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大笑,“堂堂钟山弟子?”
红花从手中飞出,势如破竹。
一群青衣少年眼睛都来不及眨,但见花蕊似长针,离眼珠只有一毫之距……
扶桑歪着头,瞥向大殿西方的青衣少年,“先别说话。”
大殿安静异常。
青衣少年们屏息不语,他们不敢动也不能动,稍有不慎便会被花蕊刺成瞎子。
卫嗣也心跳加速,他咽咽口水,道,“扶桑郎君消气……”
“你也先别说话。”
扶桑放下一条腿,换了另一条腿搭在上面。绿鬓滑过玉面,眼中似有红光朱唇再启,“小公子,请吧。”
东方一席,玄衣少年纵身一跃行至矮台。
少年二话没说,步步生黑烟,触手生蝶,凌空一击……
闪蝶翩翩,黑烟迷人眼目,少年已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白光咆哮而下,仿佛银河一泻千里惊天动地。
狂风突起,两股力量双双相抗。
二人招招皆杀气,步步紧逼……
矮台之上……
黑烟茫茫如浩海,寒气瀚瀚似云河,闪蝶化作千万只似野兽般撕咬着长剑。
陵幼安使了八成力与玄衣少年打成了平手。
大殿众人丝毫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招一式!
南方一席,二席,姬冰儿观战须臾,见陵幼安对招之间游刃有余。
只是,用蝶的妖……
“是玄蝶。”
绿衣少年看的认真,一头墨发全部束起以银冠固之。他的脸庞棱角分明颇为硬朗,皮肤和玉兔的毛色一样白。
那口红唇生的最好看,不薄不厚,下唇有一条紫色印记,明艳妖冶让人印象深刻。
玄蝶是妖都较为隐晦一族从不以真身示人,所以世人对其知之甚少。依稀记得这种妖可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量,在征战之时常被用作先锋部队冲击力十分可怖。
“幼安哥哥,是玄蝶!”
只听大殿南方有女孩子在高声叫喊……
“小少姬也来了。”
扶桑看着她嘘的一声,“观战不语。”
矮台之上,黑烟奔腾汹涌!
闪蝶凌空舞了一圈倏然霹雳而下,瞬息化作万蝶以千军万马之势奔涌而来……
“力敌千钧!”众人惊叹,这是征战的招数,用以比试有作弊之嫌。
衣间寒气招招,陵幼安旋身而起。
长剑在手中变化着万千光影,寒气飘渺徒然沉落。
陵幼安若临深渊,足踏缥缈剑光……
“是……是无妄剑诀!”
席中有人高呼,声音难掩惊惧之色。
无妄剑诀乃是天下第一剑法,数万年来修成此剑诀者唯有两人。
其一是昆仑先掌门太康仙人。
还有一人,便是陵幼安的师父楚玉行,九朔太师楚剑仙。
霍然地动山摇,剑光冲入云霄……白光刺目,万蝶仿若星驰电走,长剑一啸气吞虹霓。
“赢了……九朔小少主赢了!”
席间再次传来高呼。
众人目光齐聚矮台之上,玄衣少年半步出了阵法,按照比试的规则确实是输了。
“好!”
扶桑起身,红花满地,他踩着花拍手笑道,“精彩!”
他望着大殿百席,众人皆起身,掌声久久不息……
矮台上,少年拂拂玄衣上的尘灰款步下台,边走边道,“你剑法不错。”
陵幼安手一垂长剑飘飘而无,他依旧心如止水,安步回了席间。
卫嗣命人去取下神明剑,然后来到大殿中央,致辞道,“有幸一睹仙门百家风采,乃是本宗的福气,稍后本宗会将神明剑亲手交托给陵怿少主。今日大宴圆满举行,还要多谢诸位莅临吟龙阁。”
他言罢,挥手命人上歌舞。
“慢。”
扶桑素手一招,一双瑞风眼美艳绝伦,眸中红光一闪语气愈发温和,“我还有点私事,恐坏了大宴气氛,望卫宗主……海涵。”
殿内百人闻听此言,悉数心中一跳,天晓得这个九婴会做些什么?
生的一副温柔少年郎的模样,行事是狂妄至极。
放眼妖都,他这嚣张程度仅次于三使之首大风。不过大风已经死了,如今他称得上天下第一的不羁郎君。
“郎君这是……”
建立了几百年的吟龙阁,今日两遭摧残,阁顶的大洞怕是要补上一月之久。本就屋漏偏逢连夜雨,扶桑这话吓得卫嗣不轻,万一他把吟龙阁毁了,自己还不能找他算账,真是打不起骂不得,心中焦躁难当,不知如何是好……
扶桑回首一笑,“卫宗主宽心,杀几个人而已,毁不着你的楼阁。”
杀……杀人?
九婴又要杀人了……
大殿一下子喧嚣四起,有人踹开四方阁门,落荒逃了大半人。
东席的紫袍郎君放声笑着,“如此畏死,还妄想得道升仙,真是笑话。”
席间空了半数,余下之人变得尤为显眼……
“不知,扶桑大人要杀谁啊?”
卫嗣小心翼翼问着,唯恐牵连到自己。如此心性这辈子也难成仙,真不知他日前卜的是什么卦。
红花跹跹,如虚无缥缈的梦境,花蕊如弩箭离弦……
“钟山弟子。”
扶桑话音未落,花蕊齐头并行,遽然迫在眉睫。
蕊似银针,数十根同时刺入十几个青衣少年眼中……
“啊—”
惨叫声凄厉,他们跪在地上,捂着双目不停的喊着,血顺着指缝流下,染红了衣袖。
众人面色苍白,宣于彻直接惊的摔下席位,还好绿衣少年手快扶住了他。
所有人对扶桑的恐惧又深了些。
指上明火起,红花烧为灰烬。
“诸位可知,钟山百里之内皆设下了鬼河阵,谷外弟子尽数死于我手。”扶桑款步而行,“更有趣的是钟山掌事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十几位青衣少年瞎了双眼,他们摸索着站起齐齐拔剑而出,割破手掌以血为祭。只可惜引不来烛龙之气,剑光熹微。
少年们宁死不低头,十几道剑光朝扶桑击去,一人怒吼,“卑鄙小人……”
话没说完,红衣乘风一闪而过,素手蓦地掐断说话少年的脖子,血肉撕扯露出白骨森森,脖子断了一半,少年斜身倒下死相可怕。
扶桑引火擦去鲜血,“钟山弟子都是如此不知礼数?”
“扶桑,别太过分了!”这场面姬冰儿还敢开口。
他瞥看姬冰儿一眼,轻声道,“小少姬,我早说过你别管此事,况且你也管不了。”
他说完,明火点青衣。
这火乃是天火,不烬不灭,纵是大罗神仙也得扒下一层皮更何况凡躯。
十几位青衣少年被烈火焚身,嘶喊声诡异骇人,熊熊火焰将身躯化为尘烟,连根头发丝也不曾剩下,魂飞魄散了。
扶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想杀便杀了,这次也是。
“卫宗主,你可以继续了。”
红缎若舞,他足踏扶桑花而去。
墨发若绢随风飘飖,脚下青烟袅袅火光乍明乍暗,乘云踏花,只影远去。
呼……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卫嗣命人收拾了大殿,又召侍卫来取下神明剑。
“宗宗……宗主……”
一名侍卫被剑气击退,踉跄爬起,连忙来报。
高台之上金光大放,神明剑气四起,骤然地动山摇,大殿梁柱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卫嗣抵住剑气走近神明剑,靠近一观如闻万灵之声,“剑……剑封破了!”
众人瞠目咂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剑尘封数万年,按理绝不可能破开封印……而且自大宴开始至今,根本无人接近神明剑……
啊—
众人朝席间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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