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清与他想的也没多大差,话说,祝沉渊当武尊好似不比自己闲。是因为新的帝尊吗?
也许。
不久起了点风,恰有几片黄叶落下。楚厌清伸手接住了一片,没犹豫,便递给了晏凝渊。
他收下,笑笑。
“我记着,你曾给我送过落叶。”
“是么?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倒也没忘,那时的晏凝渊问他几岁,他一样起了玩心。
二人就这般边走边聊。直至日落,二人方走到城中,而后又开始寻那家铺子。
而店家看着这位奇怪的客人,再看到他身旁的客人。便明白了,亦没多问什么。
那日晚,晏凝渊被楚厌清拉着去喝酒。他没有拒绝,到酒家时,也只要了桂花喝。
那一夜,楚厌清醉得离谱,也实在像是装的。晏凝渊仍像以往,将醉酒的人抱回了竹屋中。
看人睡得酣,便独自看起了那两套大红喜服。
只不过,还真是两套男人的婚服。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楚厌清头戴花的模样么,感觉楚厌清那个人不会这么做。所以才干脆让人做了两套这样的。
他侧过眸去,楚厌清也是直接翻了个身。
翌日。
楚厌清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些红绫,开始给屋中挂着,同样,外边那棵玉兰也没忘。
到了晚上,他又坐于案旁,似乎哪儿不满他就要改。晏凝渊直接就睡了下去,没觉那盏灯刺目,只是有些开心。
因为楚厌清。
晨醒时,他坐着发了会儿愣。才想起找楚厌清,只是,楚厌清怎的不在屋中。
又急着往外边寻。也不见楚厌清。
一时风起,枝上红绫随风清弄,他正站树下。今日换回青衣,捉住一缎红,衣袂飘飘,若画中景映。
忽有一纸自上边飞来,恰贴于树上。青衣松开了手,拿起那一纸看。
蓦然回首,只见白衣坐于屋顶之上。见他时,粲然一笑。
“这是什么?”晏凝渊笑道。
楚厌清不语。他也算想了一夜,才终于想出来了。
“今以日月盟,天地约?”晏凝渊问,也一越而上。坐到楚厌清的身旁。
楚厌清闻言,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与之相携,共此良缘。红绳系,永结心,誓同山海不枯,谨为此约记…记…”念到这儿,晏凝渊的眉头不禁也打起了皱:“你,哪儿学来的。”
“前几日去人间,偶然瞧中。也不算一字不落,大致我也没想起那儿究竟写了什么。”楚厌清的脸确实愈发红了。
青衣干脆就捏了过去。
“好啊。”
楚厌清捉住了他的手,很顺手地给他的指上系上了一根细红绳。
看着也算满意。
“那我?”他道。楚厌清也是没犹豫,直接张开了手,掌心还躺着一根红色细绳。晏凝渊见之笑笑,又给楚厌清系上了。
二人在上边坐了许久,后因风渐大。他便抱起青衣,一跃下。
好似昨夜醉酒时,晏凝渊抱他的模样。他还记得,或许自己的酒量已经比以往要好太多,故而能感觉得到吧。
“楚厌清,你带我去玉兰那儿。为我摘一朵花好吗?”
晏凝渊被他抱的紧,他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晏凝渊在觉出来时一笑,不觉中,好似自己都在仿着哪一世与他相处的模样。
更别提楚厌清是仿的谁了。
那一夜,很安静。许是二人在外头吹了一日的风,也都安睡下去了。
而这三日后,也是没等多久便到了。
楚厌清一夜没合眼,晏凝渊也一样。
二人看着眼前别扭的红衣,忽然,不想穿是怎么回事?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像是读懂了对方的心意,又大笑。
只是没多久,他们还是将红衣穿上了。二人皆是乌发高束,却都觉得少了什么。
可是一时想不出来。
忽有一声叩门,楚厌清便走了过去。开门的时候,屋外已经侯着几人了。不过站在祝沉渊身边的人倒还挺面生。
“这是?”楚厌清问道。
祝沉渊想都没想,便答:“文尊。”
“不应当是轻玉吗?”楚厌清拉着他走到一旁。只见那位盯着二人。
“帝尊说了是秦玄夜惯用的旧人,便给了她个闲职。没重用。”祝沉渊也是老老实实地全说了出来。
“帝尊还知晓这个啊。”
祝沉渊想了想,又道:“因为秦玄夜曾殃及了帝尊修行的门派,所以他飞升后就一直找秦玄夜往前所为。无论是用的什么术法还是惯用什么人。”
楚厌清:“……”
原来这个新帝尊还挺记仇的。
秦玄夜再怎么说,不能算好人。但最后他一样没让天界以外的地方遭罪。
看来这位帝尊所遭的,是早之前秦玄夜乱降疫雨或者乱布诡异红符的罪吧。
“不过,文尊可是个女子哦。只是惯用男相。”祝沉渊轻声道。
好似还夹杂着什么。
楚厌清倒是没多去注意。
“哥哥大婚不知会我,好不道义。”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容朝的声。只是他的容貌有些许变化。
大致是这儿站着两个生人,他也不好以一个很鬼王的行头露面。
楚厌清见他更是挠了挠头。也不知是何处通的消息,也对,他一个鬼王,哪里有他听不到的事?
请几人进屋时,枝头停了一只青鸟。正看向屋中某扇窗。
进屋只见晏凝渊对着供台。
宁知珞见到时还愣了一下,这样子的晏凝渊吗?
“师兄。”他回身看向宁知珞,若春风满面。眉眼间只见柔和万般。
楚厌清上前牵住他的手,这时几人才注意到了他们手上的红绳。许潇远同样牵着宁知珞的手。
大致也想起了以往,二人相对而拜。
“成婚了,日后只对小曜更好。”许潇远俨然一副兄长样。
楚厌清点点头,他捏着时辰来。其实他看了许多,有关这类的书。
仅仅是想要更好。
他看向晏凝渊,正巧二人又相对视。
“时辰差不多了。”楚厌清道。不过,这他还看向了宁知珞二人。想了想,开口:“二位是阿渊的师兄,我又敬水神为兄长,不若……”
“不必了。前几日我还请来了一样东西。”许潇远道。
随后直接拿出了一个牌位。上边写着:木商衍如临此地。
楚厌清跟晏凝渊一时顿住了。这人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师尊,许潇远怎么……
“师尊云游前,便将牌位供在了南岚宗。几日前曾到梦中叙,说是小徒儿成亲他也想瞧瞧,便让我们上南岚找这一牌位。”
要不是许潇远拿了出来,宁知珞估计都不会说出口。毕竟,这也太……
楚厌清盯着,而后晏凝渊拉了他一下。大致是时辰到了。
也顺手撤下了那个牌位。
二人忙完后,便招呼着几人喝起了酒来。正好是宁知珞酿的,今日他与许潇远提了几壶来。
一阵闹声过后,几人相继离开。楚厌清最后送的是祝沉渊跟那位文尊。
“武尊为何拉着我前来。”文尊看着天色,像是不久就有一场雨要临。
祝沉渊在一旁摸了摸鼻头。也没说话。
二人走后,楚厌清往那棵花树上看去,不知何时,落了一些青羽。而枝头放了两个花环,有些眼熟。
晏凝渊这时也从后头走来。
往楚厌清所看的地方望去。
“南域的桃花环?”就是往前去南域时羽仙所赠。
“我就说为何眼熟。”楚厌清道。只不过这青羽,是翎青还是宥,他可能分不清。
那便罢了。
“花环那儿挂着一张纸,不若看看?”晏凝渊道。那张纸很小,却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楚厌清取下花环,只见那纸上写着:新婚大喜。
容朝便不说,这南域的消息何时也传得这么快了。上边的红缎飘着,亦落下了白瓣几片。而今快要日落,可二人的酒意都未消。
他便牵着晏凝渊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还顺带将那花环给他戴上了。
屋内燃起了红烛。楚厌清也从卧房拿出了一碟桂花糕,二人便对着案坐了许久。
再透过窗瞧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色很淡,楚厌清直接起了身,往榻上一坐。
“你是我此一生唯一的喜欢。”晏凝渊却跟着坐到他的腿上,让他的脸有些泛红。晏凝渊这是……
“应当无须我教吧。”他凑在楚厌清的耳旁,轻声一句。
那么多年,楚厌清才明白。原来这不过是见之倾心才有的计策,无论是初遇,后来所生的事,还是今日红衣着身。
他点了点头。
外头下起绵绵细雨,落在那些花上。没多久,雨势渐大,打落了枝头三两瓣。夜半时渐停歇。
不远处传来高山流水声,不急不缓。映着雨后月光,似镶嵌于大地中的一条明镜。
翌日晨醒。
他看着还熟睡着的楚厌清,身上红衣未退去,就这样拉着自己的手睡。仿若一个小儿的习惯,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想要转个身去将这个人的脸看仔细些,却被他捉住了腕。
“你的膝……”晏凝渊想了许久,才把明明昨夜应该要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不用管。”楚厌清凑前来,又将他拥入怀中。
明明还有些许倦意,却睡不着。
案上的红烛燃了一夜,上边还放着两个花环同一碟未用完的桂花糕。
今朝若能长安好,往去不复谈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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