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逢陌路两不知

玉天青有些迟疑,面前这少年给他一种熟悉之感,虽然就目前的状况来讲,很显然这是那块寒石玉的化形,说白了这是一只石头妖。

所以在他怔愣的片刻,那块寒石玉化成的好看少年便已经启用强劲的术法向他发起了致命一击。简直就是冲着让玉天青魂飞魄散去的。

即便玉天青平日里素来以冷静沉着著称,面对这般情形却也还是失手摔了那只他最喜爱的天青釉净瓶,欲出手阻挡攻击。

只是那月白色衣袍的好看少年在贴近瞧见他面庞的一瞬竟收回了全部的攻击。

这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其实是在感叹这个面前的人那清冷的容颜真是绝美,美得他舍不得下手。

他后悔了,他不想现在就让这人灰飞烟灭。

虽然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知晓这个绝世美人是他的劫,就算不为报复他用他的真身灵体续命,他也必须亲手杀了他方能渡劫保命。可他还是不想在此刻动手。

他觉得这样的绝色就如此香消玉殒了岂不可惜,报复一定是要报复的,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只是却要换个有趣的方式。

比如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将身心都交于他,主动为他赴死。

玉天青此时自是看不出对面这石头妖的盘算,亦收了全力反击,却是没有站稳,纤长的身躯向后倒去就要跌到先前那堆天青釉碎瓷片上。

谁知下一刻,他面前这少年竟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玉天青感觉此时两人之间这动作实在有些微妙,面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红,但他的神情还保持着一贯的清冷。

他听到此刻抱着他,动作略显微妙的少年用低沉却又能魅惑人心的嗓音同他说:

“抱歉,我这石头初化人形,以为遇到了坏人,控制不住体内的燥火之气,法力外放,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说完石月白缓缓将玉天青放下,还不忘正大光明的盯着玉天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瞧,心里却是忐忑激动,这美人在怀的感觉真是好。

可再看玉天青却是面无表情,似是对他全不在意。只边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衣袍边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

“无碍!”

回手将地上的碎瓷片用术法收了起来,又用洗涤之术将这院子清洗了一遍,全程面无表情。

这让石月白有些抓狂,他真的能让自己面前这冰块脸动情吗?

此刻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那么的天方夜谭,要不还是继续让这人灰飞烟灭?

不行,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他可是昔日妖界大名鼎鼎的月白公子—石月白,放弃不是他的风格。越有挑战的事情他越喜欢。

他一个人在这里天人交战的时候,玉天青却是不慌不忙的踱步回了屋子里,并没有等他的意思。

他也只好默默地感叹了一句

“还真是无情呢!”

便随在玉天青身后走进了屋内。

其实玉天青也在怀疑为何这石头妖初化形就要对他大打出手,但既然那少年给了他个答案,他便就当是这么回事。

何况师尊曾交代过让他认真为其浇灌灵泉之水,想必也是助其化形吧!莫非师尊他老人家还想收这石妖做关门小弟子?但这于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多一个人唤他一声“大师兄”而已。

他认为这个世间除了炼丹救人和师尊他老人家交代的事,就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对旁的事他都不甚关心。

其实他太高估了自己修无情大道的道心,到后来,这石妖还真成为引起他情绪地震的来源。

紧随其后走进屋内的石月白打量着这屋内的陈设,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这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做事一丝不苟之人。

简单是简单了些,就一张床铺,并一个书架,一张桌案,几张座椅,却是一尘不染,摆放得更是井井有条。书架上的书更是分门别类的放得整齐,没有一本错位。

石月白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在妖界的房间,虽玉石铺地、金砖为壁,却常年数只酒罐散落于桌案之上,外加一地的凌乱。他与他还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请坐。”

玉天青已走至桌案前慢慢在主位就座,清冷的话音却对石月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自然的就落座于客位之上。

玉天青拿起桌上天青釉色的茶壶,行云流水般的斟了一杯茶,推到了石月白的面前。

“清心茶。”

而石月白的视线却落在玉天青那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上,盯着细瞧,想这人不但貌美,连手都是那么的让人想入非非,真不愿移开目光。

玉天青边给自己斟茶,边观察石月白,想这石头妖莫不是有大病?

刚刚盯着自己的脸看个没完,这会儿又盯着自己的手看,可自己明明已经用神识偷偷检查过并没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这是想将自己吃掉,考虑从哪里下口吃才能快速提升修为吗?可看着又不像。

所以一定是面前这个人有病,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若是他注定会成为他的小师弟,自己还是对他敬而远之为妙。

“谢谢!敢问公子芳名?”

石月白在接过茶杯的一瞬,目光灼灼地看着玉天青问。

玉天青想这人果然有大病,或者是读书少?哪有问男子名字说“芳名”的?面上却是不显,依旧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其实他不知石月白就是故意的。

想不到玉天青竟是涵养极好忽略了芳名二字。答曰:

“凌云山玉天青。”

想不到他竟也是凌云山的,就是不知他认不认识那人,那个五百年前在妖兽口下救下他的那名剑修孩童。

因为在那孩童为救他而与妖兽厮杀,赶走妖兽昏迷后,石月白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凌云山的令牌。

而后他便将自己的石之心拴在了他的剑穗儿上,以作为日后报恩的信物。并把刚刚摘到的生根果从自己空间中取出,塞进了那个救他的孩童的怀里。

最后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催动了那令牌,让那孩童的师门好来寻他。而他自己却因灵力所剩无几而化作自己最初的原形,一块平平无奇小石头滚远了,滚进了极寒之地的大裂缝里。

他刚刚也不是没怀疑过玉天青就是五百年前的救命恩人。

可一来样貌对不上,当年那孩童相貌平平无奇,让他记忆都有些模糊,若如玉天青这般好看,他一定不会忘。

二来没有信物,那是他的石之心,若出现在他附近,他一定会有所感应。

三来玉天青身上也未有食用过生根果的痕迹,使用过生根果的人修为一定不会如玉天青这般低末。

算了,现在他伪装成了刚化形的石妖,不便多打听,恩人他终归是要寻到的,他虽睚眦必报,却也知恩图报。

“那天青兄,我还没有名字,可否请你赐名于我?”

三百年前就已经有了响当当的名号的某人正恬不知耻的让一个考虑把他加入敬而远之黑名单的人给他取名字。

“小蓝。”

哦吼他就不该嘴欠让这个无情的家伙给自己取名字。

“好名字,谢天青兄赐名。”

他说完言不由衷的话,准备喝口茶压压惊,这茶一入口,不但惊没压住,是更惊了。茶不但是凉的,味道还极其苦涩,他惊呼出声。

“好苦!”

再看旁边那人喝这茶,手拿青瓷杯,正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味,似是一种享受。

苦吗?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来着?玉天青有些想不起来了。因为几百年前他从妖界极寒之地回来后味觉就已经丧失了。

“嗯!清心茶降火的,对你这种刚化形的小妖有好处。至于苦味,以后习惯了就会好。”

好吧!石月白再一次被玉天青打败了,这是他臆想中终将被自己征服的清冷美人吗?怎么感觉比他还腹黑?腹黑人设不应该是自己的吗?

玉天青却是没再理会他,拿出玉简来看,却是师叔传来的消息。

“速归师门,带上那石妖。”

看来师叔也知道此事,小师妹南梦在前些天给他送完灵泉水便先一步回师门了。因此他将继续一个人面对这个有大病的家伙。

他不禁想抚额,但他还想维持他清冷淡漠的人设,可下一刻他便装不下去了。

因为他真的头疼了,比每一次都来得要剧烈。浇石治病一说被他彻底否定了。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面色惨白。

“天青兄,你怎么了?”

石月白不自觉地担心,同时又读出了此时玉天青身上那种病态的美,这美却又让他的石头心上生出一丝心疼来。

“无事,老毛病,我一个人躺一下便会好。小蓝贤弟请自便,之后可能要劳烦你随我回凌云山。”

玉天青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强装镇定,起身向床榻走去。

同归凌云山吗?正合石月白的意,他说不定可以寻到当年在妖界极寒之地救他于妖兽口下的恩人。

放下心中盘算他起身欲扶住玉天青,手却被无情的避开了,也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终归他还是转身推门走向了前院,给玉天青留下独立空间,不必再掩饰病痛。

前院里葡萄架上的葡萄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就两个字形容“整齐”,再两个字“变态”。

红色如玛瑙的一排,绿色如翡翠的一排,紫色如烟霞的一排。好一个葡萄列队。

也不知这院子的主人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做到的。费这功夫干嘛?最终不都会被摘下来吃掉的吗?

他好奇随手摘了一串紫色的葡萄来吃。

入口第一粒,他便开始后悔。

“真酸。”

茶是苦海无边的,葡萄是酸倒大山的,他石月白是要在重回人间的第一天就尝遍极致的人生五味吗?

还都是拜那个病美人玉天青所赐。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自己愿意呢?真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他随手将剩余的葡萄扔在院中同样整齐得变态的草坪里。

转身回屋,准备给玉天青那个病美人“收尸”。

他在想那人要真的自己就那样因病去了,是不是就不用他费事去杀,他的劫也还是可以过的?

因为他害怕就是到了不得已那天,他也还是舍不得下手。

可师父说过的,他的命劫一旦出现,必须他亲自解决才做数的。

他心情不免沉重了几分,脚上的步子也慢了几分。

推开门,室内袅袅沉香飘散,床榻之上天青色衣袍的人似是睡着了。

石月白大大咧咧拉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床边欣赏起玉天青的盛世睡颜,看得几近入迷。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玉天青如此痴迷,近乎执念的痴迷。大约是因为自己有大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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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根斫
连载中貌相不斗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