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心怀不轨向你搭讪的男人,你只是缀着笑,半眯着独特又妩媚的上挑狐眼,一言不发。
诸伏高明本不想管你,他也不该管你。但离去的脚步只走出两步便生根般顿住。最终他还是来到你面前,与你对视,沉默不语。
你转悠着眼珠子像只偷吃了葡萄的狐狸,而后上前两步挽过诸伏高明的胳膊。
你依偎着他,状似亲昵:“走吧。”
被你挽住时,诸伏高明僵硬住了身子。他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他只是被动地跟着你,一同行走在月色下。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明明连恋人都不算,却做着恋人才该有的举动。心思不断下沉,直至坠入深海。没有浪漫,唯有心口像被冰冷的海水挤压着一般阵阵发痛。
你挽着诸伏高明,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却在他的心口留下深深浅浅的坑洞。
诸伏高明被你带回了你的新家。看着眼前熟悉的别墅区和院子外写着姓氏的白色门牌,向来聪慧机敏的男人头一遭在你面前瞪大双眼,满脸错愕。
“我丈夫出差了哦,要拥抱我吗?”
你问他。
“你……”
唇瓣颤抖,不知所措。
“如果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说罢,你松开环绕着他胳膊的手,转手就走,却在迈出两步后被人从身后死死扼住手腕。
空调机嗡嗡作响,沉重的呼吸逐渐变得黏稠。花大价钱定制的手工实木双人床结实牢固,无论怎么用力都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晃动声。
薄汗顺着诸伏高明的额角滴落在你胸前,你勾住他的脖子,拉过他在他唇瓣落下深情一吻。
诸伏高明发泄般搂着你不断动作。
心在流血,顺着你留下的穿孔汩汩外溢。氧气被抽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曾放弃了你,徒留你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大雨里,所以现在轮到你朝他扣动扳机。
心被撕扯开,每寸每分,全是伤口。
痛苦到极致时,大脑真的会变得迟钝,世界陷入混沌的黑暗,连思考的能力都被暂停。
扣紧衬衣最上方第一颗扣子,诸伏高明抬手为熟睡的你整理额前被汗水浸湿后贴着皮肤的碎发。虽然唐突,但且准许他在你额间落下一吻,惭愧的、诚挚的。
起身披上外套,诸伏高明轻轻合拢了你的房门,转身离开。
爱意搁浅,天光消散。
被搁置在抽屉里的信纸又多了两行新字: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5.
初次拥抱后,是反反复复的不断纠缠。
你们像新婚夫妻般拥抱,在温暖的大床上亲吻,床前墙体上挂着的却是你和另一个男人的结婚照。
良知遭受拷问,但当你笑着对他说出要去找别人的话时,他无法松手。
想要拒绝,却被迫沉沦。
背德,沦丧。
长野县警员皆称赞诸伏高明举世无双,是孔明再世,长野警署当之无愧的超级军师。但无人知晓光鲜亮丽的西装礼服背后,是他逐渐沉沦的肮脏**。
在无数个雨夜辗转难眠,聆听着滴答雨声,细数自己的罪恶。
诸伏高明就是在这样的雨夜将你拒之门外,杀死了曾经的你。
是他亲手杀死了喜欢的人,在自己还未能注意到心底的感情前,亲手将你推进万丈悬崖。
所以现在,轮到他被你拉扯进深渊。
不断用工作麻痹自己,沉着冷静的外表下,荆棘花在心室扎根生长,利刺穿透脉瓣,扎进心房。
红色的花就生长在心房,以心血做养料。
一颗心被利刺紧紧缠绕。如同被蟒蛇锁定的猎物,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只会引来荆棘花收紧藤蔓,将三角形的利刺狠狠扎进红色肌肉组织。
愈来愈紧,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人前表现得有多镇定英明,人后就有多痛苦落魄。
窗外是轰隆雷鸣,闪电惊走屋檐下的黑鸦,亿万电流在云层间穿梭迸发出刺眼的光亮。诸伏高明俯身亲吻着身下的女子,你是他幻想中的新娘。
电光照在他脸上,投下立体的阴影轮廓,却照不亮他心底的方向。
“你知道吗,”你搂着他的肩,笑意盈盈,“毕业那天,我在树下等了你好久,可你没来赴约。”
鼓起勇气的告白信本该躺在诸伏高明的抽屉,却被人故意撕毁丢弃。
你不经意的言语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诸伏高明知道你在等人,但他不知道你在等他。他只以为,你已有心悦之人,你想在最后一次放课铃声响起前对对方说出那句喜欢。
但他从未想过将要接受那句喜欢的人会是他。
如果有好好收到那封出自你手的告白书信,诸伏高明想,他大概是会赴约的,哪怕那时他对藏在青春期最角落的红线还不曾察觉。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如今再知晓一切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被锁在箱子最底层的红线已经布满了灰尘,哪怕诸伏高明小心翼翼地抖尽尘埃,将红线洗得崭新发亮,又是否能将线的一头绑在你的小指,寻得你低头一吻。
但事情的辗转总是突如其来。
又一个难以入眠的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伴着刺耳的雨声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困意,却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被大雨淋湿的你。
发丝黏在脸颊,单薄的衣物被大雨浸透,身体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你眼神可怜无助,一如多年前你向他求助那晚。
只是这次,你脸上带着淤青和鲜血。
“他发现我出轨了,所以打了我还把我赶出了家门。”
你勾着诸伏高明的肩,垫脚亲吻他的唇。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你却咯咯笑着:“真是的,明明当初结婚就是各取所需。他在外面养别的女人,我也在外面找了个男人。大家互不干涉不好吗,凭什么我就一定得为这种人守身如玉。”
喉结上下滚动,诸伏高明张唇又合,内心是争斗不休的斗兽场,两头野兽互相撕咬,遍体鳞伤。
“夫人……”
诸伏高明哑声开口,只吐出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请不要再和我往来了,放过你自己吧。」
说不出口。
你会被家暴甚至赶走,也有他一份责任。缺乏自保能力的弱女子若是在夜深人静的雨夜流落街头,会迎来怎样的悲惨结局,他心知肚明。
如果此刻拒绝你,就像多年前的那个雨夜般拒绝你,他是不是就真的永远地杀死了你。
诸伏高明碧蓝的眸子倒映着你的轮廓,大雨里你未曾衰老的容颜和多年前那个雨夜重叠。
再次拒绝你,是不是就会彻底失去你。
心被放在热锅上小火慢烤,诸伏高明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肉被烤焦时发出呲啦啦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痛。
无法拒绝,只能沉默不语地为你准备换洗的干净衣物,再将床铺让予你半截,和你相拥而眠。
这是你们第一次以恋人的姿态亲昵过夜,以往诸伏高明总是在拥抱过后便匆匆逃离,像个落败的逃兵。
你蜷缩在诸伏高明怀里沉沉睡去,他看着你近在咫尺的睡颜,难以入眠。
痛苦不断发酵,苦涩从心口一路蔓延,连舌根都染上苦味。
事情不该这样。
但他无力挽回。
6.
你和那位富商办理了离婚手续,是前律师、现警部的诸伏高明为你亲手操刀。
从前夫那带走的个人物品被塞进拉箱摆放在诸伏高明的卧室,衣柜里一半是他的西装,一半是你的长裙。洗漱台前摆放着红蓝一对同款漱口杯,如同诸伏高明本人一般极简干净的北欧风深灰色沙发如今堆放着你买回家的毛绒熊。
明明只是个入侵者,你却如同屋子的女主人,一点点蚕食着诸伏高明的个人空间。
诸伏高明自然早早察觉,但他纵然了你的试探。
忙碌的加班过后,到家时已近零点。诸伏高明放轻了脚步惊扰你的好梦,却在卧室撞见守株待兔还未睡的你。
“高明,你愿意娶我吗?”
你的笑颜在灯光下模糊,一双眼明亮又胆怯。
原本平静的心境如同巨大的石块从悬崖跌入湖泊,掀起滔天巨浪,但又很快平息。
诸伏高明垂下视线,望向灯光在木地板上投映出的你们的身影。漆黑的影子被拉长,三维世界映射进二维平面,你们错位坐在床的两端,木板上浮动的身影却如同在拥抱亲吻。
盛年不待来,时间不重临。
他是否也能像影子那般与你拥抱相融。
“高明,娶我吧,和我结婚。”
舌根处堆积起唾液,冷静的男人此刻却紧张到手指都微微发凉。诸伏高明抬头看向你,声带颤抖,他听见自己沉声道出单字一个“好”。
落有两人名字的婚姻届被整齐摆放在床头抽屉了,细雨绵绵的春季,诸伏高明在你唇角落下一吻,他终于可以真正亲吻自己的新娘。
“高明,其实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
十指相扣,诸伏高明不再会在雨夜辗转难眠。他望着你,将你望进眼底。
“君心似磐石,情不知所起,”他说:“决不负相思意。”
不要纠结贞洁的问题!
这是金主的约稿!所以通篇只为金主服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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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警官,你在等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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