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觉得,荣柏君之心,似乎真的已经摆在了明面之上。
“那便,预祝八殿下此一路无阻。”他撑着笑意。
“谢谢。”
荣柏君看着他,若他并非当朝宰相之子,荣柏君可能会放过他吧。谁让言家,对此存异呢?
再没过几日,瑶都便传来了大皇子外出游猎失足落崖的消息。
传到八皇子府时,荣柏君正在里边逗着一只黑色的鸟。姜柯也只是站在一旁,似乎想着什么。
“你是说,大皇兄他……”她只是皱了皱眉,却再说不出什么了。那公公是宫里来的,以为是荣柏君为之伤神。
便是告退。
随后皇后宫里的姑姑就过来了。似乎是皇后传唤,荣柏君没犹豫,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宫中去。
“母后,您找我?”
“大皇子失足落崖,皇上听后病愈发重了。柏君,朝中之事,你还是要多费心思。”皇后坐在里头,而她的桌案上,正有一碟荣柏君最喜欢吃的栗子糕。
荣柏君只是往前边走去。
“儿臣明白。”
“今日留在母后这儿用膳吧。许久不见你了,府中可还住得习惯?”她将那整一碟糕点都推到了荣柏君眼前。让荣柏君坐下来吃。
“一切都好。”
“你们都先退下吧。”皇后道。
那姑姑退下后还将门给带上了。
“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她待荣柏君那一口吃完,才开口。
“朝中痼疾久不治,内患颇多。是以为母后身后的世家,孩儿此身,瞒不了多久。若能为朝中,为百姓,此亦不畏身死。”荣柏君始终觉得母后这儿的糕点最好吃,因为她知道,这都是自己的母后亲手做的。
这么多年来,味道一直不变。
“柏君。”
“母后,且都交由孩儿。”荣柏君或是不想同她的母后一块用膳。
又起身来。
“柏君,你可知。女子,亦可为自己而谋。”她忽地拉过荣柏君的手。这么多年来,她用荣柏君骗过了帝王,骗过了她身后的蓝家。
她请先生教荣柏君诗书官理,只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日后不再受他人摆布。再成为另一个她。
见荣柏君仍是要走,她便在其临出门前道了一句:“皇上病重需要静养。明日,八皇子上朝摄政。”
“母后?”
蓝素姈没有再多言其他。
也明白荣柏君对她有些怨恨的,毕竟女儿自小多爱美。可她怕荣柏君那样会被人发现,便是从来不许打扮。
如今她出了宫居住,会不会那般打扮一番?
荣柏君自然不能知道母后所想。只明白,自己所学多年的东西。终于,能有用处了。
次日寅时便入了宫,只待那些朝臣上朝。姜柯被留在殿外,不多时,竟下起了小雨。
至雨停时,都还未到卯时。荣柏君索性就去宫里头转了几圈。
回来之时,朝臣几乎都到齐了。他们或都听说了皇上病重的消息,却也不知来人会是……荣柏君!?
怎么…
“父皇病重,朝中之事暂交于我。”荣柏君开了口,她今日还刻意换了一身女子的装扮。
面带几分肃意,往那儿一坐。引得朝臣一阵声嘈杂。
“八殿下,此意为何?”一人道。
“应当是八公主,对吧。”随之又有一人嘲道。
顿时,朝臣纷纷让她从上边下来。
荣柏君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其他神情。不过一会儿,她又开了口:“朝堂之上不议朝堂事,怎的众位这般闲?”
“殿下此举,不就是有关朝堂?若是如此,我们应当举荐一人摄政,待陛下静养好了,再做他议。”
“张老此言,莫不是想让我将这荣氏的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之人?”荣柏君在上边乐着,却不想底下的人都青了脸色。
因为皇上手足极少,子嗣也都许多早夭。早在年前,六皇子又因犯下大不敬之罪被逐出了瑶都,永世不得踏入此地一步。
如今竟是连一个皇子都找不出来了?
众臣唏嘘,却还是道无法。如今,倒也只能等着皇上醒来罢。
下朝后,他们心事重重。姜柯亦是如此。
只是荣柏君还意犹未尽。殿中也还剩下一人。
“先生,但说无妨。”荣柏君在座上玩着一把短刀。一袭红裙明艳,花钿细描,发上缀金簪花红。
是笑意盈盈。
“殿下要摄政,老臣是从未见过。”若是荣柏君今日并非一袭长裙,那倒不会生出这般事端。
“先生没见过的多了。且不论这女儿身,我荣柏君于此位上,是有何不妥吗。”她有时,会有稍许偏执。
她所愿,不过世之昌平。不过是黎民不受苦楚。
孙太傅一时无言,连同方才殿上的众人。他们想要的储君,理应是荣柏君,可偏偏,从未有女子掌国的先例。
她看着太傅,面上的笑意是愈发浓。
只是太傅久久不语。
“我或许是错,可我不会让这痼疾再有生还之机了。”荣柏君终于还是压低了声,手依旧抚摸着短刀。
孙太傅微叹了一声,却不再言其他。
攥着的手终还是松开了,对荣柏君行了跪礼。久不愿起来。
荣柏君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短刀,走下去将孙太傅扶了起来。那双眸子真诚。
“先生愿授柏君为臣之理,为君之责,安国之策。柏君倾尽一生所不能报。”
太傅还是任着学生将自己搀了起来,说到底,自己也曾是皇上钦点来当储君之师的。只是当朝久久未立太子。
这才被皇后指给了荣柏君。
皇子学得认真,琴棋书画亦不肯落下。在他眼中,其实明白,荣柏君才会是那个储君。如今却偏生此一事。
“殿下。”
“先生,何事?”
“方才所言,朝中痼疾。”孙太傅终于也弯了眼,却一不小心露出了些许苍老之态。再来几日,朝臣似乎习以为常了。也都没有人跟荣柏君叫不好——除了言相。
这几日他也是没再上朝了。
不过荣柏君这几日来也确实将朝中之事处理得好。
而夜里,她会往孙太傅的府上去。孙太傅如今也不藏着,自己所知多少,多年来所践多少,都一一授于荣柏君。
姜柯也让人暗中盯着几大世家。
若他们有所作为,荣柏君是第一个知晓的。时日久了,有几个世家的锐气自然退了不少。可毕竟都是百年来站稳了脚的,哪这么容易除?
直到某一日,她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呵?修仙?”她笑道。简直闻所未闻。
这十大世家之中,传兰城黎家家主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到某处去拜师。只是这般,倒让她想到个更有趣的。
就比如那个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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