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这小将军下什么**药了，他竟对你这般。”司晟问道。
清河耸了耸肩：“我什么也没干啊，或许是被我的美色吸引了吧。”
司晟看了她一眼，美是真的美。可邱川从来都不缺美人儿，清河在中并不是最出色的存在。他摇摇头，觉得一定不会是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嗯……”清河思量着。“对了，是琴音。之前我假扮宫女，就是咱俩相遇的那一天，给他弹琴来着。后来听说他就去宫女找跛脚宫女了。”
司晟没想到遇到清河的那天竟是这样的情况。他点点头：“那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至少光明磊落，不像你，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说。”清河嘟嘴。其实她一开始也没那么好奇，但司晟总是避重就轻，让她对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而且我总要知道我把那雪莲给谁了吧。”
闻言，司晟不服了：“你可以说我无赖，可以说我吊儿郎当，就是不能说我不光明磊落。我的身份从没告诉别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告诉你了，结果你不信就罢了，现在还说我不光明磊落。我就是银月阁的阁主，堂堂正正，怎么就不光明磊落了？元宵那日，万花楼弹琴的那个记得吧。琴谱就是他写的。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这个清河自然知道，只是除了她的那两个人已经没了：“上次万花楼的那个人你认得？他是谁？”
“他就是容学。”
“什么？！”清河赶忙捂住嘴，“可容学不是已经殉国了么？”
关于容学的传闻有两个版本。一，文炎瘟疫，一传十十传百，用了不到半年的十年，文炎的子民已经死伤过半。文炎皇帝实在心疼，没法只能求助邱川。只要邱川帮他们度过这一劫难，从此文炎将归属邱川所有。可这毕竟是瘟疫，邱川皇上也怕这病会传到自己的国家，于是下令一把火烧了文炎，一个活口都不留。当然，执行的就是辛皓明。而传说中容学也跟着自己国家的子民一起葬身火海了。
这第二个传说跟第一个大同小异，只不过容学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在这之前就自刎殉国了。他以为用自己皇室的血脉能换取上天的同情，放过自己的子民。当然，结果还是由一把火结束。
不管是那个版本，容学看似都必死无疑，然而司晟却给出了第三个版本：“虽然他不是太子，但却是文炎皇帝最宠爱的一个皇子，文炎的子民对他也十分崇敬。或许是上天怜悯，整个国家都快被瘟疫吞噬的时候，他逃过了一劫。本以为有了邱川的出手相处，他们就有救了，谁知道他们没等来救援，等来的却是一把火。当时有人眼尖，提议众人一起将他送出国门，留下最后一个皇室血脉。”
当时的火还没那么大，人们冒着浓烟滚滚，一个踩着一个，搭起了人梯。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却无论如何都要将容学送出去，保留文炎最后一个皇室的血脉。容学不想离开，却被人们硬生生的扔了出去。混乱中，没有人注意他什么时候被扔到了邱川境内，只有司晟发现了他。
“大难不死，天选之人啊，有意思。”司晟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满脸黑灰的皇子。
容学转头看着熊熊烈火，知道此时自己回去也已经晚了，于是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去，就算死，他也想跟自己的子民死在一起。他没有什么野心，更无心皇位权利，他只是真心爱那些用生命将他送出来的人们。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要走，司晟道：“他们送你出来，不是让你回去送死的。”
此时容学才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男人，他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是谁？”
司晟将手帕递给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跟我走吧，好好活下去。无论你要宏图大业，帮自己的国家复仇，还是要平安度日，我都随你。但我想，送你出来的人，会更希望你选择后者。”
没错，容学也知道，他们拼死送自己出来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这个世上还有他们皇室的人存在。哪怕是农民，哪怕是樵夫。
司晟伸出手，手心朝上：“跟我走吧，活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今日的选择没有错。”
听完故事，清河眼眶微红：“然后呢，他就跟你走了？”
司晟颔首：“只是一开始不吃不喝，后来听说了你的存在，就想开了。”
“我？”
“嗯。他这个人没什么抱负，就是爱琴。”
清河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用处，不过也好。可是这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啊？”
“上次在万花楼，他的琴音想必你也听到了。敢问，这世上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琴技么？现在我给他换名抚琴，就是因为他爱琴。”
回想初次相见，清河颔首。就连宁元魁都能认为那是她弹奏的，可见抚琴的琴技一般：“你要这么说的话，上次我的确在他的琴音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我无法理解的。若他当真是容学，这或许就能解释通了。”
司晟叩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人家经历过那样的生死，你要能理解才更奇怪。不过这样，你的琴音或许会更纯粹。”
清河揉了揉脑袋，这还是除了她父亲以外第一个如此对她的人。就连皇上，顾虑他们毕竟不是亲生父女，也显得并不那么亲近。而这个家伙却好像跟自己很熟一样。她嘟了嘟嘴：“好，就算他真的是容学，也并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啊。我从没听说过文炎的皇子进了银月阁。”
“当然没人知道了，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司晟深吸一口气，“还是元宵那日，卖胭脂的那个，她叫拾花。”
“那个老板娘也是你的人？”清河惊讶。
司晟找回了一点主场，骄傲点头：“你听说过医仙吧。”
邱川医者很多，光是在宫里的那些太医就一个比一个厉害。但真正能被称之为医仙的，只有利信山上的那位。传说可以起死回生的医仙娘娘。
看着她的眼神，司晟就知道她知道，于是继续道：“没错，那医仙就是拾花。”
“可是利信山不是被烧了么？医仙娘娘也没了。”清河还是不信。
司晟就知道这丫头倔强，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把火是我放的，不然怎么让她隐姓埋名的跟我走啊。医仙下山，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又是火。清河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防火啊。”
“文炎的火是你的小将军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烧利信山的事拾花是知道的，只是为了造成一个她已经死的假象而已。”
这个没法证实，毕竟清河也没亲眼见过传闻中的医仙娘娘。她瘪了瘪嘴：“我知道了，你其实是个说书先生，或者是写话本子的。”
司晟深吸一口气，这才没吐血身亡。蓦然他想起了什么，笑道：“你最近是否身上有些痒，尤其是脖子。但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一点点轻微的感觉？”
的确，因为这个清河还找太医瞧过。而太医只是说天气有些干，并无大碍。
“是胭脂，那胭脂里有东西。”司晟解开了她的疑惑。“能下毒于无形，用量掌控的如此精妙，试问除了银月阁，你还知道有谁能做到么？”
知道了真相的清河不但没生气，反而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这……”显然，司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纪永元吧。于是只能说，“反正现在这么多证据，你信不信吧。”
清河眨眨眼：“的确好像天衣无缝。那元宵那日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让那个抚琴跟我比试？”
司晟颔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也就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倒吸一口气，司晟发现眼前这个姑娘只是有时候傻，不该聪明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这些都过去了。”
“所以你们那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我弹琴？”
“嗯。”
“真是……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司晟无奈：“那时我们还不认识，你毕竟是郡主。我们要是直接上去，你还不得找人把我们抓起来。而且就算你同意了，纪永元跟宁元魁会同意么？你是郡主，又不是清官。”
“你连他们两个都认识？”
“我说了，我是银月阁阁主，我是阁主！”司晟暴躁道。
清河没理会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点了点头：“今日你帮了我，反正就是比个琴，我也想见见那个能写出那样琴谱的人。就当还你的人情了，我可以跟他比试。”
一举两得？司晟突然就不暴躁了：“那雪莲我也要啊。”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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