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对峙

等清河他们赶到的时候,容白已经被抬到了床上,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清河不敢相信,以后这个人就再也不能跟自己说话,给自己出主意了。

纪永元也走了过去,他眼眶泛红,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他颤抖着声音问太医:“贵妃的死因……”

“回皇上,是中毒。”太医打开白布包,里面放着一些黑色的药渣一样的东西。“这毒我们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毒性猛烈,贵妃服下后应该很快就毙命了。这是从贵妃娘娘口中找到的,证明娘娘刚服药就……”

毒?又是毒?清河抹了把泪,转了过来。她伸手就要去结果太医手中的布包。太医眼疾手快后退半步,“郡主万万不可,这是剧毒之物,若是不小心沾染了……”

“无妨。”清河没理会他,直接拿了过来,药渣落在她手上,她却毫不在意。

这毒她也没见过,至少没在银月阁见过。不过,司晟他们也没给她看过什么毒药。只有毒花,还是在她回来后,司晟种在山上的。“这毒很罕见么?”她问。

太医一副惶恐的模样,生怕她有什么不测,“回郡主,臣等都没见过此毒,怕是只有银月阁……”

“不可能!阿晟还在刑部,而且嫂嫂是抚……”

“什么?容白她是什么?”纪永元看着她,问道。

若是从前,清河对纪永元定会知无不言,可如今也不知怎的,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事的。”片刻,她抬起头,“会不会是吴倩欣?”后宫之争很可怕的。

吴倩欣的死讯纪永元并未告诉任何人,清河到现在也不知道。闻言,他只是说,“可这毒,她怕也弄不到吧。”

“总之不会是银月阁,他们为什么要杀嫂嫂?没道理啊。”

“这事回头再说,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说着,纪永元唤来宫女,“去带郡主下去歇息。”

其余屋内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人,还有容白的尸体。他坐在床边,看着那安静的尸体。活着的时候容白也是这样的安静,一言不发。死后更是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这样看来,忽略那微弱的声音,她现在真的跟睡着了一样。一样的面无血色,一样的安静。

“容白,你也别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纪永元拨弄着她的发丝,这是容白死前极少享用的温柔。“要不是你没听见那些不该听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皇后之位就是你的了。可惜啊,是你命不够好。”

“一个女人,死就死了。”芷荷太后走了进来,“她怀着那样的心思,早就该死了。”她瞥了一眼床上的尸体,没有一丝怜悯。

原来,容白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她要回东宫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很快她就听见了芷荷太后跟纪永元的密谋。

他们要利用清河,想办法要骗走她的暗卫,密谋杀了司晟。这一切的一切,都尽收容白耳朵。她知道纪永元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纯善,却没想到他对清河也能如此。

事关清河,就算是一向稳重的容白也坐不住了,她要立马去告诉这个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的人。告诉她,不要再相信皇上了,这个人信不得。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她就被发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很快就被擒住了,然后就变成了如今有话不能说,就连呼吸都不可能再有的模样。

“既然要栽赃给那个阁主,就让他出来吧。刑部那边应该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芷荷太后说道。

纪永元微微颔首,眼睛却始终未离开容白安静的脸,“母后说的是。”

看着他那张哀伤的脸,芷荷太后叹息一声,“皇上,你要记住,你是一国之主,不能沉迷于儿女情长。历史上的教训还不够么?多少君王,就是死在美人之下的。今日若我们没有发现,之前的计划就全都失败了。哀家也是女人,但哀家以大局为重。你要记住,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害你的,只有你娘。”

纪永元颔首,“母后放心,朕都知道。”

“你知道最好,那个阁主的事趁早办,别误了事。”说罢,她就离开了,连一个怜惜的目光都未曾给床上那个可怜的女人。

若说此时宫内有谁真的为容白伤心落泪,那这个人非清河莫属了。

对于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来说,容白是她唯一的姐妹。她自幼没有母亲的教导,容白就为姐为母,教会了她很多很多。每次她不知所措,或者有些什么烦恼的时候,第一时间,她就会跑去东宫,因为那里有整个皇宫最懂她的人。

如今,那个能给她出主意,能为她排忧解难的知心姐姐再也不能跟她说话了。清河泣不成声,“不会是阿晟的,不可能是他的。”司晟如今还在刑部,不可能是他。

“郡主。”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声。

清河猛地抬头,然后整个人愣住,“抚琴?”

“郡主可知容白宿在何处?我是来找她的。”

听到容白的名字,清河的泪再次决堤。她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眼前的男人,说他以为早已经没了,后发现活下来的唯一的亲人如今真的离开了么?她舍不得,也不忍心。

“可是发生了什么?”抚琴蹙眉。

“容白她……”清河一度哽咽。

“她怎么了?”抚琴呼吸急促起来。

清河强压下心中悲痛,问他,“抚琴,你相信阿晟么?”

“阁主?自然信的。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除了容白,只有阁主了。”

“现在有人怀疑他,可不可能是他。他在刑部,根本出不来的。”

“刑部?阁主不是在阁中么?”抚琴更疑惑了。“出来前,我还跟阁主说过话的,确定他不会发现我偷偷来皇宫,才跑出来的。”

“什么?你跟阿晟说过话?在银月阁?”清河站了起来。

抚琴颔首,“阁主一直都在阁中。”

“你确定?”

“自然不会错。”

清河彻底乱了,她跌跌撞撞坐在床沿,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容白出了什么事?”抚琴一心急着要见自己的妹妹。

清河满脸泪痕的抬头望着他,“容白,薨了。”

“薨……你是说她……”

清河颔首。

跌坐在地上,抚琴眼中的光好似在那一瞬间都消散了。他没有落泪,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容白,死了……”这是他第二次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上一次,他发现是虚惊一场,这一次,看来是真的了。“谁做的?”半晌,他才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清河摇摇头,“不知道,太医说是中毒。”

“她在哪?”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抚琴站了起来。

“她在东宫,你进不去的。现在皇宫守卫森严。”清河焦急的看着他。

然而抚琴只是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屋内又剩下清河一人,宫女都被迷晕了。她看着窗外的明月,“阿晟,你怎么会在银月阁?”

时间仓促,抚琴也没说清楚,他是面对面跟司晟说的话,还是隔着门。答案当然是后者,因为要是见了面,他,或者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日子在屋内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阁主。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身形,口鼻跟探幽十分相像的陌生人。

银月阁众人只知道他们阁主好似要准备一个什么大惊喜,在屋内不许任何人进去。他平日去哪都会带上探幽,而如今探幽大人正一心做长生药,所以他一个人也算正常。

司晟的性子算是随和,但那只是在他不生气的时候。他若是生起气来,银月阁众人没有一个不怕的。所以,这些日子虽然好奇,但谁也没有真的推开门去打扰。只是隔着门说两句,得到答复后就离开了。

他们都没想到,此时他们真正的阁主,已经满身伤痕,被人拖着离开了刑部。

“本来还以为留着他有用呢,现在看来没用了。拖下去,活埋了吧。”纪永元不放心,非要自己过来看着才可以。

侍卫依言开始挖坑,然后将奄奄一息的司晟扔了进去,再盖上一层厚厚的土。

确定里面的人绝无出来的可能,纪永元冷哼一声,“银月阁阁主,呵,到最后不还是朕的手下败将。你就留在里面,享受这慢慢死去的过程吧。这样,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跟吴倩欣一样,司晟的死讯他暂时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因为还有很多黑锅要他背着呢。比如先皇跟容白的死。

在司晟入土前,他还不忘做一件事,那就是供词。他按着司晟的手,沾着他的血迹,让他招了供。有了这张供词,到时候宣告他的死讯就简单的多了。

让他意外的是,这张供词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因为他在刑部门外遇见了清河。

私自出宫?看来今晚发生的太多了,是自己疏忽了。纪永元上前,将供词展开,“清河,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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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不是妖
连载中白小九千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