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嚣张的便是张家那位,曾带着女子在县中骑马绕圈,向四周的百姓撒钱。陆英起初还算安分,可后来愈发不可控,比张家那位还要过分。四人常常是同进同出,那场面,饶是青楼的妈妈想赚票子也要避上几分。后来那些想攀姻亲关系的人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在街上瞧见也是绕着走。
这种流言蜚语持续到今年他们四人纷纷中榜,随之而来的便是新的流言。
陆英过着奢靡的生活,在书院也是浑浑噩噩过日子,这样的人依旧能成为进士,自然也让书院愈发的名声四起。百姓顾不上陆英是如何中榜的,只想把孩子送进书院,了却一桩心事,毕竟陆英一朝上位,虽未高升重任,却一脚踏进了东宫之中,就算是回到遂农做一个小小的文官又何妨。
赵振在这个位置做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高升,自然是因为有些事对于百姓来说算不得好事,但比起陆英这个毛头小子,在关乎性命这件事上他们宁愿相信赵正那样的老狐狸,虽然油滑,却明摆着会站在利于自己仕途的那一道,不作幌子。
邓夷宁的想法得到验证后,三人不做迟疑,再次奔向了遂农县。踏入芙仙院时,邓夷宁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可离她上次来这也不过短短半月,季淮书是掏出令牌被认出的,而她是被这里的鸨母认出的。
“见过王爷王妃。”
邓夷宁上次用假令牌糊弄这鸨母时,她穿的是一身骑装,加上她在脸上贴了几道狰狞的疤痕,鸨母没认出也不奇怪。但第一次她跟李昭澜来时,整个芙仙院上下没人不认识他二人,只是那几日都是匆匆一见,这鸨母的记忆出奇的不错。
季淮书转头看了他俩一眼,眉头一挑,又回头看向躬身的鸨母:“近日来是有要事相问,你们芙仙院可有一名女子名唤舒梅?”
那把老鸨打扮华丽,年过四旬,脸上粉扑得极重,说话时嘴角牵着一丝殷勤:“回官爷,是的。不过大人想找舒梅,此地怕是行不通了。”
“为何?”
“约是半月前,舒梅同奴家告假,称家中老母重病而亡,需回家吊唁三日。”老鸨咽了口唾沫,搓搓手道,“她平日里乖巧懂事,每月的上缴月钱也不拖沓。奴家想三日便三日,准她回了家,哪知今日她还未回芙仙院,可让奴家头疼死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都?”季淮书眼神陡然一凝,“还有谁?”
老鸨见说了漏嘴,面上勉强挤出个笑来,嘴一撇,拿手帕在眼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拂了两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官爷的锐眼,这舒梅不是第一个跑的。上月月底,还跑了一个姑娘,也是个美人坯子。也就是奴家心软,她们只要哭哭啼啼的就受不了,说什么都答应。”
“是吗?你答应什么了?”
“官爷,这勾栏之事,还能是什么啊?自然是伺候上哪家的少爷便多条活路罢了。”老鸨讪笑一声。
季淮书追问:“那这位姑娘是为何离开,你又为何同意?”
“这……”老鸨的眼神飘忽不定,在李昭澜身上来回飘动,邓夷宁扯了扯他的袖子,一脸狐疑。
被盯着的李昭澜也很疑惑,老鸨所说之人定是失踪的映冬,可他并不记得自己在芙仙院外见过映冬。于是他换了表情,冷冷地看向老鸨:“别吞吞吐吐的,说。”
“王爷,这……”老鸨说了几个字,又一脸不安的看向邓夷宁,见她也是一脸严肃,咬咬牙狠心开口,“奴家当时也没细问,她哭的厉害,断断续续听见说是王爷唤她,奴家想着是伺候天家,还生怕耽搁了她的事儿,二话不说便应了。”
“本王唤她?为何本王不记得此事?”
“确有其事!”老鸨急得声音都抖了几分,“奴家不敢胡编乱造,若是说错一句奴家愿遭天打雷劈!”
季淮书笑着扫过李昭澜阴沉的脸,一旁的邓夷宁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挪了一步靠近季淮书,二人同款姿势看向李昭澜。
“本王与王妃琴瑟和鸣,怎会是你口中所言的这副勾栏做派。上次本王来此寻那位姑娘也是有事相问,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
季淮书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这番话的意思是他见过那个姑娘,还带着自己的王妃一起来过这芙仙院。他转头又看向邓夷宁,表情变化莫测,最终只是点了个意味深长的头。
映冬离开那日是个天气不错的下午,那日芙仙院格外火热,来了不少的新面孔,院里所有的姑娘都被叫了出去,只有映冬呆在房中迟迟不肯露面。老鸨那日是有些生气的,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瞧见她不同往日的娇俏模样,火气顿时消了三分。三分气刚消下去一半,就听映冬说要外出,今日不接客。
这气去得快来得也快,刚想发火映冬又开了口,称上次来的王爷叫派了辆马车,约她见一面。老鸨自是不信,叫人去查探一番,门口果真停着辆宽敞的马车。马夫一身的穿着妥贴的当,连马凳都是黄澄澄的,都不用上前询问便知不是普通人家。
老鸨听闻笑开了花,谄媚地看向映冬,好话不断。可说来说去都是让她好生伺候王爷,若是真被王爷看上也不要忘了芙仙院的人。
“后来她上马车离开了这里,别的奴家也不知了。”
“可记得马车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季淮书探身望向门外。
老鸨秀手一抬起,慢悠悠伸出一根指头:“出门往东,在田家小食那儿往北拐,别的奴家当真是没瞧见也不知晓,官爷就别为难奴家了。”
季淮书停了片刻,称要去映冬和舒梅的房间一看,老鸨说给了别的姑娘住,房间都被打扫了一遍,只剩二人的一些衣物和杂物。
从芙仙院出来三人一路向东,顺着老鸨的说辞一路走下去,在第二个路口拐了一下。其实往哪儿拐不重要,遂农县的地四通八达,就算出了芙仙院往西拐,也能到达这田家小食的路口,只不过要多花些时辰罢了。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拐了几个口,直到人影越来越少,几人这才后知后觉进了林郊。这林郊一直往下走,更是四通八达,若映冬当真离开了遂农,怕是此生也再难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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