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传来了杀手们惊惶的尖叫声与求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妖法,一定是妖法!”
“救命啊!救命!”
那猴脸男子也是极力地拍打着全身,想抖落掉了身上的严冰,但怎么弄也弄不掉,只得惊恐地看着苏倾睁大了眼睛喊道:“你这女人到底是人是妖!”
苏倾没有回答他,而是将那根冰簪拾起,插在了自己的墨黑的秀发中,抬起头,冰冷如严霜般地开口:“前世我跟着他在凡界治病救人,结果发觉人心根本不可用药石来救,在这样的乱世,以血止血,以杀止杀,有时候也不失为一剂猛药!”
就在她话说完的瞬间,那些冰霜就像是有灵性一般爬过他们的腿脚躯干,一路向上蔓延,且越结越厚,越来越坚硬,直到覆盖满了他们的全身,在他们声声绝望的惊叫之后,将他们冻成了冰雕雪塑。
苏倾的脸如冰般严寒,她将夜忱阑轻轻放躺下来,站起身,向着那猴脸男子一步步地走过去。
此刻,那男子的躯体以下已然被冻得不能动弹,他眼看着苏倾向他逼近,如见鬼魅一般地发出惊恐嚎叫,而后猛地抬起手中的弓弩想做拼死抵抗,可他突然发现弓.弩的机扩已经完全被冰雪冻住,弩箭被卡在槽中,根本无法射出。
他用他那颤抖到声调扭曲的破锣嗓子,绝望地大喊大叫:“妖孽!妖孽!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
苏倾仍然没有回答她,此刻已逼近至他面前,指尖触碰到他手握弓.弩的手臂上,只听得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尖叫,那人的小臂就如同冰块一般地断裂,还保持着手握弓弩姿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的下半身都在如冰块般碎裂,摔成一片一片。
猴脸男子的头滚落到地面上,眼珠瞪得快要掉下来,张大了嘴,扭曲变形的面容还挂在他的脸上,而后瞬间就被爬上来的严冰所覆盖冰封。
雪越下越大,风雪中只听苏倾无比寒冷的声音:“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
解决完了这一切,苏倾赶紧回身,扶起夜忱阑,紧张地用二指探了他颈部的脉搏,好在还有心跳,这才放心。
她费力地扶着他骑上那匹来时拴在树旁的马,不敢再耽误时间,匆忙奔驰而去。
山林中夜雪连天,苏倾骑在马上,急切地想寻得一处暂避风雪之所。
也不知跑了多久,林间隐约出现了一间荒废的猎户木屋,苏倾纵马上前,将夜忱阑安置在了这间山中木屋之内。
好在她前世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最是会处理刀剑之伤。
她生了火,烧了热水,燎烧了手中的短刀,用刀割开他伤口的皮肉,迅速地帮他拔出了背部的两支弩箭,将林间采摘来捣碎的伤药涂抹在布块上,按压在他的伤口处止血,而后才帮他包扎完毕。
待到做完这一切之后,苏倾将夜忱阑放躺在干草堆中,察觉他的气息逐渐平稳,苏倾才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这两箭并无性命之忧。
山林中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苏倾独自坐在火堆前,守着夜忱阑寸步不离。
明晃的火光中,她怔怔地出神,没有想到自己的记忆还是恢复了,明明下定决心永生不见的人,还是见面了,这苍天的安排命运的捉弄还真是造化弄人,你越是想要回避,它就偏偏将他摆放在你面前。
忽然,她眼神的余光察觉身旁稻草上躺着的人好似动了动,苏倾心中一跳,来到夜忱阑身边轻唤道:“夜忱阑,你醒了吗?”
夜忱阑微睁眼睑,吃力地抬起手,喃喃了一声:“夙,夙倾……”可是只此一眼,他就又视线模糊昏睡了过去。
苏倾知道他是此时太过虚弱,给他喂了点热水,又检查了他后背的伤口,发现已经开始愈合,应无大碍。
夜忱阑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又低吟了一声:“夙倾……”
苏倾见他这回是真的醒了,将他从草堆中扶起,随口道了声:“世子殿下。”
谁知,她这一声仿佛就像是又把夜忱阑推回了深渊一般,让他的神情又开始萎靡不振,一息间神色换了又换,惊喜失落迷蒙凄楚几经轮转,怀疑自己先前难道是在做梦?
苏倾看在眼里,不由皱了眉,冷着脸道:“夜忱阑,你在想什么?”
夜忱阑这才如梦初醒,眼神都亮了好几分,激动得都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又紧皱眉头,不过他还是欣喜若狂道:“夙倾!真的是你吗!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苏倾平静地道:“是,我都想起来了。”
“夙倾,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夜忱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现在的打扮与当年的夙倾尊神一点都没有变,散开了多余的发髻,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
夜忱阑看着不由惊异问:“你这冰簪?”
苏倾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答道:“是朔辛把它给我的。”而先前的那一声鸦鸣应该就是朔辛吧,她不禁伸手去摸了摸头上的寒晶冰簪,继续道:“没想到当年我遭天雷灭顶,它竟然没有碎。这里面留有我一缕神魂,也残存了最后一丝神力。”
夜忱阑明白了,她之所以能恢复记忆,应该就是这根冰簪的缘故。
苏倾将手放下,眼中无波无澜道:“不过现在其上的神力已经没有了,它只是一根普通的冰簪而已,以后就安心做凡人了。”她的那丝神力已经耗尽在了那几些杀身上了。
夜忱阑听后忽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愧疚之情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开口道:“夙倾,对不起,我……”
苏倾将手从夜忱阑的手中抽出,没有想听他把话说下去的意思,只起身冷淡道:“你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养,我出去找些吃食。”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只留下夜忱阑呆呆地望着自己握空的手,道:“夙倾,你能恢复记忆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我知道,你的心里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
苏倾从木屋中出来,一路在林间穿行。
由于她的寒晶冰簪神物降世的原因,山林中风雪呼啸,几日下来,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河面也都被冰封,苏倾皱了眉头,大雪天食物越发难寻,她只好走得更远一些,去别处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前方的林间空地上忽地传来刀剑打斗之声和凄厉的马嘶,苏倾警觉地放低身形,靠着树木的掩蔽,悄悄移了过去。
眼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黑衣人的尸体,照这衣着来看,分明就是下凉的暗卫,下凉世子宁风涯还真是穷追不舍,竟然派遣他的手下潜入靖北越境追杀。
前方还在激烈地拼杀,五六个黑衣人已是将一人包围住,好在那人颇有些身手,面对这些人还尚可一搏。
苏倾隐藏在树干后,静观其变。
只见数招过后,那人渐显吃力,终是寡不敌众,胳膊上腿上都被人刺了一剑,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一匹矫健的马儿应是那人的坐骑,踢踏着在那人身边徘徊,想要救他却无能为力,嘶鸣着不肯离去。
只听为首的黑衣男人阴恻地笑道:“殿下还是不要再垂死挣扎了,安心上路吧。”说罢他就举起了手中雪亮的长刀,对准了那人的头顶心。
那人森冷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之中,苏倾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她又上前几步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忽地心中一动,他不就那夜在林沼中偷袭夜忱阑与他靖北密探,杀死欲浓的下凉暗卫长吗!
苏倾的脸霎时冷若严霜,凛冽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她要杀了这个人,为欲浓及死去的人报仇!
苏倾冷着脸又看了眼被他们围困刺杀的人,那人一身的锦衣华服,气宇不凡,眼角间透着股阴鸷之气,那人是……宁风涯?
苏倾一怔,顿时想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不过眼见着他就要被人一刀毙命,苏倾迅疾地捡起了地上死尸的刀剑,向前方飞掷过去。
那暗卫队长显然是惊觉到背后的危机,抽身打落了飞来的刀剑,暴喝一声:“什么人!”
苏倾此时已经如疾风一般欺身到那群黑衣人近前,提起手中捡来的长剑就飞刺入了一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刺客的胸膛。
暗卫队长面露凶光,对着苏倾下令大喊:“杀了她!”
其他的人也纷纷意识到了危险,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苏倾身上,举起手中的刀剑就向她刺杀过去。
就在此时,地上那人见势立刻一跃而起,举起抽中的长剑对着另一名刺客的后背就是一个横扫,而后语调轻蔑地冷哼一声:“苏倾?真没想到,赶来的人会是你。”
苏倾这回确定了,此人就是宁风涯无疑,而那匹马儿不就他的坐骑紫踏岩吗?可是他为何会在这被自己的属下追杀?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苏倾收回了神,紧接着一剑割开了眼前一人的喉咙。
宁风涯见有人驰援,反扑更加迅猛,对待这些背叛他的叛贼招式也更加凌厉凶残,几乎是一剑一个人头,双眼血红,口中还暴戾地喝道:“全部处死!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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