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一束琉璃紫的烟火从楼船背后冲上天空,只听一声轰鸣,烟火散开,七彩的烟火流光化作蓬莱阁四岛的模样,流光溢彩璨然瞩目。
乾元和殊并肩举目而望,那巨大楼船的顶端也在此时亮起,薄雾朝四面散开,滚滚灵气席卷了整座蓬谣城。
十息过去,一个囊括全城的结界已经成型,淡紫色的灵气犹如苍穹一般,以巽字位为始,最终闭口于震字位。
在结界闭环的一刹那,城中天空倏然变幻成绚丽的极光天空,星子漫天,缓缓流动着的极光从柔和的绿到深邃的蓝紫,再到炽热的红,色带交织在一起,以无声的力量震撼着每一个仰望星空的人!
城中所有居民望着这美伦美奂的梦幻星空,这就是他们历代供奉的仙门啊!这般神迹,哪怕每年都能看到,依然会被这美景惊叹!
楼船顶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其身影浩渺如仙,声音浑厚有力,“宾客——入场——!”
话音未落,一顶顶泛着七彩霞光的云纹贝母小船从水城的四面八方、像是朝贡一般往中间这巨大楼船而来。
这也是蓬谣城的规矩,凭你多大势力,要进场只能坐他们拍卖行提供的贝母船。这也是来自蓬谣的底气,贝母常见,可这么大量的巨型贝母可不好找。
数百顶小船之中,一顶船头上立着个花衫木偶的小船最是稀奇,无论谁从它旁边过,都会被水流冲向一旁。因此这木偶小船的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虽然船速不快,但木偶小船还是逐渐来到了船队的最前方。
巨大的楼船旁渐渐聚起了灵气雾海,飘渺着宛如一艘幽灵船。远看好似熄灭了灯烛,然而近前来就会发现,不是没有灯烛,而是原先金光灿灿的华彩花灯皆换成了适合深海潜行的幽夜绡盏。
绡盏的盏托是深海中一种特殊的矿石所制,据说是千年前幽夜绡蚌的壳经过数千年的海水冲刷形成的一种特殊的矿石,非常坚韧很是少见。
取拳头大小的绡蚌以灵力为刀进行雕刻,中间镂空处以数种深海鱼油为燃料,一旦点燃就能在深海中不受水压和海中异兽的压制,是修士探海的必要装备,往年也是在拍卖馆拍出上千灵石的大货。
可这楼船上打眼望去,这幽夜绡盏竟有过千之数,蓬谣水城的底蕴不言而喻!
随着贝母船队的到来,那数千幽夜绡盏泛着蓝紫色的柔光,明明灭灭的悬浮点缀着楼船,伴随着灵雾缭绕,那巨大的楼船仿佛通天一般的高大……
眼看快要到了,陶画画理了理面上黑纱,状若无意地提醒道,“进去以后,你们不要说话,戴好那根操作杆,我会知道你们在哪里。”
乾元和殊此刻已改换身形,穿着傀儡居侍者的衣服,规矩地站在船尾,脸上挂着假笑低头称是,殊瞧着也跟着僵着笑低下了头。
陶画画见此,微微一笑。
小乾元啊,去闹吧,这蓬谣城已经平静太久了,看看这次你能给我闯下多大的祸!
贝母小船摇摇晃晃的驶入接驳渡,船头那小小的人偶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傀儡居主人,到——!”
声音未落,接驳渡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深深地对陶画画行了个大礼,“见过陶居士,云心道长等您许久了,请!”
陶画画矜持地颔首,熟门熟路地往里头走去。
“居士且慢,这两位的票?”
“怎么,我陶画画还不配带两个随从了?”
老者犹豫了一下,赔笑道:“居士莫怪。这也是上头新定的规矩,这次拍卖一人一票,您这二位随从……”
陶画画站定,似笑非笑地看他,“虽说我自诩傀儡术天下第一,但这活人与傀儡,以你蓬谣第一眼力难道分辨不出来?”
“居士说笑了,老朽目力衰退,当不得蓬谣第一眼力了。”
话是这么说,但老者明显很在意这名头,侧脸打量着那两个随从,昏暗灯光下那面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老者腹诽这妖师还是这么邪性,但此次拍卖非同小可,只能硬着头皮去查验,“居士的傀儡术又精进不少,不过,这个人偶……”
老者站在殊的身边,轻轻地扒开其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居士这次将机关室藏在了哪里?老朽观察许久也没有发现破绽。”
机关室!乾元心中一咯噔,怎么忘了这茬,操控人偶是需要在人偶身上安装机关室的!
“连你也看不出来?那我可真是精进了。”陶画画声音带着笑意,“不枉我从内脏骨骼开始塑形,空空的躯体有什么意思,说是人偶,自然也要有心脏血脉,那不是天生的机关室么?”
“天生的机关室!真是绝妙的点子!”老者赞服,也识趣的没有再进行探问,“恭喜陶居士,有此法傀儡居必然更上一层楼!”
“居士大才,老朽眼拙,蓬谣拍卖馆永远是您的朋友。您请!”
“你这老东西鸡贼的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眼力这东西,有就是有……”
陶画画与老者说笑着往上三层而去,乾元和殊脸上揣着阴恻恻的笑容,十分尽职地跟在陶画画身后。
一路上行,乾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巨大的楼船。
六年前乾元作为参赛弟子来此,并没有见过这等阵仗。那会的蓬谣城为了迎合道门大比,将中间三层作为参赛弟子的住所,上三层为比赛场地。那时,乾元作为首席自由度非一般弟子可比,到这三四天便将这楼船能去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楼船共九层,下三层是楼船的下人们所居住活动的地方,中三层是赌场花楼及一般宾客所住,上三层是拍卖馆,偶尔也会被蓬莱阁用来举办一些大型活动,需要请柬才能进去。
进了拍卖馆,陶画画的贵宾室里,一个银发白衣的道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云心道长,好久不见。”
道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白衣朴素,却无法挡住他的清俊容颜,他眉目如远岱山色,淡极却不容忽视。瞧着而立出头的年纪,神态却如八十老翁一般淡然。
“陶居士,你借我的蓝沼薄荷什么时候还?”
陶画画无视对方薄怒染眉,自在地往榻上一歪,随手沏起了茶,“不急不急,我现在人都来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你说只观摩几日,我才借你的。现在都一月有余了,也观摩够了吧?”云心手一摊,又道,“还有之前的岚风石和鱼尾草,你堂堂傀儡居主人,说话要算话!”
“算算算,当然算话!”陶画画笑嘻嘻的,双手奉上一杯茶,“道长请喝茶!”
见云心忍怒接了,这才对乾元二人道:“你们两个出去守着,我要和道长好好聊聊。”
乾元和殊同时后退出门,关门的最后一眼,陶画画的手已经搭在云心道长的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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