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明日能娶卿衡之吗

云奚姓云名奚,被亲近的神仙都是唤作奚奚,但可能是他讨厌白玖的缘故,总感觉这人这样叫他,是在嘻嘻嘲笑他。

他果断往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无涯勉强稳住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身形,潋滟地望他,“我听说你今日对卿衡之…”

那欲言未尽欲语还羞的小样儿,那黯然神伤哀伤欲绝的话语,啧啧啧,再配上那站在萧瑟枯叶中的飘逸身姿,要不是知道他相中的是卿衡之,云奚还真以为他对自己多么深情呢。

不过纵是如此,寻常人谁舍得让这样的美人暗自垂泪呢?

云奚不是寻常人,他舍得,很舍得,要不是司命在耳边死命嚎着让他好歹维持下基本人设,他甚至想当场放个风筝。

白·风筝·无涯还悲伤地等待他的解释。

云奚沉痛解释道:“是啊,我今天对卿衡之上下其手,亲了好几口,还定下亲,过几天就娶回家呢。”

白无涯捂着心口,脸色愈发苍白,“奚奚,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但就算再气,怎么能…”

云奚也捂着心口,捏着嗓子:“无无,别多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白无涯:“…”

白无涯眸光微微闪烁,云奚精准地捕捉到他脸上闪现的一分恼意,下意识就要往后躲。

这臭鸟每次要叨人,就要先这德行…别问,问就是被叨怕了。

但到底没真伸嘴过来,白无涯垂下眼:“奚奚,我原对你,也是有心的,但你早有婚约在身,我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地与你交好呢,我…我本是想等你退了亲,再与你说,可…”

这话说得,好像退了亲他就要跟自己成亲似的。

但据云奚所知,在决定要和卿衡之定亲前,云奚他爹就派人去白府打探过口风。

白无涯家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话里话外都是他要入仕从官,明里暗里就是云奚心智不全,配不上他们家顶顶聪慧的好公子。

装模作样的,老坏老坏了。

云奚心下吐槽,却作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吗真的吗?你对我当真…?”

白无涯泪光闪烁,秋水般的眸里划过一丝嫌恶,语气却温柔:“自然当真,我原以为你知道,这才…”

云奚连忙就凑上前去,“无无,那你这样喜欢我,怎么哭得这样含蓄?”

白无涯:“…?”

云奚疑惑不解:“娘亲说了,若喜欢的人同旁人在一起,被落下的定是要嚎啕大哭的,你为什么没流眼泪?你不哭,肯定是不喜欢我。”

白无涯:“???”

喜欢你?你配吗?

还非要他哭,凑合凑合差不多就行了。

白无涯不耐烦极了,可云奚泫然欲泣地望他,一副“看吧,你果然不喜欢我”的模样。

他偏过脸,是一撒手,转身就能呜呜呜哭着跑。

这傻子生得一副好皮相,脸颊有些嘟嘟的婴儿肥,眉眼却英俊,他认真地看他,便显得眼睛愈发大,愈发委屈,倒压下原本那一股傻气,生生添了些干净稚嫩的少年气息。

对着那双澄澈的眼,白无涯有生以来头一回有些内疚,到底是抿了唇,“傻奚奚,我怎么会没哭呢,我哭得可伤心可伤心了。”

愣是真真假假伤心欲绝地掉了好一会儿眼泪,白无涯才终于忍不住先叫停,他问:“奚奚,天已暗下,你不冷吗?”

云奚深情款款:“怎么会冷呢,我瞧见你,就觉得浑身滚烫四肢舒展,别说天已经暗下去,就是再在这里再呆到天明也行啊。”

他当然行了,反正他穿的多。

正是深秋,云奚出来时就觉得凉飕飕,加了里衣还故意多添了披风,而白无涯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衫,站在萧瑟秋风里,起初还算好些,夜风起了,几乎都要抖成个竹筛子。

靠得近,云奚都能清楚地听到这人牙齿细细发抖的声音。

冷就对了,冻死你个坏心眼的鸡崽子,瞧着白无涯目光落在自己肩上,云奚把披风掖得更紧些。

两个人互诉衷肠互诉得天都黑透了,云奚才意犹未尽地放过白无涯。

他哼着小调往回走,拖拖沓沓三步一回头,不住地承诺道:“无无你等着,既然你与我说了,我肯定会退了亲再来娶你,你要相信我,我们在天一对比翼鸟,在地一对旱鸭子,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退亲个毛线团团,娶你个毛线团团,云奚才不要看他俩凑一块狼狈为奸呢。

偷着没乐两声,就迎头遇上他亲爹。

云老爷伸手拎住云奚的后领子往厢房走,他恨铁不成钢,“你是又去见白无涯了?”

云奚:“是啊。”

这两个字出来,云老爷感觉自己头发都要再白两根。

云老爷气得胡子都在抖,“你这没出息的兔崽子瘪犊子王八羔子,晌午才对衡之摸来摸去亲来亲去,这会儿就见一眼那狐狸精,又把魂给丢了?”

云奚把他爹扶到椅子上坐下,仔细揣摩一番后,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句话里,只卿衡之是个人?”

云老爷:“…你这抓不住重点的孽畜!”

他都快给气厥过去了,一半是因为这不省心的蠢儿子,一半则是因为那白狐狸精。

云老爷不喜欢白无涯,云奚有多喜欢,云老爷就有多不喜欢。

倒也不是因为多精明看得出那人好或不好,只是不乐意自家心肝给旁人糟践。云奚再傻再不好,到底也是他的儿子,父母爱子,且别说是个傻子,哪怕就算是粑粑,在他们眼里也是金灿灿香喷喷的粑粑。

云老爷愤怒,但愤怒成了习惯,慢慢也能自我调节下来。

他深呼吸几次,到底软了语气,“我儿啊,爹知道你喜欢他,但你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已跟衡之又定下亲,有了卿衡之,你就不能再喜欢白无涯啦。”

云奚大受震撼:“我早就不喜欢白无涯啦。”

云老爷:“…那你今日里是在…?”

云奚瞎话张口就来,他正色道:“我在盛情邀请他参加我的婚宴,原先看他生得好看我才跟他玩,但我今日发现,卿衡之生得更好看。”

云老爷:“…”

虽然不可否认这是事实,卿衡之确实模样要比白无涯好看许多,但他还是被自己儿子毫不掩饰的渣给惊到了。

云老爷从前只考量着要如何给自家儿子找个好男人看管托付,望百年之后有人能好好待他,如今却猛然惊醒,他儿子可能就不是个好男人。

他…他对不起衡之那孩子!

云奚尤在乘胜追击,“爹,所以我何时能将卿衡之娶进门?他生得好看我想日日看着他。”

云老爷:“…啊咳,不急不急……”

云奚:“爹,明日如何?”

云老爷:“…”

明日是不可能明日的,除去生葬之礼,也就成亲了,这事怎么都需要细细商酬一番。

可云奚不懂人间规矩,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帝君娶回家日日欺负。

于是乎,从那日开始,云老爷就惊讶地发现自家儿子突然不再出去闹了,改闹他了。

一扭头,云奚问:“爹,我明日能娶卿衡之吗?”

二扭头,云奚问:“爹,我明日能娶卿衡之吗?”

三扭头,云奚问:“爹,我明日能娶卿衡之吗?”

云老爷不敢扭头了。

他儿子好似个年近五旬还不曾出嫁的老女子,恨嫁恨的惊天地泣鬼神。

到月底,云老爷到底捱不住了,午后,他无奈地对上云奚小狗盯肉骨头似的目光,长叹一声,“翠红,你去问问卿家,下月初十可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吗?”

卿老太太倒是个速度快的,不过两个时辰,姑娘就回来说,“卿家应下了,说确实是个好日子。”

云奚便登时欢呼起来,“爹,那我们是不是能印请帖啦?”

云老爷叹息:“是啊,兔崽子。”

就等着这个呢,云奚赶紧唤人来,“快,第一张请帖务必送到白府去。”

云老爷:“…”

自从发出那张请帖,定下成亲的日子,云奚就不再出门了。

谁的邀约都不去,问就是修身养性为成亲做准备…好吧,其实就是怕被打。

卿衡之肯定是不愿意嫁他的,白无涯也肯定是不愿意卿衡之嫁他的,若是他们找他出去商谈,谈不拢,然后给他套一顿麻袋怎么好?

司命表示:“你想多了。”

云奚煞有其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惯是又菜又爱玩的典范,每次惹毛了人,就往自己窝里扎,真被薅出来索性就化作原身,反正皮厚,天雷打上去也不痒不痛。

但如今**凡胎的,可不兴冒这险。

而这一家里蹲,倒教白无涯和卿衡之真有些无计可施了,再怎么要折腾,也要对手出来才成。

云奚人不出去,耳朵却时刻四处放着。

一耳朵有言:“少爷,白家公子昨日去了凤鸣寺,运了一箱金子请大师算卦,要他说下月月初星相异动,不适合成婚,若执意成婚,夫妇二人必当一死一伤不得善终。”

云奚当机立断,叫了两箱金子远程投放。

第二日清晨就听到红纸红绸的当街叫卖声,愣是卖贵了好几钱。

因为人大师说了,下月月初至十五,每日都是适合嫁娶的吉日,只要是在那时成婚的夫妇二人,定能举案齐眉花好月圆白头偕老同心同德。

不多时,一耳朵又有言:“状元郎去了太傅府,想请太傅出面说道说道。”

真要命,不论是朝堂还是市井,都无人能与太傅抗衡,倒也不是旁的,这小老头啰嗦得颇有盛名,一人抵十人百人,喋喋不休滔滔不绝侃侃而谈,不达目的绝不闭嘴。

云奚连夜把他爹娘打包送去西郊庄子里玩,自己则装病不出,一连装了一个礼拜,愣是把太傅他老人家熬真病了。

直到距离成婚还有半个月时,白无涯捱不住了,直接上门来。

云奚没见,让姑娘出去说他误食毒蘑菇呕吐不止。

距离成婚还有一周时,卿衡之也捱不住了,要上门来。

也没见,让姑娘说他误食毒蘑菇了下泄不止。

两人又是送药又是劝医,但云奚说什么就是不出去,就趴在围墙上,看着他们你来了我走我走了你来。

卿衡之: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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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明日能娶卿衡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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