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啊，你们年轻人的房间都乱。”
孙宇然先一步迈入电梯：“哥正好帮你收拾收拾。”
顾澄紧急收敛笑容，虚弱地开口：“那就麻烦宇然哥了。”
除了那次喝醉，孙宇然也在清醒时，来过两次顾澄家。
一次是来通宵做策划，一次是来玩游戏。
孙宇然突然有些感慨。
如果没有那个吻痕，他现在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跟顾澄做好朋友、好兄弟。
那样多好。
毕竟只要一段关系染上爱情，就不会那么轻松和愉快了。
“滴”的一声，将孙宇然的思绪快速拉回来。
他差点跳起来，惊恐地转头看顾澄：“为什么你家大门，看见我就打开了？”
顾澄拉开门，将孙宇然请进屋。
防盗门重新关闭，他才开口解释：“你上次来录入了面部识别。”
“上次？”
顾澄点头，提醒他：“就是喝醉留宿那次。”
是吻痕那次！
孙宇然耳根泛红，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录入解锁了？
而且，他为什么要录入解锁啊？解锁人家的防盗门干啥？！
顾澄进门后，状态似乎好多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小宇，晚上喝海鲜粥，好不好？”
孙宇然被门锁硬控了，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接着发现，他在电梯里的话说早了，顾澄家很整洁，比他的“窝”强多了。
孙宇然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了感冒药外卖，又闲不住地开始闲逛。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决定还是要帮忙收拾屋子。
帮倒忙。
就是把各种东西换位置放，打乱顾澄的生活习惯，让顾澄回头一边整理，一边骂他。
虽然被骂不太好，但总归要多讨厌他几分。
这也算是值得了。
孙宇然一顿操作，捣乱到卫生间的时候，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发现洗漱台上，竟然还放着他上次用过的东西，就好像是，他一直住在这里，这里也是他的家一样。
他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可二十出头的孙宇然谈恋爱不会考虑年纪，只会考虑喜不喜欢。
“小宇，”顾澄的声音中气十足，穿过客厅飞到孙宇然耳中，“帮我开门。”
“哦，来了！”
孙宇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自己点的感冒药到了。
顾澄做饭很快，煮粥的间隙已经炒了两道时蔬，还热了一屉包子。
又过了一会儿，海鲜粥也好了，他端上餐桌：“小宇，来吃饭了。”
孙宇然把感冒药递给他：“一会儿记得吃，一天两次，饭后吃。”
顾澄惊喜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好，谢谢小宇。”
孙宇然“嗯”了一声，闷头吃饭。
该说不说，顾澄手艺是真的不错，小炒清淡脆爽，包子肉香四溢，粥也特别鲜美。
“哎！”
顾澄喊晚了，孙宇然已经把一勺粥送进了嘴里，又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水！水！”
顾澄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啤酒。
他拉开拉环，递给孙宇然。
还好他刚才吃得快，吐得也快，没被烫得很严重。
只是，着急时伸着舌头，像是一只无措的幼兽，实在有些尴尬。
顾澄拿起一旁的纸巾，顺手擦走了桌面上的污迹。
他抬头看了眼，又抽了一张，微微欠身，一只手抬着孙宇然的下巴，另一只手沾了沾他的唇角。
“刚出锅，还烫着呢。”
顾澄的声音又低又柔，满是心疼，“都怪我，没有早早提醒你。”
他的手虽然没太用力，却带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
孙宇然被迫与他对视，跌入他幽黑的双眸。
仔细想一想，顾澄还真是孙宇然喜欢的类型。
高大帅气有肌肉，工作认真成长快，生活井然技能多。
可是……
孙宇然伸出手，搭在了顾澄的手腕上。
在他停顿的片刻里，对方强劲而渐快的脉搏，清晰地敲击着他的掌心。
但孙宇然还是轻轻推开了：“没事，这回我慢点喝。”
这顿饭他们吃得有点沉默了。
现在即便是没有那道吻痕，孙宇然也能够从顾澄的眼睛里，明确接收到那份爱意。
为什么之前的那些办法都没有起作用呢？
为什么他都对顾澄这么过分了，顾澄还是没有放弃呢？
孙宇然百思不得其解。
吃过饭，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孙宇然拎上外套：“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顾澄也拿起外套：“我送你。”
“你送我干嘛？”
“你不是生病了吗？好好在家休息吧。”
孙宇然话音未落，顾澄已经准备出门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他无奈地指了指餐桌：“小宇，你喝酒了，这里不好叫代驾。”
“我喝酒了？！”
孙宇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喝得那两口啤酒。
孙宇然：……
他怎么就喝酒了呢？刚才被烫死也不该喝酒的！
他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算是勉强接受了顾澄的提议。
回去的路上，顾澄开启了话题。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工作和生活中的小事。
但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再配上缓缓流淌的轻音乐。
外面的雨淅沥不停，车内却充满了暧昧氛围。
车子很快驶入孙宇然家的小区，顾澄不知道他家住哪，就先停下来。
不是简单地停顿，而是直接熄火了。
顾澄侧过身，看向孙宇然。
“小宇……”
孙宇然往车门那边缩了缩：“你别叫我小宇，你应该叫……”
话没说完，被顾澄打断了：“不要再说‘孙哥’之类的了，你知道我从没把你当哥的。”
孙宇然抿着唇，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温柔体贴的顾澄，忽然变得有些强势和不容质疑。
他也不敢质疑。
他但凡现在说出一句“我不知道”，感觉顾澄都能原地跟他表白。
而且，他明明知道的。
准确地说，他也许从第一面见到顾澄就知道，只是从那次吻痕后，才更加确定。
孙宇然看向顾澄。
顾澄的目光炙热而不加掩饰，他似乎还往这边凑了凑，总感觉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
离这么近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慢慢地凑过来？
孙宇然的脑袋里一半是粘稠的海鲜粥，一半是畅爽的啤酒。
这两种东西快让他爆炸了。
他忽然猛地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跳了下去。
边说边跑：“小顾，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上楼了。”
“哎！”
顾澄想追出去的，没想到他停车的旁边刚好是孙宇然家那栋。
孙宇然一溜烟就跑进了单元楼，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毕竟，兔子是不会被人强势凑近，并且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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