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道歉！昨晚我都那么求你了，你一点都不听。”陆清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他尝试坐起来，腰一用力，浑身的酸痛让他差点没控制好面部表情。
他艰难坐起，捞了个枕头垫在腰后，靠上去舒服多了。
“嘶……没想到啊江泊霖，易感期这么禽兽。”
江泊霖在一旁面红耳赤地听着，他微微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说：“以后我一定控制好自己……”
陆清凡小声嘟囔：“我还是第一次。”
江泊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陆清凡以为他没听到，赶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他才不想重复第二遍。
说出去也没人信，陆大少爷还是个纯情少男，他谈恋爱如流水但从没乱搞过，不是为谁守身如玉，只是因为他心里挺抗拒做那种事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想搞出一个像他一样没人要的小孩，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没遇到对的人。
因为是江泊霖，所以可以。
也许这才是喜欢的感觉。
江泊霖在一旁笑得很温柔，他听到了，也明白了。
“饿不饿？”
“饿晕了。”
“那快点起来。”
“不想动，让我歇会儿。”
“我帮你。”
江泊霖要抱陆清凡，把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陆清凡呲牙咧嘴地下床，几步走进浴室，门一关上，他立马扶住了腰。
真疼啊，昨夜太疯狂了。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腺体肿了，一碰就痛。他是alpha，不可能被标记的，他的腺体容不下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哪怕昨晚江泊霖尝试了很多次。
“清凡，你的手机响了。”江泊霖把陆清凡的手机拿了过来，门开了一条缝，他递过去。
陆清凡接过来看了看，脸上笑意收敛。
门又被关上了。
手机屏幕上那串号码没有备注，但是陆清凡知道，是沈姝，他的母亲。
“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清凡的表情从不耐烦变得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知道了。”
电话是沈姝打的，但说话的却是陆家的保姆，姓陈，她是唯一一个在陆家工作了十几年的人。陈姨让他快点回去，电话那头隐约有女人的哭声。
是谁在哭？沈姝吗？
陆清凡随便洗了下就换了衣服下楼了，走之前，他不忘用阻隔贴贴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腺体。
路过厨房，他说：“哥，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江泊霖探出头，“先吃饭，等会儿我送你。”
陆清凡说：“不吃了。”他走得匆匆，留下一个背影。
江泊霖站在原地。
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他拉开凳子坐下，对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发起了呆，过了几分钟，他拿起了手机。
陆清凡很久没回家了，读初高中时，他经常在江泊霖家住，上了大学就住宿舍，偶尔酒店，他最喜欢的还是江泊霖买的那个房子。
至于自己这个家，他不爱回，沈姝和陆岩也不怎么回，偌大一栋别墅，反倒像是买来给佣人住的。
每年花园里的花草都会换上一批新的，佣人们尽职尽责让这里四季景色不重样，陆清凡踏上台阶，感觉有点陌生。
进门走过长长的玄关，客厅中央只有一个人影，是沈姝，她斜靠在沙发上，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侧，背影也好看得不像话。
陆清凡走过去发现她并没睡着，她和年轻时一样美丽，只是眼睛空洞麻木，也许刚刚她真的哭了，美好的妆容没有因此变糟，只不过也无法遮掩她的疲惫。
沈姝一向精致，连头发丝都要打理得恰到好处，不过今天她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她神情恍惚，在看到陆清凡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更红了。
陆清凡开口：“母亲。”
沈姝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没来由地说：“你恨我吗？”
陆清凡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现在是十几年前，接下来很可能会上映一场母子敞开心扉互诉衷肠的戏码，可是他现在二十了，对亲情什么的早就没了执念。
无所谓了。
“你是我母亲，没什么好恨的。”
沈姝听了这话表情变了又变，又像哭又像笑，她用力抹了把脸，用很轻的语气说：“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母亲，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
血脉亲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陆清凡不在乎，却轻而易举地被挑起了难过的情绪。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陆岩，见到你我就会想到他，我不想看到你们，不想和你们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这样的答案和陆清凡想象中差不多。
“对不起。”他干巴巴地说。
这句道歉让沈姝更为心痛，她又落泪了，无声无息的，泪珠像雨滴般一颗颗砸落。“该道歉的是我，你很好，错的是我和他。”说着说着，她崩溃地扯住头发以此让自己冷静。
陆清凡呆呆看着她的动作，“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清凡，你出国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陆清凡问。
“你不要再问了，这不关你的事，我没资格做你的母亲，陆岩更没资格做你的父亲。不管怎么说，我给了你生命，我不会害你的，出去后别再回来了，你就当没有我们这两个父母吧……”沈姝越来越冷静，表情也越来越坚定，她放开自己的头发，还捋了几下，把头发捋顺了。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清凡意识到也许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他站在那里固执地说：“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说我不可能走的。”
“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小时候对我不管不问，现在却说什么要我出国，为我好是吗？可我已经二十岁了，我不需要了，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不走。”陆清凡的语气很平静，他不是在发泄情绪，只是陈述事实。
沈姝站起来，她一边走向陆清凡一边说：“你的性格也和我很像，如果你不是我和他的孩子就好了，你去外面读书吧，Y国就很好。我年轻的时候在那边留学，我记得学校附近有几个景色很好的小镇，唯一不好的是那边的食物很难吃。”
陆清凡想要继续说不，但沈姝走近他，牵起了他的手。
她原来那么矮，穿着高跟鞋还要仰视他。她的手很凉，身上很香。
“清凡，听话。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读完书我们再回来。”
陆清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沈姝离开后，他回了自己房间。
里面和江泊霖家他的房间很像，床单枕头什么的一模一样，必要的生活用品他喜欢买一样的。
江泊霖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接通。他只好在微信问陆清凡：【怎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找你？】
陆清凡躺在床上回复江泊霖。
【不用，我没事。】
江：【好，别忘了吃饭。】
陆：【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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