雅·鹿鸣这首诗歌里的第一句。
【哥，你名字真好听，不是后边改过的吧。你爸妈真有文采，我查了下资料才知道这是《诗经》里的诗歌。】苏陈手指飞快打字，脸上笑开了花。
鹿鸣着实被苏陈的操作给迷惑住了。
干嘛要跟着自己改名字？
好烦。
他又看了一眼被同事们围着，问同情破产问题的秦野。
秦野注意到鹿鸣视线，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鹿鸣摇头，说，“想注销微信。”
秦野：“？”
苏陈：“……”
有同事说：“段总有时候在微信工作群开视频会议，不能注销。”
鹿鸣浅浅叹了口气。
他好膈应苏陈的操作。
他瞟了一眼手机，看到苏陈的新操作，更膈应了。
系统反应过来，苏陈发现自己换了夜空的头像，也马上换了一个差不多的。
不，不能说差不多，苏陈把鹿鸣的头像保存，对调一下，换上去了。
鹿鸣看到这个，简直无语死了。
秦野也注意到了鹿鸣手机上的聊天对话，看着苏陈的昵称和头像，明白了鹿鸣说这句话的出发点是什么了。
看来这个苏陈，确实需要上点规矩了。
已经明确告诉他，不要招惹鹿鸣，他竟然还光明正大地换情侣头像。
很好，秦野一定会收拾这人。
他拿过鹿鸣手机，直接把微信退出。
段尤嘉的任何会议都不用鹿鸣参加，所以有没有这个微信有什么关系。
他登录了自己副卡注册的微信号，把昵称换成句号，把头像换成纯白色，然后递给鹿鸣。
“你自己弄自己喜欢的。”这是他的小号，基本没用过。
只有自己大号好友。
“以后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问你微信号，就给他们工作号，私人号不要说。”
“嗯。”鹿鸣点头，接过手机，把昵称换成【LM】，重新找了一个大海落月的头像当照片。
秦野搬了椅子坐在鹿鸣身边，发消息问。
【我可以跟你用情侣昵称和头像吗？】
鹿鸣扭头看他。
秦野一脸小急切的期待，还有一点点恳求。
鹿鸣看着他自动幻想出肥嘟嘟圆乎乎毛茸茸的阿拉斯加在扭着身子摇尾巴飞机耳的讨巧模样，有点不舍得拒绝。
秦野看到自己祈求不成功，低头打字：【这样别人在工作群一看我们的昵称和头像，就知道怎么回事，你会避开很多不必要的回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同事都很喜欢鹿鸣。
不得不防。
鹿鸣轻轻叹口气。
他打字，把手机挪给秦野看着：【你都明确告诉他，你是我什么人，他还是这样。】
等于无效办法。
打完字，鹿鸣删除。
【我让段尤嘉辞退他。】秦野打字。
“没必要吧。”鹿鸣小声，“人家孩子出来找个工作不容易，我跟他说清楚吧。”
“我陪你。”秦野抬头看着时不时偷看他们的苏陈。
因为店里陆陆续续有些客人进来喝咖啡，点外卖，员工们不能长时间聚在一起聊天，大家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鹿鸣和秦野虽然形影不离，但手上活没落下。
“等他再做了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事儿，我自己去说说就好了。”鹿鸣虽然借用了秦野是自己男友的身份做保护，但也不能真的什么事儿都让秦野帮自己做。
他要保持分寸。
“自己搞得定？”秦野很乐意坐实了是他男友的身份，巴不得帮鹿鸣做任何事。
“嗯。”鹿鸣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摆平苏陈，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哟！段总发消息了。”
有同事趁着客人都走了，喊了一句。
大家纷纷掏出来手机看段总有什么指示。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段尤嘉把鹿鸣和苏陈的头像昵称截图，大为震撼：【你俩啥情况？】
他发了三个超大惊恐表情。
他好兄弟秦野的绿帽子很明显。
这还得了？
小苏人还在吗？
段尤嘉胆战心惊。
他持续震惊输入：【小鹿今天复工第一天，新人小苏就人追到手了？这情侣头像和昵称都用了？这是什么中国速度？？】
秦野看着段尤嘉在群里就差指着苏陈鼻子开骂了，笑出鹅叫。
同事们看到这个，顿时都来劲儿了，他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开始问。
“鹿鸣你俩啥情况？”
“怪不得他一上来就抓你手，原来你俩是一对！”
“天啊，苏陈你这是什么好命啊，竟然能跟鹿鸣谈！”
“完了，我没机会了，鹿鸣你看要不要跟他分个手，考虑考虑我！”
有人起哄，有人半真半假。
鹿鸣无力解释。
苏陈笑呵呵打马虎眼，“系统抽了，抽了。”
他快速换了个头像，给大家展示：“我头像是这个，昵称确实因为喜欢鹿鸣的名字，就跟着换了下一句诗歌。”
微信抽头像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大家随便调侃几句就散了。
苏陈把刚才的话发在群里，说自己哪配得上鹿鸣，不敢跟他用情侣头像。
段尤嘉一点也不信。
他一开始就是以为系统抽了，反复点开苏陈头像。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确定，就是苏陈自己换的。
抽还能抽到相反的图出来？
员工们不计较，说说笑笑过去了，他这个老板可容不得沙子。
他给秦野发消息：【我还以为他是宋临派过来盯着你的，怎么宋临目标原来是鹿鸣？】
秦野回他：【宋临那边已经推卸了和苏陈的雇佣关系，他让苏陈辞职，这个苏陈是擅自留下的。】
段尤嘉想了想：【所以他现在明目张胆的行为，是个人行为？鹿鸣什么反应？这种试探多招人烦。】
秦野：【鹿鸣烦的要注销微信号，以后他这个号不怎么用了。你找他有事儿就打电话，或者直接找我。】
段尤嘉：【知道了，我找个理由辞退苏陈。】
秦野：【行。】
他兄弟果然懂他。
二十分钟后，段尤嘉来到此间，把苏陈喊进办公室，聊了聊。
又过了二十分钟，苏陈带着一脸不爽，径直出了咖啡厅。
同事A奇怪：“诶，他怎么走了？”
同事B：“还气呼呼的。”
同事C：“段总跟他谈什么了？”
同事D ：“很明显，他应该被辞退了。”
其他同事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鹿鸣。
鹿鸣登时紧张。
同事B：“因为小苏冒犯了鹿鸣吗？”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段总的截图，苏陈的头像方向和鹿鸣是反过来的，不可能是系统抽了。
只是大家都是同事装傻充愣处好关系不会继续议论罢了。
“不能吧……”鹿鸣心知肚明。
一定是秦野跟段尤嘉告状了。
但他不好表现出自己知道。
大家又随便猜了几句就散了，到了饭点，留下两个盯班的，其他人可以出去吃饭。
鹿鸣选择主动留下盯班，秦野自然也留下。
中午这一会儿几乎没有客人。
鹿鸣埋怨秦野：“是不是你？”
“是段尤嘉自己要辞退他的。”秦野把两人聊天记录给鹿鸣看。
鹿鸣眉头皱起：“苏陈是宋临安排过来的人？”
“之前安排的，我觉得宋临没胆子骗我。现在苏陈的行为，很大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秦氏可以把宋家压制的死死的，秦野不觉得宋临会在自己暴露之后还能这么作死。
鹿鸣：“……”
“你家公司倒闭了，宋临也没胆子骗你？”
那秦野势力有多大？
秦野浅浅抽了口气，神色一慌。
完蛋，又忘了自己倒闭了很穷很没势力。
“啊，就，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点点？”秦野只能硬着头皮扯。
鹿鸣看他含糊其词，也不想刨根问底。
“其实苏陈也没对我做什么。”鹿鸣于心不忍。
“要不，你让段总把苏陈找回来，我以后不来上班了。”万一苏陈需要这份工呢。
“我也觉得你不用过来上班。”秦野同意他在家歇着多好。
“我本来想着，段总提前预支了我三个月工资，我要上三个月的班才行。这样吧，我直接把钱转给你，你替我还给他。还有我住院时候他给我的三十万，也都还回去。”
“那可不行。”段尤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开口拒绝。
“小鹿，你不来上班可以，但你得时不时来我这坐一两个小时，吸客啊！我的摇钱树！”他舍不得鹿鸣辞职。
“什么小鹿，你还真是老板当上瘾了，人家比咱俩大。”秦野不爱听，“没大没小。”
“没事的。”鹿鸣不介意。
“你不用惯着他，不用跟他太客气。”秦野问段尤嘉，一脸不懂事灭了你的表情，“该叫什么？”
“弟妹！”段尤嘉毫不犹豫。
鹿鸣：“？”
段尤嘉咧嘴一笑：“秦野比我小几个月，你俩在一起，我喊你弟妹非常正确！”
鹿鸣：“……”
他的解释一定没用，所以也不要解释什么。
秦野拿着咖啡罐佯装砸段尤嘉：“喊鹿哥！喊什么弟妹！”
“好好好，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诶！！~~”段尤嘉开启欠揍模式，换了八种语气。
鹿鸣鸡皮疙瘩都让他喊出来了。
“段尤嘉你够了，”秦野真的把咖啡罐砸过去了，他轰人，“快去给兄弟买份午饭，我家暂时经济危机你也知道，穷的没钱吃饭。”
“好嘞。”段尤嘉给他们两人独处时间。
只是他推门要走的时候，迎面看到了苏陈一脸灿烂笑容地回来了。
“小苏？”
“我现在是此间的顾客哟，慕名鹿鸣而来，想点一杯他亲手磨的咖啡。”苏陈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鹿鸣，神色十分露骨。
段尤嘉眼神缓缓沉下。
这个苏陈，不是什么善茬啊。
但他开门做生意，确实不能拦着苏陈以客人的身份来此间喝咖啡。
于是他让开，推开门，回头看着秦野。
一脸你情敌来了的复杂表情。
秦野看到苏陈，瞬间心情不好。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苏陈却全然看不到秦野一样，目光中透着趾高气昂。
和刚才表现出来的小员工姿态，一点不一样。
“你好，鹿鸣。”苏陈对着鹿鸣笑，非常有侵略性，“我要点一杯蓝焰，你亲手磨制，送到二楼包间。”
鹿鸣心里瞬间拉起警报。
他不想单独和苏陈待在包间里。
此间一楼是开放厅，二楼算是情侣或者私密小空间的小包房设计，三楼是vip专属。
一般工作党都在一楼随便喝点，去二楼的人都是有闲有钱，可以单独挑选服务员专属服务。
苏陈直勾勾看着鹿鸣，唇角微微下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补充：“我要包你到此间打烊。”
鹿鸣眉心一跳。
秦野冷哼一声，挡在鹿鸣前边，护着。
“现在是下班时间。”秦野看他不爽，“下午他不挂班，我给你磨咖啡。”
“我可以加钱。”苏陈用了一个很拽的眼神看着秦野，鄙视着，“我看不上你。秦野，我们家可没倒闭，喝点咖啡的闲钱还是有的。”
秦野的目光冷了下来：“呵。”
给脸不要，是吗？
两人视线对接，战火无声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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