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逢

沉默的夜空吞哑着整个城市,它是严肃的。

书上清坐在人行道边上的长椅,仰望黑夜,天上飘来几朵浮云, 公路上的车也寥寥无几。

书上清明白,这时候该走了。

她看了眼表上时间,十一点半整。

起身踩住滑板,一只脚往前挪,石板路与车轮相擦发出“咯咯”,的确是滑得较慢。

夏天晚上吹的风却有些令人抖擞一颤,风卷起空气中的水蒸气拼命往皮肤细孔送着,让人打身冷颤才得意。

书上清就这般无心滑着滑板,任凭风吹乱她前的碎发,路灯下慢悠的影子与树影斑驳。也并无什么在意的。

而下一秒,她在意的长影出现了....

停下脚步,向远处望去,远处身着白色短袖连衣裙的女孩走路踉跄,风吹散她秀长的黑发掩盖住她的脸面,若隐若现。

书上清心中也跟随她走路的步伐踉跑了好几回, 眼眶不禁噙了些泪水,口中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赵徽仪”

书上清此时此刻被贴了定符似的,全身动弹不得不敢动弹,嘴里喊的人会是她吗?一瞬间脑子思绪乱成序的线团。

赵徽仪强忍身上的醉意不断向前走,不小心踩落空一头撞到路灯杆上,轻脆“叮当”声在耳边旋转鸣绕着,头晕脑胀。

书上清突然间被这一声触动,脚一蹬,迅速滑向赵徽仪身边,她把滑板停在路灯下,接着将面前羸弱的人扶起。

语气慌乱的轻声叫道。

“赵徽仪!赵徽仪!”

书上清见到她脸庞被酒浸的涨红,老肩上扛扶纤细无力的手臂,女孩眼中的迷离,闪烁眼眸欲紧闭。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心头一紧,这只是一次偶然,相遇。但这不就是自己所期待的吗?

之后揽着赵徽仪到最近的长椅坐下,手心贴向她的额头,有些发烫。

书上清将背包脱下放在腿上,翻出找人配制的醒洒丸,外形是半个巴掌大的葫芦,拧开顶端的盖,倒出一颗到手心上。

这时赵徽仪身子柔软地倾向书上清,头恰好枕在她的肩胛。赵徽仪额间的温热在书上清的脖间真真切切的,让某人感觉似一场梦游离。她继续向那人耳旁轻声喊着:“徽仪?徽仪?赵徽仪!”

醉酒的女孩也听见有人在叫她,张开嘴巴努力回应:“我知道……别喊,别喊……”话语特别轻,轻得几乎只有自己知道说了些什么。

书上清轻拈她的脸嘴,把那颗醒酒丸放进去。拿出张湿纸巾擦拭她涨红的脸,又撕开一张冰贴又用小剪子剪成六小片分别贴在脑门,双颊、膝盖处。又担怕她着凉欲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样书上清才觉得算完整。

赵徽仪或许是感到口中有东西,嚅动了嘴巴,顺势将那颗醒洒丸咽下。忽又感觉有只手揽住自己的后背,渐渐地没了知觉。

深夜里,两个小女孩就这般依偎在长椅上,直至一个电话的打来,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那今夜后还能见面吗?

次日清晨,赵徽仪在家中醒来,伸展手臂在床上四处摸索,摸到后按开手机一阵强光刺入,光亮照入眼睛非常不适,她眯着眼看时间。

八点二十七分

“这么早?”

在床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轻语嘶嚎了一会儿,发现一件细思极恐粗思也恐的事,马上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昨晚和景智裁那群人喝完酒好像醉的不成样!我也没硬走回来!好像散场之后我走到外面打车,走着走着之后干嘛了?怎么就回到家了呢?这也太猎奇了吧?”

她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一直回想昨晚的事,忽然想起什么。

她掀开被子见昨晚穿在身上的白裙子还没换,把袖子放近鼻子闻闻,一股茅台味,受不了简单收拾一番冲进洗澡间。

待赵徽仪洗漱完毕后,跳上床拿起手机,出现一条消息,迫不及待点进出看。

居然是景智栽的消息。

景智栽:赵小姐,经过我一晚上的考虑,还是决定将《长央陵园》绿化项目交给你司做,你父亲已经来我这签订合同了,其余的事就不必担心,好好休息。

赵徽仪从前几天悬着的心终于有落下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脸上溢满欣喜,对这战后的胜利喜悦

另一边,景智栽正为赵庸长倒茶,嘴角含着笑意,像个慈祥的小老头。虽然年纪不到六十,就已有七十岁的和蔼。

赵庸长举杯敬茶:“多谢景总抬爱了”

景智载马上挥手,笑道:“别别!我可担不起,你家这个女儿真的——有勇有谋!你谢谢她才对,今天回去给她做顿好吃的!”

赵庸长应和着:“对,对,对,今晚给她烤个烧鸡吃,哈哈!”

景智栽:“有的你开心喽,这个项目做的好,说不定你能大赚一笔,扭转乾坤!是吧!”

赵庸长:“是,是,是,景总说的对。”

说罢眠了一口茶水。他忽想起上一年因为天气灾害让花园里的花受损严重,同时也让公司陷入困境,已经快硬撑一年半了,再拿不到大项目做公司就会倒闭,严重一点要变卖所有家产来补这个亏空的漏洞。

景智栽继续说:“你女儿几点到家的?我看昨晚她喝的挺厉害的,走路都走不稳。”

赵庸长想了想:“昨晚,好像是十二点出头。”

景智栽接着问:“被别人送回来的?”

赵庸长:“不是,自己回来的。”

景智栽挑起双眉点点头:“不对吧,我好像见到她被一女孩子扶着上车,你不知道?”

赵庸长稍稍愣一下,随后陪笑道:“我还真不知道。”

景智栽:“那好吧,我还以为是你派人送她回家。”

赵庸长手上拿起茶壶往二人杯中倒茶:“那可能是出租司机吧。”

“不是,我看到那两人上车后那车直接开走啦”

赵庸长假意沉思:“那可能是她朋友吧。”

景智栽点头默认,换了个话题:“你女儿叫赵徽仪,对吧,安徽的徽,仪态的仪,啧,徽仪,这个名字大过你哦。”打趣说道。

赵庸长愣了一会儿:“景总还会看名字呢,厉害厉害。”

举起茶杯和景智栽碰一下。

景智栽笑笑:“会一点,但不多,说笑说笑。”

赵庸长其实并不懂这些名字大小之说,仅是一味的咐响与夸奖,毕竟是救命稻草得抓紧些。

景智栽眼中向他流露出嗤笑,不过对方不在意也罢。

深夏,蝉与蛙的叫唤更长鸣,显得格外的烦躁,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惹得书上清难以静下心。

她翻开剧本反复细斟其中台词,可昨晚那件事带给自己经历难以静下心来,她点开手机——21点36分。

手机的消息除了工作上的消息并没有期待地新添加联系人。

书上清难免会想是不是她没看到那张纸条,或者被当垃圾扔了?想到这儿胸口一阵沉闷。

她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封面有些发黄的蓝色日记本,娴熟翻开其中一页,

2010年6月23日

这一刻,我确定对赵徽仪的喜欢,不是友情的喜欢,是介于情愫间,也就是爱情.....

书上清看着十四岁时写下稚嫩的文字,脸上不禁显出痴笑,她随手从笔筒中拿出签字笔在这句话的下方写到——

2015年7月14日

再见她时,心中的爱意如潮水般涌出,化作一种落花坠入水中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静静地落下笔,可见现在的笔峰比五年前圆滑利落了许多。

书上清趴在桌上,啥也不想,就静静向窗外看的天空望着天上明朗的月亮。

顿然昨晚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赵庸长脸红思的如关公般,气势汹汹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会打扰徽仪吗!”

“叔叔这我只是偶然碰见,我没有”

她还没说完立马被赵庸长呵斥打断。

“书上清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行吗!”

“我知道了叔叔”

五年前赵庸长也曾这这般警告过自己,那次的场景宛如昨日般发生,却再一次把自己击垮。

今儿晚上的月亮特别圆儿,也亮,它照进小小女儿的窗前,她在屋里望啊,望啊,仅仅在自言自话说着。

过会,书上清接着回复手机上的繁琐的消息。屏幕蹦出个电话,不假思索滑开。

“喂,干爹?”

刘革字:“上清你记得明天早上七点要上香,记住啊!”

书上清:“我明白,对了干爹,明天你帮我买点花吧。”

刘革宇:“花?你要什么花?”

他对这个要求很奇怪,因为每次去上坟都不会买花去看望,而这次却要让他买花,怀疑她是又想到什么。

书上清想一阵:“随便,你看着买就行。”

刘革字:“嗯,行。上清告诉你一声八月底的时候你爸妈要迁坟,我看好地方了。”

书上清疑道:“迁坟?为什么?我爸妈不是在烈士陵园吗?怎么了?”

刘革宇放慢说道:“原来那个地方要改公墓,新的地方在建言路,新修了个陵园专门是迁过去,而且更大!风水更好!”

书上清虽然不懂这些,但这些事交给刘革宇办准没问题,自己用不着操心。”

刘革宇:“明天带你和弟弟妹妹去看新建好的陵园,你绝对认为干爹选的地方非常的好!”

书上清:“好,好,好,我还有事就先拜拜了。”

其实她预想到刘革宇准备吹嘘自己的眼光有多么多么好,之后往回走说和爸爸同肩并肩作战时的风采,总之没一个钟起步他不可能啰哩啰嗦完。所以及时止话,才是关键!

电话那头刘革宇还没说出半个字她已经挂断电话。

接着搜索建言路新建的墓园,

“长央陵园?”

我怎么不知道建言路要新修个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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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徽颂
连载中济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