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那少主,我们为何还要在这时候与蓝家为敌?”那个人闻声也是问道。喻延洲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因为她不想要两家制衡。你还记得年前去接的北阳小公子吗?若是我未能带人赶到,如今得这道圣命的,只会是蓝家。”

对于这个人,他倒没有什么不可言。毕竟二人自小便是主仆。

“少主。”

“父亲那儿,你让人多留意,别让他人靠近。而我…我看看这蓝钦野究竟是否棘手吧。”不过喻延洲近日来,实则还多留心了一件事。

若是那件事能办好,那说不定含玉阁还有存在的机会。

正是九月中旬,瑶都的气候不错。荣柏君在塘里观着鱼,一旁的宫女在给她扇着扇。

她许久没见她的母后出来走动,却也没想去打扰。毕竟她这会儿还在想着这么解决蓝家呢。

喻延洲这几日来都没了消息,不过荣柏君想到这儿却是笑了笑。是喻延洲的那张脸,确实不错。

但比起这个,她如今更期待喻延洲会带回来什么消息。是…关于镜城蓝家的。

夜里下起了雨。

喻延洲坐在镜城的某家客栈里,看着窗外的雨水。忽起了什么心思,却又一瞬而逝。

雨中似有一个白影走过。只是再看时,那人竟悄然消失了。

他道是自己近来太过于乏累,便是关上了窗。坐到了榻上,欲眠。

江中烛火,似不惧雨。每一盏,都欲漂向尽头去。

喻延洲半夜自睡梦中惊醒,却忘了因何而惊惧。他擦干了额上的细汗,久久不能定下心来。

外边依旧下着大雨。

忽而一阵雷响。他的余光却瞥见了窗外有一个人影。

不顾方才的惊惧,他拿起了一旁的剑来。往窗边靠,只是,仅仅一眨眼的工夫,那个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愣在那里。似乎走不动路一般。

所以……究竟是谁在那儿?为什么,会让自己这般难受。

只是他不再继续想下去了,也没再继续睡下。而是对着烛火坐到了天明。

入夜,蓝府。

还有雨。

蓝钦野方从外边铺子回来,倒也没真的往瑶都里住,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也信没有什么人会当真。

“去沏一壶热茶来。”蓝钦野看着外边的雨。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只是他方喝上了一盏,便有一群人闯了进来。他就这么看着来人,为首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眉清目秀。

他不认得喻家这所谓的少主。但这确实是含玉阁的人没错,所以为首者,并不难猜。

“蓝家账册,错漏百出,这是其一。还有这么多年来,蓝家所作所为,皆在圣人眼里。”喻延洲面无表情地说着话。

“是何作为啊。”蓝钦野倒是觉得这个含玉阁少主说话的样子太过于……好笑了。

只是这会儿,他确实是笑不出来。

明明方才还在喝着茶的,这些人竟突然闯进来。而且还都是穿蓑戴笠的。

而喻延洲这会儿又拿出一本小册子来。还好里边的东西没有沾上水,不然他今夜都应该是不知要说些什么。

这还是荣柏君塞给他的。

“冶月城,闻何巷的张家铺子。九条人命。”他好不容易打开了来读。

蓝钦野看着他,似乎也有些想要睡下了。他是没有想过,喻家少主为何会是这般样子的。

一点也不像喻山明。

“冶月城?那你该找白家,同我镜城蓝家何干。”

“谁都知道,白家早便成了你蓝家的傀儡。那白家家主成日醉死温柔乡,能知道什么?又会做什么?”

喻延洲还是对着那本小册子念。荣柏君竟连这些话都写好了。

似乎也没有管蓝钦野面上的任何神情。

“所以就是我蓝家所为。”

“并不是。欲加之罪。”喻延洲终于是抬眼看了他一下,冷冰冰地道了句。

“呵。”

“还有闲城公冶家,那青楼的几个东家里头,也有你们蓝家人。两年前的花魁坠楼案,便是也有关于蓝家。”

“成了,不必大费周章。你们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蓝钦野这会儿倒是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是道。

“旨意里只说了,要蓝家倒,要蓝钦野死,其余不知。”

“若是不从,如何?”

“抗旨。”喻延洲终于笑了笑。但其意味是何,不知。

蓝钦野抚了抚手中的扳指。似乎还在想,这究竟是如何大的事,才能惊动含玉阁出马?

更何况,还是这位传闻中,从不理阁中事的少主。

“是皇上要我死?”蓝钦野站了起身。看着眼前的人。

“并非。”

喻延洲仍旧冷冷地答着。

“那是皇后?”他又问。

“也不是。”

“那我明白了,是你我两家新仇同旧账对吗?”蓝钦野笑了一下,又坐了下去。似乎故作轻松一般。

他能想到的,其实还有一个人。只是他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

“可以这么说。”

“明白了。”说罢他又撤下了原本在他身边侍奉的人。而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了含玉阁的人跟他在。

喻延洲捏着刀柄,看着蓝钦野,一刻也没想过松懈。

“你可以过来吗?我就想问问,你我二家究竟何仇何怨。能至此。”

他忽地向喻延洲招了招手,一副慈兄模样。倒叫喻延洲差些不认得这个传闻中的蓝家大人。

“好。”喻延洲倒是答应了。

走上前去,仍捏着刀柄。

方才其实并未看清蓝钦野的长相,而今才看清。其貌甚至好看到了可用妖异二字形容。

“撤下你的人。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有来无回。”他低声道了句,却不知喻延洲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

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喻延洲很快就复了常。

便回身看向了身后含玉阁的一众人,让他们退下。

“我只知道,只有荣柏君,才会想着让我死了。”待到那些人走后,蓝钦野才悠悠开口。只是像在说着一个笑话一般。

眸子打量着喻延洲的那把刀。觉得不太满意。

喻延洲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

“世家痼疾。”

蓝钦野闻声又看着他,他的年纪,比喻延洲不会高到哪儿去。只是他看起来,却比喻延洲要稳重得多。

“好一个……世家痼疾。”

他拔出了一旁的剑。喻延洲见之忙往后跳了开来,手紧紧地握着刀柄。

“怕什么呀,我只是想要尝尝自刎是何滋味罢了。”他说罢笑了笑。又抚着剑身,似乎有些许的不舍。

喻延洲这回倒是更像根木头一般了。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子的人。这样不惧死的世家子弟。

就连他自己,也都不一定能做到。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等我这一抹,你可就问不到了。”

“你怎么长这么好看?”喻延洲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又觉得,这个人好像十分熟悉。却认不出他为何人。

“因为我不是人。”蓝钦野淡声道了句。他不是人。

他从头到尾都不应该是人。他的父亲从来不教他如何跟人说话,只教他同饿犬抢食,他每次被咬得奄奄一息,他的母亲才会找来大夫。

他是这么过来的,以至于自己的身上都有许多的伤。

但也正是这般,他才不惧死。

更何况,荣柏君的旨意中,有意让他权衡孰生孰死。若他逃了,那将是整个蓝家赔上性命。

他该明白,什么于他而言更为重要。

所以,他宁愿以死相换。

而那把剑,终究还是饮了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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