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朝拜

虞乾默然,护持无道这事是莨月沉疴,不是今人努力能有所改变的。

他们能做的只有遇山过山,遇水淌水。其他的,就交给天道安排吧。

虞乾看了眼储物袋,又看了看内丹,“五师兄可以正常使用储物袋?”

“能啊,贴通一符就行了。”陆丘明说着拿了好几张符箓出来,“他没带?”

虞乾沉默地摇了摇头,陆丘明呵呵笑道:“看来小师弟是想体验一下,没有准备的前行啊。”

月夜静谧,这一晚云雀村无雨。

晨光初露,纪殊彦的偏殿便开始热闹起来。一行哑仆捧着各色物件进来,将纪殊彦从床上薅起来,沐浴、喂花蜜、熏头发……纪殊彦昏沉沉地眼睛都睁不开。

这些天他被关在偏殿里,一天泡两次澡,喝三次凤尾花蜜,殿中成天熏着凤尾花香,纪殊彦现在已经完全习惯这个味道了。

最开始不是没有过反抗,但这群哑仆身手不低,对纪殊彦的一些小把戏很是清楚,没有灵力的情况下纪殊彦连十招都撑不过,况且他们还人多势众。反抗无果后,纪殊彦也没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一切随他们安排。

这群人昨晚在屋前不知捣鼓了什么,听着叮铃咣啷的,纪殊彦烦不胜烦,丑时过半了才睡着。

好在今日不用单穿那件羞耻的衣服,纪殊彦被打扮得像个新郎官,红衣金冠及其艳丽,冠上两侧垂下红色缨束,连左眼下方的小痣都被点上金粉色,眼尾一道金色挑出,平添一抹妩媚。

纪殊彦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如何装点,只垂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纪殊彦身边终于清净了。

不多时,哑仆们抬来一把整体为半透明的神座,神座呈金鸾展翅之形,将座位怀抱,其表面反射着柔和的蓝光,似云如雾般缭绕在神座四周。

这便是那把由整块云母精石所雕刻的金鸾神座了!

清静的神庙中,黎满女神端坐在神龛内,大祭司和勐勒祭司于神龛两侧分开而立,静待祝颂队伍的来临。

“勐勒,你从哪找的这个祝颂?明年我们得谷寨也要请他!”

察广一路跟着祝颂队伍,见识到村民们一再吹捧的虞乾祝颂,眼睛都挪不开了,还是随从提醒要朝拜了,才提前回到神庙中。

勐勒祭司微笑道:“送上门的。”将虞纪二人上门求矿一事说了,“如今那姓纪的小子马上就要献祭给金鸾神,这位虞祝颂也被我……”

“你说祭品姓什么?”

闭目养神的大祭司微微睁开眼,“他叫什么名字?”

“姓、姓纪,名字不清楚,那祝颂叫他阿彦……大祭司,可有什么问题?”

勐勒听着问话,不由紧张起来,连带察广都一并看向大祭司。

“纪……彦……不会这么巧吧?”大祭司心里直犯嘀咕,莫名有些不安,“勐勒,你给祭品洗礼这些天,可有人上门找过他?”

洗礼需要除去所有衣物,按说要真是那位,身边应当不缺灵宝之类,这灵宝离了主人便会向师门示警,这也是北沧玄门惯用手段。

见勐勒摇头,大祭司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时,神龛上传来黎满女神清脆的嗓音,“祭司爷爷,何必如此忧虑?别管他是不是真有来头,等祭炼一过,谁来了都找不着他的,不是吗?”

祭品上了祭炼阵,必然是要榨尽最后一丝能量的,那会的祭品风轻轻一吹便尸骨无存。去年那位老道也是这般,师门隔了月余才来问,早已是无迹可寻了。

大祭司闻言眉头微蹙,神色变换几番,渐渐地,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是了,是了,我一把年纪竟然还没你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是我多虑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大祭司挺直了腰杆,“勐勒,准备祭炼吧!”

勐勒朝门口一招手,哑仆们便开始行动起来。

黎满在神龛四角轻轻一摁,四周柜门平缓落下,哑仆们搬开供奉的花朵吃食等,一个几尺见方的中型法阵平铺在金鸾神像之下,黎满所坐的位置正好就是中宫所在。

现在只等朝拜一过,便可开始祭炼。

此刻,虞乾正头戴假的黑铜面具,身披羽衫按照大朝拜的路线图进行祝颂,沿途无论是祝祷者或是村民皆如游魂一般,嘴中念念有词,跟随着虞乾行进。

这次的祝颂音乐是由大祭司所带的随从们演奏,旋律古朴大气、意境深远。虞乾踏着特定的舞步,身形幽幻而不可捉摸,他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每一个动作都连接着不可预测的走向。

巫和冰凌站在神庙后山静静观赏着这一幕,真是场酣畅淋漓的舞蹈啊!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一场请神舞,也是不枉此生!

祝颂队伍现在已行进到神庙,大朝拜即将开始。

只见虞乾轻盈地翻上大鼓中央,开始最后的祝颂。村民们围跪在神庙前,随着鼓点节奏有序的叩拜。

忽然从偏殿传来猛烈的凤尾花香气——八名哑仆抬着一个泛着蓝色柔光的神座缓缓而来,神座上坐着一位身高不到八尺、面带珠帘的红衣美人,正是纪殊彦!

大祭司落位中宫,勐勒和察广挡在神庙门口,黎满拿着一个布袋站在神庙前。

而纪殊彦则被抬着放在了巽位。

祭品已就位。

大祭司从袖中拿出金鸾内丹,口中默念祭词:“……伏望金鸾,悚惧恐惶。愿此祀祭,能达吾意……”

伴随着沧桑悠扬的祝颂音乐,那枚内丹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犹如小河一般奔腾着,瞬间铺满整个法阵。

一只体态小巧的金鸾显像其上,鸾首高昂,发出一声啼血鸣叫!

勐勒和察广同时割破自己的手掌,将掌心血滴入脚下方位,法阵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飘散出数道蛛丝般的血线朝纪殊彦缠去!

当血线即将触碰到皮肤之时,纪殊彦忽然感觉灵力回来了,虽然是以极缓慢的速度在恢复,但他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当下一个清净咒,清除体内迷药,身体渐渐开始充满了力量。

“你就是天极老人的小弟子。果然天赋异禀。”

大祭司现在已经完全能肯定,纪殊彦就是那个他不想招惹的人。星极一脉下各个妖孽,该说不说,天极老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

而他们那个大师兄,是个极为护短又手段百出的人。

当年金鸾部误抓了一个星极门人,那位大师兄不知以何手段说服了北沧圣君,直接断了莨月与北沧的商贸通道,那个冬天金鸾部差点被其他部落围殴到灭族!逼得他这个大祭司不远万里,亲自送那个门人去到北沧京都赔罪!

每每想起此事,大祭司都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但恨归恨,如今的北沧是金鸾部得罪不起的,此事大祭司也只能按在心里不敢发作。

可现在,那位大师兄的小师弟,就在眼前,就在这祭炼法阵之中,大祭司不可抑制地狂喜,你踩我脸面,我就祭了你的小师弟!

大祭司心一横,袖刀入手,飞速向纪殊彦脖子袭去。

纪殊彦一个侧空翻躲开袖刀,袖中滑出一把短剑,正是春流剑!剑鞘退出直直地冲向大祭司面门,却见那袖刀急速回转挡开了,银星光亮流转,这不是袖刀,这是条形似九节鞭的龙头杆棒!

门口的勐勒和察广见此情形,正欲上前相助,一条蓝色长鞭奔袭而来,“你们的对手是我!”

虞乾不知何时来到神庙前,羽衫已经脱下,露出里面藏黑织金窄袖,朱砂色的下裳在风中翻飞,腰间的红麻绳勾勒出精壮的腰身。

俊朗坚毅的面庞在光影中显得极为惑人,门边的黎满看得眼睛都直了,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帮祭司,这会已经蜷缩在角落的窗户边,各不相帮。

此刻察广和勐勒才发现,神庙前跪着的村民们不知何时全都睡过去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是老夫眼拙了,看你舞蹈跳得这么好,没想到你还会功夫!”

勐勒阴狠地盯着虞乾,“本来还想留你给我的小满儿玩玩,哼!如今也留不得了!”说完,便与察广一起攻向虞乾。

法阵中二人快速交手,鞭影腾飞,剑光四射,纪殊彦逮到时间便质问:“知道是我还敢祭炼?胆子不小,就不怕我星极一脉的报复吗?!”

大祭司手中不停,冷笑道,“哼,等你被炼化得渣子也不剩,我看你们那位大师兄还怎么报复!”

一时间,法阵内气浪翻滚,两人的身影在其中快速地交错。血线倒是执着的守在一边,奈何场中没一个静止的,只能将血线越伸越高,直直地朝金鸾神像而去。

血线亲昵地缠绕住神像的身躯,越收越紧之下,金鸾神像寸寸开裂,竟露出里头金黄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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