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魔界与人间的天是不一样的,像是死寂。青衣径直往魔宫里走,步缓慢。

“我尽力护你。”

晏凝渊方回殿中,又顿时一阵晕眩感,只得坐下。

可又忽地进来个侍女。

“尊主?”那人似乎好奇,前些时日里,这位不是让那闯来的神给带走了吗?

晏凝渊只得撑着手,假寐其中。

“退下。”他的话似乎更加冰冷。

记忆愈发模糊,晏凝渊想了许久。他与权胤安,究竟是怎样分别的。

而他,又是如何陨落的。

他不明白。为何今夜会想起这么个人来,明明自己的记忆有够错乱,为何还会突然浮现这样的一只影。

权胤安,与他究竟算是多好的朋友?

为何他能想到,却又记不清人的模样。还有许多事,竟都被他一一遗忘。

权胤安因谁而殒,如今唯一一段,也只关南域神木。

“听闻,你的心是神木所塑。不知可有多余的木,能借我一观?”权胤安笑着与他道。

“我只有一个木娃娃。”晏凝渊那是第一次到他的居所,却意外发现这人喜欢木雕。

他只是将那原本随身带着的娃娃拿了出来。权胤安第一次见这种精致的东西,一时笑意难掩。

“能否,借我几日?”

“不行,这是陪了我许久的。”青衣一听便不乐意了,又抱着那一只还算沉重的木雕。

权胤安无奈,只好放弃。

后来……后来那只娃娃好似还染上了权胤安的血。晏凝渊才将其交回了木商衍那。

对了,那只木雕的娃娃,是否还能寻到?

晏凝渊睁开了那一双桃眸,看着前方。似乎一切都不像过往。

凝出一只青蝶,又见其停于指尖。只微叹。

翌日,白衣现于曲山脚下。犹豫了许久,还是往上走。

屋前落雪,正是午时,他怕惊扰屋中人,便待在门前观起了雪。

不料下一刻,宁知珞便打开了门。似乎对屋外的白衣并不意外。

“外边多冷,进屋坐。”

楚厌清点了点头,却难见以往的柔。

宁知珞想让他陪自己下一局棋,楚厌清当然应下。

些许年间不曾来,宁知珞的屋中已然种满了茶花。就连里边的一些摆件都有了变化。

楚厌清皱着眉,直到宁知珞递来一盏热茶。

二人对坐,却又久久不曾言一字。只有棋路多阻而未觉。

“你怎么了?”楚厌清瞧他实在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你今夜,怎的坐这么久不回去?”宁知珞也是无心棋局,干脆就不落子了。

“尘事,困囿其间,难解。”楚厌清似乎也没多大的心思在棋局上。

屋中,茶花一股淡香来。

“明意不知许,受困于其间。不若就此忘却。”宁知珞也将目光偏了过去,看着那一朵方开正盛的红。

这种花,其实一开始便是自己所喜。

却连同那些记忆被忘了许久。

“忘不掉了,随了这心思罢。”楚厌清也收起了手中棋子,盯着茶氲袅娜。

终不知是哪一步走错了,或许一开始,就是哪哪都错了吧。

宁知珞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来,因浓而稍带苦涩。

他又抬眸看向楚厌清。

还好,他是楚厌清。还好,他所思之人,是晏凝渊。

二人坐到了天色渐暗,楚厌清也没打算走。或许是茶水的苦涩,让他能稍微好受些。

入夜才辞,山路寂。却在林外见河中数十盏花灯游,河边坐着一人,束高发。一身灰蓝在月下竟显得格外好看。

也可能是他人原本生得就不错。

“河涧祈长佑,相顾望两知。”楚厌清走了过去,但那人似乎不意外。

“又上山来探故友?”蓝衣道。

“嗯。”白衣闷了声。

那人还是望着河中的花灯,年年是此。楚厌清方才所言,实而不错。长相佑,盼两知。

可他如何能忘自己所为?

“夜路难行,幸而有光。不早了。”浅意只有,让楚厌清先行。

“明白。那前辈,我便不再作扰了。”白衣自然没要多留的意思,下次也不一定能见上此人一面。

只有心中的某样念头,愈发重了。

是那时,这位秋前辈递给自己的那一张残破纸卷。其实,禁术于他而言,本该是一生不可触碰之物。

如今,只为心中一念。真的……值吗?

一路上,他的手不停地发着颤。唇微启合,是在念着什么。

那是他无法接受的痛感。

只记了两段,便致使他这般。若他日,将此法完全念出,他该是怎么样的。

会死吗?

他抬头,天间不见月。只有些许星点,目光所触,却有许多被树枝给挡住了。

也算是无心观,但面上仍流露一丝笑意。那些……那些属于晏凝渊的,他触之不可及的过往该是如何的。

他是不是,也想捉住……

明明,这并不属于他。

回去时,整个人都已是昏昏沉沉。倒头便睡。

翌日晨。

众神经帝尊传召,正往殿中赶。除了久不出的水神宁知珞,几乎都到齐了。

“不见厌清?”天帝问了起。

他以往每每传召,楚厌清都会到。而今却迟迟不见踪影。

秦玄夜量了众神一眼,又走出来,还算恭敬的模样。

“禀帝尊,武尊如今正同晏凝渊在魔界。此二人,有私。”秦玄夜勾起了唇角,楚厌清如今在何处,于他而言,或许无畏。

只是当着众神的面,将此话道出,他知道会有人不喜欢。

天帝的面上明显地皱了起来,他明知晓秦玄夜此一次会做什么。却依旧放任。

“此事事关二界,吾还需同文尊再议。若无事,便都散了。”

他面带笑意,似乎还从容,秦玄夜只是浅勾起了唇。这会儿,天帝在想什么呢?

“文尊。”他看着众神离开,随后便沉了声。

“卿,候令。”秦玄夜直起了身,眼中藏着一丝无畏。就像是天帝现下来将他捏死,他也懒得躲了。

“自你飞升来,每做一事,皆非吾所想。你究竟,是何目的。”他也是直接了当,盯着秦玄夜那一双眼睛。

“若是我顺意,又怎样呢。您最不缺的,不就是这种人吗。”

“不管楚厌清如何,那也算是好。吾不会因这种小事就弃掉他。”

“那您随意吧。”秦玄夜直接转过了身,原本还想着天帝要动手,却也只是在他的面上看到了几分平淡。

人心毕竟难揣。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下来。

“只是,我今日,也实在没说错话。”秦玄夜侃道。似乎今日所言,于他,不过能得上碎言几分。

而他真正要的,从不止一点。

红衣前脚迈出殿,尤文便出现在了帝尊身侧。面上露出些不满来。

“他要做什么,就由他。”天帝在一旁道,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尤文身上。又正好对上其视线。

他又示意尤文说话。

尤文跟了他许久,自然也清楚他想要知道什么。

便道:“他身上的红符,是古禁术。来自南域。”南域二字,他咬重了几分。

“莫不是…”天帝皱了皱眉,南域……莫非是翎青知晓了什么?

不!

绝无可能!

“帝尊。”

“你说,那年滴水不漏,可我还是想不通。还有,秦玄夜是如何知晓南域禁术的。”若是巧合,后人有多少还知南域。

而南域禁术,更是被封在却怜山下数千年。那是连翎青都难得一观的上古卷轴。

“文尊,该如何?”尤文不答,只问道。

而他的语气,似掺冰雪般寒。在他的眼中,无论何事物,只要敢阻帝尊的路,他都会想尽一切方法。

除之。

天帝望向其中一阶长梯,没有开口。尤文也跟着看了过去,那儿,藏着百余张惊恐的脸,是一一匿迹的…绊脚石。

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天帝的身上,正犹豫着什么。大致片刻,他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属下告退。”说罢,这个人便从天帝身边匿了影。

“早去早回。”听到南域二字时,天帝便不会再拦着尤文了。而对于这些事,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眼底有无限倦意。

他是真的累了。

有些木讷地看着前边,两个孩子的身影在追逐。他都没敢再想,若无符氏那一族作乱,这天下该会有多太平。

他阖上眸,静闻清风。

竹屋中。

楚厌清倏地从榻上坐起,却久久不再动。坐了大致有小半个时辰,他才又睡了回去。

落日时分,尤文才回到殿中复命。天帝一日都坐在上边,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一日。

“嗯?”天帝缓缓舒开眸,同以往一般。等着尤文的话。

“我跟着他走到一处,只稍不留神,便不知他的去向了。”尤文只有照实说了。

“那便罢了,他应当是注意到了你。你这几日,还是要小心些。”天帝确实也没想到,竟有尤文失手之时?

他对秦玄夜之疑心,不止这一两次了。只是这几年来,秦玄夜的胆子要大很多。

什么事都敢明面来做。

但随后,他便将此事搁置一旁,又问:“南域那边,如何了?”

“我见不上翎青。”尤文低下了头,毕竟他自小被视为南域灾星。虽自愿离岛,却也仍让他人避讳。

像翎青这种神,就算是他肯见尤文,他身旁的人也都不会愿意。

天帝倒也没想着自己亲自去一趟南域,思忖片刻,忽地一笑。又看向了一旁的尤文。

尤文怔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觉着此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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