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得刻意。
但若是说为何,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或是,自己的恨意本就是被谁长年累月的提醒,可他为何会不知道…究竟是谁。
罢了,总之,他不会记错便好。
“楚厌清,也应该快寻来了。”他接住了一瓣雪,只是一瞬便在手中化开了。
“嗯?”
“你自己的人做了什么,你心里,也应当有数了。”他笑笑。
晏凝渊眯了眯眼,又似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
“对。”秦玄夜想都没想,就回了话。
“以你的实力,你来解决不就好了。”晏凝渊似乎觉着此事并不足以让他担忧,便没想多理会。
“我有什么实力啊,那可是婵曳的旧属。同我……可没什么恩怨。哦,同楚厌清也没有什么恩怨,只是婵曳过于恨神罢了。”秦玄夜说着说着,面上还浮上了一抹笑意。
“婵曳。”晏凝渊面上微不可察地生了变化,听到“恨神”二字时,手更是捏得紧了拳。
“你说她救的你,可在那之前,应当是还有一人的。她对你,从始至终只有利用。她恨所有的神,你觉得她为何要帮你。”
“只是看场雪。话,就不必这么多了。”晏凝渊的神色开始有些不对,秦玄夜只露出一副得逞般的模样,便往后退了下去。
晏凝渊捏着拳的手被一瓣雪花触上,他顿感无力。再往手上看去时,竟是布满了无数黑痕。
这是?
是那些蝶子!?
晏凝渊似乎才觉不妥,在延埦镇出来时,他便觉着这蝶子有问题。原来那时的秦玄夜早便做了手脚,只是他后来疏漏了。
但……秦玄夜究竟想做什么?
回去时,他就只是待在大殿中。恰是夜,他平时也不会在夜深留人。
他走了一会儿,才觉浑身几乎都失了力,便撑着走到了上边。用术法将上边的帷纱给放了下来,将里边都掩住了。
往前是靠楚厌清压制住的,可他自恢复以来,这般模样就再没出现过。是太久不曾察觉,竟让其有了如今的变化。
他的额心铺上了一层薄汗。这也是于魔界重活来多年来所不曾有的,他的眸中只闪过了一丝惊恐。
无论今夜过后,还有没有晏凝渊这个人……
都不再重要了。
“……不行。”他的意识都要接近溃散。只能说,秦玄夜太过于了解他。
蝶子……蝶子!!
“我这种幻灵,本身就是死物。”婵曳的话在他脑中响起。记得那时,他正想挣脱她这些蝶子的束缚。
也曾一点点地割开自己的皮肉。
不过可能有一刀划在了某只能与婵曳意识相连的蝶子上,竟让她的脸上长出了一道血痕来。
为此,那人将他吊在牢中,让人打了三个日夜。
唯独没碰花他的脸。因为婵曳喜欢这样的一张脸,所以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对晏凝渊的脸动手。
那夜里,他被婵曳带到了她的寝殿中。她脸上的伤已然痊愈了,不过她还是唤出了几只黑蝶来。
“这只幻灵,誓死从我,你吞下了,身上的伤也就能愈合。”她的目光里,皆是贪婪。
她以这种法子,得到了不少容貌俱佳的男女。可像晏凝渊这样的,她还不曾。
只可惜,她如今不能完全用好这些蝶子。就比如,她养的这些,必是让人自愿吞服。而有的人,却能让这种幻灵同普通的蝶一般与人相触即可。
还能蛰伏许久而被人忘却。
她是越想越觉可惜,为何她不行!是修为远不如人?她可不会信。
晏凝渊紧闭起了双眼,对婵曳的厌恶,不是那一日两日了。
“你想死!”婵曳最不喜的便是晏凝渊这副模样,因为前尊主到最后也是这般模样对着她。他的许诺,是对她的永恒不变。可最后却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唯有拼命往更高的位置爬,才能让所有的人都畏惧她。为此,她筹谋了三年,而后仅仅用了十日,就让魔界先主陨落。
那时,她的面上沾满了血。却笑得疯狂。
面上皆是嘲意。原来,曾在她心中高大的人,竟早已不如自己了。
她走上了那个属于魔界尊主的位置,这一路上,她杀了无数个挡在她面前的人。可她依旧会打心底惧畏神。其中缘由更是没有人知道。
而如今的晏凝渊,犯了她心中两大忌。但无妨,她养了这种要命的蝶子,谁人都可以臣服于她。
不过,前提是被养的人要够听话。
“我当初就不应该将你带回来,狗都还能被我养熟。”她的指尖划向了晏凝渊的脸颊,是一阵刺痛感,却不曾有伤。
她正划得起兴,却无意间发觉,这人的气息几乎都没有了。
见之,旋即就起了身,多了几分躁郁。
“没用的东西,丢了喂狗。”婵曳皱起了眉,厉喝了一声。身边一个侍女即上前来将人拖了出去。
可能将他拖走的那个侍女于心不忍,便将他丢到了魔界之外。后来晏凝渊再次回来时,便听说了她早已被婵曳折磨致死。
也是那时,他将善意尽敛。
重回婵曳部下时,她的面上可见地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而像是全忘了那夜的事。
更是信是此人命够硬。
可是晏凝渊入夜时已然会将自己身上的蝶子捉出。想着,若不能完全摆脱,便只能将其完全掌控。
不过那只与婵曳意识相通的蝶子,过了这么久,他也只能将其意识稍降了几许。
他试过很多方法,却也不能撼动。
那不如……
为自己所用。
他睁开了眸,不知在这冰冷的地上睡了多久。他想起来了,蝶子既捏不碎,倒不如为自己所用。
婵曳的脸为何会伤,是因为晏凝渊不小心将原本一只与婵曳相通的蝶子……给吃了。
吃!?
为何……晏凝渊竟是忘了。甚至还错乱得以为,婵曳脸上的伤是因为他不小心划到了一只蝶子而致。
但他已经不敢多想下去,顺着手上那些皲裂似的黑纹,找出了那一只蝶子。可握在手中时,其却似琉璃一般,可透过它瞧见自己的掌心。
晏凝渊皱了会儿眉,瞧它愈发像死物。捏了一下,竟是碎了。
他的心似乎才安了下来,随即合上了眸。也不知是太倦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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