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应多留些灵气好了。”陈最看着灭下去的簪花镜,喃喃道。
她放下簪花镜,看了眼桌上的材料,拿起笔。
“周小习性格坚韧,不畏强权,但也过刚易折,那就这样……”
“莫娘聪明灵活,有勇有谋,卧薪尝胆,但需要支撑,那就这样,正好互补……”
陈最就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里,忙活了一天一夜没睡。
翌日一早,冯玉睡得正香,一字阁突然轰隆震颤,阁内众人都跑出房门。
“咳咳,怎么回事?”冯玉伸头大惊:“你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炸了?”
陈最房间灵气四溢,一股焦糊气飘出来,她咳嗽了两声,勉强道:“炼器失败了,我这就加个结界,还请各位海涵。”
“你还会炼器?难道这就是镜灵的天赋?给我看看!”
“砰!”
陈最把冯玉关在了门外,看着屋内一朵乌黑的小云,摸着下颌沉思。
屋内凌乱的散落各种材料,桌上一枚乌漆嘛黑的镜子还冒着烟,另一枚半成品深红的掐丝只续了一半。
乌黑的小云慢腾腾挪了一下,飘到了半成品镜子上。
“……这是等这个做好还要再劈一下?”
那云不动。
陈最摸了一下自己的鼻下,一手的红:“这云什么来头,看着小,威力这么大,还挺厉害。”
难道是她做出了什么神器?那黑黢黢的镜子上还有陈最几滴鼻血,不断冒着焦烟,她顿了顿,还是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话音一落,那慢吞吞的乌云缩了缩,一点一点红了。
陈最不管那坨慢吞吞的云,拿起劈黑的镜子,把袖子裹在手掌上仔细地擦了擦,没能看出什么端倪,遂叹了口气放下,继续给那柄火烧云一般的半成品镜子一点点装饰。身边灵气不断涌动,顺着埋头簪镜的陈最细致的动作,一点点翻涌隐入镜中,这一方天地内灵气竟自然循环,修士均无所感。
唯有那朵云往下蹭了蹭,伸出两只黢黑的手,抓了抓那些无形的灵气悄悄塞进身体里。
“轰隆!”
那乌黑小云果真在陈最完成之后又劈了道浅浅的雷下来。陈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雷声被它憋回肚里闷闷“噗”了一声。
陈最把它扔进簪花镜:“说不定能当个暗器用,现在这里呆着吧。”
那云晕头转向进了镜空间,浑身一抖,突然体型变大,噗噗开始吐雷。
陈最伸了个懒腰,感受到自身修为又有松动,注意力放在做好的那面火烧云镜子上,丝毫没管簪花镜的动静。
她看着琉璃一般的镜面,眼神微微发亮。
“好像还不错!”
*
貔貅馆第八层,鉴宝阁。
“此物品级得需请出鉴宝云来评判,若得鉴宝云青睐吐出淬雷,品质还可再上一层。”
断乐涯长老捏诀召唤,半晌皱眉疑惑:“鉴宝云呢?”
陈最先去木工师傅那里取回了自己定做的床榻和木桌等物塞入镜空间,务必将空间内打造的无比舒适,这才来到了貔貅馆一层。
陈最看了一圈,找到侍女:“我有枚法器想要出售,是枚镜子,直接登记就可以了吗?”
“需要在此处测一下品级。”
“好的。”
陈最递出一柄镜骨漆黑,光缕都被吸入毫无反射的镜子给那侍女,侍女双手接过,过了一刻,侍女面色如常出现:“应是黄级以下,筑基以下的修士可能会有需要,定价五十枚下品灵石,您意下如何?”
反正是枚失败的镜子,五十就五十吧,陈最点点头,接过侍女递来的字据,走了出去与一人擦肩而过,莲香扑鼻。
是拍下厌青莲的人!
那人身材高挑魁梧,暗红色眼眸嚣张蔑视了一眼陈最,继而走进了貔貅馆,门童鞠躬迎进。
要是冯玉在,说不定能认出此人,不过……
陈最眯起眼睛,想起那人嚣张的眼神。
可真欠揍。
貔貅馆七层。
一清秀少年眼眸乌黑同驯鹿,专注地看着琳琅的精品法器。
那暗红色眼眸的嚣张修士抱臂陪在一旁:“你一个都没瞧上?”
“也不怪你看不上,你修为难有进益,这些法器你也用不上。”
少年肩膀上蹦出一个纸人,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嚣张修士:“思及狂,对少主客气点!”
思及狂“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清音教少主什么情况,修真界谁人不知,劝你还是去一层看看……”
他话没说完,少年转身就走。
思及狂一愣:“欸!时是非你不是真要去一层吧?!”
纸人轻飘飘落在时是非头顶:“少主,你听到了什么?”
清音教时是非虽先天不足,灵根有损,但却是教内最有天赋的弟子,生来熟识百听技,能听常人所不能及,纸人看着时是非黝黑眸光里透出的执着,默默扒紧了身体。
侍女刚收好那枚黑色的古怪镜子,就被少年吓了一跳:“时少主,您这是?”
少年黝黑的眸子盯着那枚镜子,耳边仿若有深海幽鸣,又似龙浮雷上,鲸落长生。
“这枚镜子,我要了。”
那枚镜骨黝黑的镜柄之下,两个小自篆刻于上。
榜一。
*
一字阁。
“镜至,取无名指尖血,滴入镜中。”
“镜修入门心法如下,以镜为载体,吸灵气灌身,囤入气府,如此反复……无需灵根天赋,世人皆可。”
陈最挠了挠头,直接把初阳宗的心法改了改写了上去。
比如周小习灵根微末,丹田弱小,簪花镜便可替代他的灵根,成为他的丹田,就像给周小习加了个外置,修仙一道也能行得通了。
桌面放着两枚镜子,微微闪着流光。
一柄水蓝色犹如温水流动,长柄,镜体纤薄,质感风流似羽扇。
一柄烟霞色犹如火烧云边,轻盈小巧,无柄,两边链条悬挂,可做女子手链,俏皮妩媚。
陈最将两柄镜子包好,敲开了莫娘的门。
“莫娘,我有一物想要给你。”
莫娘刚从薛点桃处回来,目露疑惑:“给我?是什么?“
陈最将那烟霞一般的簪花镜缩小带到莫娘的手腕,递给莫娘一本小册子,在莫娘欣喜的目光中道:“这是‘火烧云’,凭借这个,哪怕是五灵根,四灵根按照入门心法都可以修炼。莫娘,在鹊首巷你仅凭凡人之躯就可救下许多女子,现在你能修真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女子不再被鹊首巷溺娇楼之地诱拐欺辱。”
莫娘神情一顿,不可置信。陈最握住莫娘的手:“她们还在重融城等你,你可以去周小习那处安身立命,同她们相聚。”
莫娘杏目中凝聚薄雾:“陈最,我……”她垂眸一顿,咬了咬唇,吞下了那些矫情无用的话:“大恩无以为报。”
莫娘抬头,神情郑重:“魔尊鹤枭所图甚大,你同逐尘君已卷入其中,定被视为眼中钉。”
她回握住陈最的手:“我去周小习处,勤加修炼,未来某日,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莫娘不愧是能在鹊首巷同枭鹰,庞乾英等人周旋许久的人,已想到如此之远,陈最微微怔愣,心中暖流划过。
她看着泪眼朦胧的莫娘,启唇一笑:“那到时候陈最可就要仰仗莫仙姑鼻息了。”
“贫嘴。”
陈最正色道:“莫娘,此去一路,我请龙赵青龙兄护送你回重融城周小习处。另外,这个是给周小习的,还帮忙替我带给他。”
“好的。你多保重。”莫娘披上长袍,几步走出一字阁,和门口的龙赵青汇合。
龙赵青见陈最看来,拍拍胸脯:“交给我吧,放心!”
眼前白衣翻落,冷香袭来,宴赊月跃剑而下。陈最想要询问灵脉一事,远远就跑来了人:“榜一道友!逐尘君!”
那人气喘吁吁:“玄生师兄让我请二位到钟家一叙,有要事相商!”
宴赊月同陈最互看一眼:“待我们休整片刻。”
“冯玉,走了。”
冯玉正准备将一大块酱肉塞入口中,闻言吞了吞口水,想了想还是将肉装入储物袋内:“这就来!”
冯玉一见陈最,当即停在原地:“你这几天又干嘛了,怎么修为又涨了?”
陈最不敢留点桃一人,遂叫上了点桃耳语几句,将她放入镜中空间。点桃进入空间内如何新奇暂且不提。
她瞟了一眼冯玉:“你身上带什么吃的了,这么香?”
“香吗?我怎么没闻到。”
出门前,陈最看着一字阁的牌匾,总觉有什么事情被她忘在了脑后,她想了片刻倒也不再挣扎。
几人同钟家的修士一路来到千秋城南,出了城,一片竹林内,看到了钟家的院落。
曲径通幽,竹叶簌簌,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玄生打破了闲适:“榜一道友,之前钟洋一事多有错怪,今日请逐尘君等人前来,是钟洋一事可能同溺娇楼幕后之人有关。”
“几位请跟我来,一探究竟。”
玄生领路越来越偏僻,行至一昏暗之处,隐隐有嘶嚎之声传来。玄生面色悲悯:“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他伸手一推——
钟洋口带枷锁,身缚锁链,筋骨错位,露出白森森骨节,本是腐肉挂落,却身泛肉香,眼球脱眶,一依旧能行动挣扎,而那伤口之处不断有漆黑如同米粒大小之物析出。
堕种!
陈最瞳孔一缩,隐隐觉着这肉香有几分熟悉,她转头看向冯玉。
冯玉脸色苍白,额上冷汗坠落。
*
一字阁。
荀雅持剑同一伙人对峙。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观梳?“
来人半张人面直接堕化,法器一亮:“奉阁主命令,上!”
不远处一伙人看着混乱的一字阁,低声询问:“少主,榜一已经不再一字阁了,我们还要再等下去吗?”
时是非轻眨了下眼眸,带出一点失望:“走吧。”
天色逐渐阴沉,云朵聚了起来。
千秋城,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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