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百青直来直去,惹得高高在上的那人十分不悦。
光敬帝一拍御桌,站起身来,道:“你是在质疑朕的选择?”司百青行礼道:“陛下,臣的建议无错,请陛下听臣的。”
旁边的公公在他耳畔一直劝着。
光敬帝听着他的话,有些烦躁,重新坐下来,闭着眼不去看他,朝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朕不只你一个臣子,你不办,自会有其他人要办。”
司百青眉头微蹙,薄唇微起,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公公拉下去。
公公有些心惊道:“司大人呐,您可别说了,要是触怒龙颜,当心小命不保啊。”
司百青紧拧着眉,这些公公一般都不会替人说什么,甚至会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拦我?”
公公有些难以启齿:“呃……大人您就别问了。”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快步走向大殿。
在宫里的这些太监都会阿谀奉承,司百青没有任何一丝贿赂给那位公公,那就是有其他人要保他一命。
光敬帝看着桌上的奏折,救济粮运往兰州,江松归与江望梅挖出水源,昨夜兰州还下了一场大雨,灾情得到缓解。
北方战事大胜,北守将军和北逐将军班师回朝。
“司大人,我们大人晚上想请你赴宴。”
司百青走出没几步,一个下人在这里久等,见他出来连忙笑盈盈上去。
司百青看着那份请帖,道:“抱歉,我这人不喜喧闹,告诉柳大人,多谢他的好意,但不必了。”
下人没有要收回请帖的样子,反而道:“司大人,柳大人特意嘱咐我们一定要请您去一趟。”
听着他的语气,司百青内心有些疑惑,但他突然想起,那人正是柳赋岭引荐之人。
他想着:柳孤世明知道此人不适合,却执意要引荐。
司百青伸出手,接过那份请帖,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些贵客果真都喜欢去琼玉楼。
喧闹的场面扰得他头疼,他尽量忽视周围人的喧嚣,走上二楼。
柳赋岭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端坐着沏茶,雅间的门被关上。
司百青坐在他面前,他将一壶茶推在他面前。
他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的可怕,与他身着的玄色格格不入,墨发散落在身后,耳垂挂着银色耳坠,却单单只挂了一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柳赋岭轻抿一口茶,试探着问:“听闻司大人近日颇有不顺。”
司百青盯着水面,随后道:“不知柳大人有何事?”
柳赋岭睫毛微颤,似蝴蝶振翅,道:“能有什么事,你我为同僚,请人吃酒岂不是寻常之事?司大人不喜喧闹,所以我特地选的这间雅房。”
司百青把茶杯推向一边,茶水轻微晃动,他道:“柳大人,恕我直言,您引荐的人,您明明知道他不适合。”
柳赋岭笑意微敛,放下茶杯,道:“所以呢?大人想说什么?”
司百青手放在两腿上,直视他,道:“既然知道他不适合,还要把他塞进来,你是收了何人的银子吗?”
“银子”两字一出,柳赋岭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眼中漩涡仿佛要把他绞进去,道:“司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清官,怎会做如此之事?您没有证据,望大人莫要擅自诽谤。”
司百青丝毫不惧,道:“大人您承认吗?”柳赋岭冷哼几声,道:“司大人,话没必要说的那么透彻吧,总要讲究一些客套,不是吗?”
这个话题就如此止住,朝廷上,连身边的太监都会收一些碎银子,司百青确认心中所想,不再吭声。
桌上的佳肴也只是吃下几口,便搁下筷子。
柳赋岭道:“司大人身子不适?”
司百青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道:“嗯,许是胃口不佳,多谢柳大人,我先走了。”
柳赋岭道:“呵……那司大人可要照顾好身子。”
司百青扶着雕花栏下楼,江絮深靠在阶梯口,正似笑非笑仰望着他,说粗话依然是那个调子:“好巧,司大人。”
从窗棂吹来的风掀起他的发带,拂过司百青的衣角。
司百青脚步一顿,道:“郡王殿下好,您在这等久了?”江絮深回他一个温和的笑,道:“我啊,才刚来呢。”
司百青瞧着他噙着笑意的嘴角,直言道:“殿下,您是一直都在这吧,在我来时看见您的马车了,我在二楼时也瞧见过你。”
江絮深浅笑几声,并未否认,笑意更甚,眼角藏着春水,流淌在两人眼神之中,道:“那司大人眼力真好,不过我今日恰巧陪四殿下出来游玩,就遇见了您,当真缘分颇深。”
司百青走下阶梯,来到他身侧,问:“那位公公……想必是您帮我吧。”
他看向司百青玉带上挂着他送的玉佩,声音也愈发温和:“司大人猜的真准,是我。”司百青看向他的眼:“多谢殿下。”
江絮深笑道:“不必谢我,司大人为人正直,只是过于直白,我担心司大人会因此受到损失,我不希望朝廷的忠臣会无故受到灾害。”
嘴角含笑,他补充道:“司大人,您之后一定会更好的,朝廷新秀潜量不可没呀。”
烛光为他描了边。
他道:“过些时日马上就到兴安节,北方战事大胜,父亲和北守将军也会班师回朝,届时举办的宴会定是十分隆重,司大人一定要慎重呀……毕竟我担心。”
司百青眸色一动,道:“多谢殿下提醒,我会记住的。”
江絮深见他要走,连忙道:“司大人!”
司百青欲走的脚步停顿,回过头看着他:“嗯?”
江絮深把关心他的神情挂在脸上:“那日才出了那么大的事……要不用我的马车送您吧?在路上那样或许会安全些。”
司百青迟疑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看着司百青坐上他自己的马车,江絮深笑得温和,马车渐渐失去,他才收敛了几分笑意。
司百青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
马车很快停下,他被下人扶下车,看着院子里新加了几个不认识的下人,问一旁的仆从:“他们几个是谁?”
下人垂头道:“大人,这几位是陛下拨的一批人,说是担心您的安危。”
司百青沉默皱眉,压低声音对他吩咐:“让新来的人去打扫院落就好,近我身的还是用原来的那一批。”
说的好听是担心他的安危,说的直白就是派人来监视他。
事情在几天前就发生过,在那时光敬帝可没有派任何一个人来慰问,也或许他早就知道是谁干的,不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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