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西里回来后,宋知有出现了一点戒断反应——他总是感觉西西里的海风吹到了窗上,然后迷迷糊糊的打开窗,却只能被城市里带着灰尘的阳光扑个满怀。
最明显的反应是,他会突然叫道不能再亲了,或者是克拉拉你又在干什么。
这段旅行好像给他刻上了一个标记,就在他的灵魂上,在他的心里,这点反应让他头晕,昏昏沉沉的,总是在想念着西西里。
等到节目第三期的时候,乔渚见到的宋知有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他好像变回了以往那个,没有被感动过的宋知有,看到他的时候,宋知有正在抽烟,烟雾环绕着他,乔渚被呛了一下,宋知有顿了一下,把烟掐了,踩灭扔进垃圾桶。
乔渚和往常一样,凑上去想和他接吻,宋知有往后躲了一下,说有烟味。
乔渚不听他的,还是执着的捧着他的脸,接了个绵长的吻,直到他被那口烟呛得双目通红,喘不上气,他才放开宋知有。
宋知有就这么冷淡的看着他,目光很沉,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好像在怀念什么。
怀念?乔渚没有理会宋知有递过来的水,他捧住宋知有的脸,看着对方俊秀冷淡的眉眼,红着眼睛问:“你在怀念什么?”
节目的跟拍小哥被他们吓了一跳,赶紧叫了几个人守着,生怕他们打起来。
乔渚不懂他,宋知有总是在说时间,说时间短,说不相信,那两周的分别,就可以让宋知有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宋知有没有皱眉头,他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他轻声说:“我总觉得,你和所有人,都被我留下了。”
乔渚皱眉:“留下,留在哪?”
宋知有说:“留在西西里,我不是写了那句话吗?我说从西西里来,到西西里去。你们,不,克拉拉和凯撒他们,从西西里来,你,到西西里去。”
乔渚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那你呢,你在哪里?你在西西里,还是这里?”
宋知有叹气说:“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也被留下了,留在西西里,这几天我总是梦到我接到克拉拉的电话,她在那边哭哭啼啼的喝酒说我们什么时候再去西西里,我答不上来,她就挂了电话,然后梦就醒了,你也在西西里,我们在海滩上看日出。”
乔渚觉得空气是凝固的,他有点想落泪,但那一瞬间他几乎什么也没想,握住宋知有的手,问他:“我们呢?都在那里吗?那现在的我们在哪里?”
宋知有好像有点惊讶,他用很沉的眼神看了乔渚一眼,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静静的握着手,乔渚觉得宋知有的灵魂已经神游天外了,好残忍,那点沉甸甸的东西积压在他的心头,他有点冲动,一把拥住宋知有。
宋知有很惊讶,这让他近些日子昏昏沉沉的脑子变得清醒呢一点,有时候宋知有在想空气里是不是都是镇定剂,一点一滴的侵占他的大脑,抢夺情绪,像是打赢了胜仗一样对他耀武扬威,睁不开眼。
他的朋友来找他,他也没回复,最后还是朋友杀到了他家里来看他,才发现这少爷穿着外套在阳台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有一滴泪花,砸在他的衣襟上。
宋知有很少尝到牵挂的滋味,这还是第一次他想念一个地方,他想把家安在西西里。
乔渚问他,语气有点哽咽:“你想他,但怎么能不顾自己想念他呢?”
宋知有看着他迷蒙的双眼说:“为什么哭?”
乔渚嘴硬:“ 谁哭了。”
宋知有看着他的样子,终于有点清醒过来了,他看着阳光打在乔渚的侧脸上,他们就像两个反应夸张的话剧演员,莫名其妙的在大街上开始表演,旁边节目组都看呆了,他们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摄像小哥战战兢兢:“两位,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这里的观众确实多,他们没有盯着看,但偶尔瞧过来的一瞥,让两人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围观群众开始讨论他们这是在拍什么下海耽改剧吗,怎么突然就开始拥抱了。
宋知有拉着乔渚 ,走进他们的房子,悦悦很主动的迎上来,但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她有点谨慎的绕着两人转了几圈,确定了味道才一把扑上来 。
悦悦把宋知有拉回现实世界,他想到了工作室,想到了摄影包里的胶片 ,也想到了那间暗房。
从西西里来,到西西里去是的,是的,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说是的,乔渚问什么是的,宋知有大声说我要去西西里,我要去学木偶戏,我明白了!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乔渚问他:“你想好了吗?”
宋知有回的干脆:“是的,我要去。”
“那就去,我支持你。”乔渚也斩钉截铁的说,并给了宋知有一个吻。
宋知有拉着乔渚,对导演组说,我不拍了,违约金随便赔多少,我现在要去看花。
导演都愣住了,他吃惊看着两人,乔渚对他摇摇头,他才恍惚回过神道,好的,没事,让我的司机送你们吧。
宋知有说好,麻烦你们了,导演思考了一会说:“宋老师,没必要,我们还可以去西西里拍摄,这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宋知有没有坚持,他只是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乔渚问他:“去看什么花啊。”
宋知有笑的神神秘秘:“向日葵。”
市区最近开了个向日葵花展,搬来了很多世界各地的向日葵,在写真海报上,这些花明媚灿烂,下一秒就让人感受到仿若太阳般的温暖。
他们一路驱车来到花展,车上的音响里正在随机放着歌,轻快的旋律暂时打消了乔渚心头的阴影,他们下车,排队检票,进去的时候手上捏着两张票卷,宋知有对他说:“你看。”
“看什么?”
宋知有指了指这里的花,一朵朵,熙熙攘攘靠在一起,金灿灿的,带起一片阳光的波浪,又指了指他手上的票,道:“这个,不眼熟吗?”
乔渚又盯着看了两眼,恍惚觉得熟悉,他问:“这是你拍的?”
宋知有笑着点头说:“我很喜欢向日葵,这个展览很久前就在筹备了,那时候我特意跑去云南拍向日葵,交完照片就去了西西里,他们说会用在这次的海报和票上面。”
票卷上是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远处的地方虚焦掉,只留下这么一两朵清晰的,再风吹拂的时候颤颤巍巍耷拉着脑袋,加上一旁背景的蜡笔画,显得很童真。
上面除了时间地点,还有这次花展的名字——世界之光。
《圣经》里将耶稣基督称为“世界之光”,太阳自然就是耶稣的象征,追逐阳光的向日葵也就成为了“忠于信仰”的标志。
在古老的印加帝国,它是太阳神的象征。因此它的花语是太阳。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一颗如太阳般明朗、快乐的心。
乔渚看着他,没说话,好像被吸入他深邃的眼眸里,沉的如同深潭,宋知有缓缓说道:“夏天快乐,乔渚。”
“为什么说夏天快乐?”
宋知有笑的开怀,他终于丢弃了一些心理包袱,重新变得开朗,大方,说话的语调也变回了两人熟悉的样子,他说:“因为,夏天是恋爱的季节啊。”
世界之光这两段出自“四个字”看懂梵高的画,中国青年出版社,最后是一首歌summer is for falling in love,夏天是恋爱的季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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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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