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楚厌清的心神有关了。
“在这儿坐了许久,今夜是要留在此处吗?”宁知珞轻声问道。脸上却始终覆上了一层惑。
他记得,这种符,只在秦玄夜的卷轴上瞧过。
如今那本卷轴,就在这屋中。
“再坐一会儿。”楚厌清盯着那枚黑子,脑中忽地闪过一人。
是黑衣,是桃眸。像是在对他笑。
又好似有什么碎了一样,再也拾不起来。他起了身,在宁知珞的诧异目光中走了出去……不,跑了出去。
宁知珞的视线跟着他,直至他从窗边过。才转身将那卷轴找了出来,他藏得也好,不至于被谁看了去。
翻着卷上的每一个符,原本以为能一下找出,却不知,相似的符字有数十个,而楚厌清脖颈上边恰好又有符被衣物遮住了。
究竟是什么?
楚厌清究竟是惹上了什么,为何……
瞧得入神,全然不知窗外正站着一人。那人换了身袍子,却依旧是灰蓝二色。
茶花的瓣划过了他的衣摆,又落到了地。只不过,他的眸中只有宁知珞,瞧着屋里边人认真的模样,他的唇角竟不觉地勾出了一抹弧度。
……
白衣像是想要找寻什么一般,快步往那竹屋里赶。
至屋前,正见那人。他便停下了步。
“我以为,你今夜也不会回来。”青衣坐在窗上,皎月的光散在他的身上,映得人脸愈苍白。
楚厌清可以说是听不见。他好像就只能呆呆地看着窗上那人,因为这是他最不愿失去的。
白衣就在前边站着,不搭话,也不再动。
“嗯?”晏凝渊终于察觉不对,这才看向了他。他不像往日那样爱笑。
还是从上边下了来,往楚厌清这儿走。赤着足。
走得愈发快,到最后竟是跑着来的。楚厌清的意识好似晃了一下,只是没多大的变化,青衣过来时,像是脱了力一般。
楚厌清这会儿算是清醒了不少,当即就将人扶住了。顺着就抱住了青衣。
青衣似乎一颤,但楚厌清没多在意。他就想抱住晏凝渊。
“让我,抱会儿。好不好。”细语温声,那人像是怔了一下。也不作声。
也像是眷着,白衣身上的暖意。眸子却瞥向了一旁,在寻着什么一般。
许久,终于,楚厌清的手松了一下。青衣便是轻声喃了一句:“我会在你身边……”
话语还未落,楚厌清的心便是一阵刺痛。青衣将短匕刺了进来,只觉喉间一阵腥甜涌来。
他一时也没想要推开青衣,因为,他感觉不到痛。好奇怪。
“我才是那个,能将你送至深渊的人。”晏凝渊仍在自语。
楚厌清的身子变得沉重,他想问,究竟是为何?却再难言语。
青衣又把他抱得更紧,那短匕也刺得越深。是心口的位置。
“楚厌清,或许呢?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你一厢情愿,我是什么人?怎会甘于一人之下。”
这句话,更是凑在楚厌清的耳边说的。声愈发轻。
是不是因为,他快要就此而死去,所以才听得声轻。
“你累了吧,快歇下……”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语,眼中一黑,再不闻声。
直至——
“楚厌清,快些醒来!”话语声沉缓,只是很快,楚厌清便有了反应。
眸子睁开来的一瞬间,他瞧见了晏凝渊那张煞白的脸。眸子几乎被碎发遮住了。
楚厌清的手不觉地想往上边抚过,却瞥见了手上沾着的血。视线便顺着往下移了去,平静的眸中又起了一丝错愕和惊恐。
在晏凝渊的心口上,扎着一把短匕。
短匕上边有血,很多。楚厌清反应过来后,才慌乱地将人托住。
青衣的息弱了许多,瞧来是方才没有刻意防备。他如此信楚厌清,叫白衣更加不知要如何了。
更何况,晏凝渊这模样,似乎还是他所为。
“你方才,怎么了?”晏凝渊一副你现在没事就好的神色瞧着楚厌清,白衣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
或许说,他并不知晓。
方才不该是……晏凝渊的怪异吗?
转而将人抱起,往屋中走去。
“不疼。”晏凝渊浅笑道,可楚厌清知晓,就算是木头,也应当知道痛。更何况,晏凝渊是个人。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晏凝渊不语,只静看着白衣。那张脸瞧了这么久了,却还是没看够。可笑吧,明明这一刀,他都快要疼死了。
屋里是黢黑的,唯有一丝月色从窗那儿偷跑了进来。楚厌清这会儿不敢将他心口上扎着的东西拿下来,甚至整个人还在发颤。
在案旁站着,也不将晏凝渊放下来了。
“我都死好多次了,你瞧,我现下不是还能说话吗。”大致是白衣站得久了,晏凝渊终于也开了口。
想瞧见楚厌清的脸,不知白衣的脸色好不好看。可他又难见一点光亮。
楚厌清似是浅叹了声,又带着他往前走。
小心地将人放到了榻上,手犹豫地停在了晏凝渊的心口前。又不敢触碰。
“我……去关窗。”楚厌清没敢拔出来,眸子带着些许湿红。任是如何,他也不想将晏凝渊伤着。
却又偏偏,是他将那冰冷的刀子扎了进去。
所以是他想要杀死晏凝渊!是吗?
他往回走了,屋里比方才还要暗。却能闻榻上的人息沉重。
楚厌清走上前,又俯身下去。凑得很近。
“我用术法,将你的血止住。不要乱动。”柔声与他道。只有手,依旧发着颤。
他在怕,将那刀拔出来后,晏凝渊会怎么样?
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根本就不敢想,这回的手,依旧是顿在了青衣的心口上,一动不再动。
“你方才,怎么了?”晏凝渊见他久没动静,又抬声问。这回只见前边有人在晃,其他再也瞧不清了。
楚厌清这才反应过来了,原来方才晏凝渊所问的,是他看到了什么。也许是,那一瞬的恍神,将他带至了某个地方。
他在那儿受了伤,如今却是在晏凝渊的身上。
所以,那个“晏凝渊”竟然是自己吗?
“我方才……”楚厌清到嘴边的话又顿了下去,他该怎么说?方才看见是你晏凝渊在我的心口上来了一刀,但是我不疼。
他的脑中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说实话,他愣了。
“是不是……我?”晏凝渊大致是不知他又为何不说下去了,便道。
楚厌清这时更是不知要说什么,只阖起了眸,将那短匕捉住。要是往外拔了出来,会不会心惊,晏凝渊……是怕疼的?
青衣也没再追问些什么,不过,这匕首是法力化成的。楚厌清在怕的,无非就是,神器所损,是没法完全疗愈的。
况且,他的身上有着同神不一样的血。这种血,是肮脏的。
是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的。
“我同你说些话吧。是关于我飞升前的,你要不要听。”楚厌清忽地又柔声道,那只手依旧带着颤。
像是在安抚晏凝渊,但更像是在安抚自己。晏凝渊的心可以说是完全被他刺穿了的,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怕。
“你愿意说,我便听着。”声依旧平静。其实那人的目的不难猜,借楚厌清的手,将他除掉,或是,让他就此恨上白衣。
于那人而言,这二者对他都无不利之处。他想要的,也已经远远不止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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