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去,江勿寒借此铲除旧党,边疆传来消息,那夜,楚羽白与江望梅打到北丹族的总部族,天寒山脉附近,激战几个时辰,最终楚羽白活捉胡哈达结束,至此一战成名,胡哈达也被迫派人求和寻安。
两位将军都回京,楚羽白自然是去求赏,江勿寒既赏了他黄金万两,又封他为武定侯,将侯府安置在京都,便是在之后,要用上他了。
楚羽白得了赏,自是高兴,但他去买了两壶酒和点心后,就提着去楚霁朝墓前。
他神情有些暗淡,打开酒壶口,道:“你这的花,开得很好,唉……之前我就说过我会封侯,只可惜你看不见了。“
他闻着那酒香,突然道:“我突然记起来你从不喝酒,那这两壶你肯定喝不了了,给你带的点心记得吃,酒嘛,就由我帮你喝了,思慧。”
他言毕,将点心放在墓前,提着酒壶,酒水往嘴里灌。
蓦地,一人也走上前,把点心放在墓前,随后对楚羽白道:“侯爷好。”
楚羽白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看向来人,那人头发不似曾经那般黑,反而是多了白发夹杂,年纪轻轻看上去却一副憔悴的模样。
楚羽白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池唤,不必那么生疏,我们曾经见过许多面的,思慧也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瞧你这样貌,定是没休息好。”
他将额前的白发理了理,陈溯意看着他,开口:“嗯,最近是有些……”
自从楚霁朝死后,陈溯意才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像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无人替他赶走风云,也无人替他撑把伞。
陈溯意良久才道:“我只是……太想先生了。”
楚羽白也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振作起来,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思慧说过你能比他更好,思慧相信你,我也一样,你能吃苦,是很厉害的,他可不想见到你这副模样啊,所以就沿着自己的道路进行前进吧!”
他语落,就离去了,陈溯意留在这。
墓前的花开得好,陈溯意鼻头萦绕着淡淡芳香,但更多的是潮湿的空气。
难受的感觉始终堵在他的咽喉,吐不出,咽不下。
陈溯意已经不知哭了多少遍,但再次看见,依旧想要落泪。
楚羽白不知何时又回来,道:“池唤,你还在,正好,思慧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你拿好。”
陈溯意愣神片刻后转过身,接过,随后点点头,道:“好……多谢……”
回去后,他才打开那盒子,不过是些笔墨纸砚,他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砸在宣纸上,似像痛苦融进心湖,缓缓晕染。
想起是那年他的随口一提,当年他与先生逛着集会,陈溯意问道:“先生,若到了你的生辰,我送你些什么你会高兴呢……”这是他想了许久才说出口的。
楚霁朝缓缓看向他,道:“既然知道我喜好甜食,就像平时送些甜点就好了。”
陈溯意有些别扭地攥着袖口,双手叠加,道:“不是……”
楚霁朝想了想,道:“那是何意呢?”
陈溯意小声道:“是因为生辰不一样,先生对我那么好,我也想对先生好。”
此处人多,楚霁朝未能听清他说的话,身子微微向他那边倾,道:“池唤,你再与我说一遍。”
陈溯意还是看见他靠近自己,就害羞得不得了,道:“就是……不一样嘛……”
楚霁朝听懂他话里意思,莞尔一笑,道:“那……池唤,你先告诉我,在你生辰,你想要什么呢?”
陈溯意看着他的脸,一时愣神,也想不起想要何物,道:“嗯……就都可以的。”
楚霁朝摇摇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的,这是事实呀,你说吧。”
他的脸却愈发红了,想来想去,只道:“那好吧,就那些笔墨纸砚就好了。”
楚霁朝又问了一次:“当真吗?”
陈溯意练练点头。
楚霁朝冲他笑笑,道:“好,那下次生辰,给你买好了。”
可那次,他因公务耽搁,连着几月都未回来。
陈溯意回忆着,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眼睛发痛,才停下回忆。
“先生没忘……先生记得……”
陈溯意一边嘴里念叨,一边抹去眼泪,把那盒子盖上,似乎上面还有残留的温度,他趴在桌上,抽泣声断断续续,他哭道:“先生……这么久了,我还是好想你啊,我明明说过不会哭的,哇啊啊啊……”
眼泪悉数抹在袖上,思念跟着泪水从心中溢出,浸透了整个屋子。
这几天,司百青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盯着江絮深。
这次,江絮深一脸阴沉,盯着那办事的下人,道:“呵……我的东西你也敢偷?”
下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江絮深微微偏头,眼睫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他手中的茶杯掷出,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细小的碎片划破那人的脸颊。
江絮深道:“不说话?呵……哪只手拿的?”
他只是抖着身子,不敢言语。
江絮深眼眸愈发沉,道:“不言的话,两只手都别要了。”
那人才把左手伸出,道:“殿下!饶命,我只是一时糊涂……”
江絮深一脚踩在那人手背上,碾了碾,指骨被踩得作响,道:“糊涂?脑子糊涂就别要了……”
外边送茶的人甚是惶恐,他看了看里面,往外跑去,正好遇上刚办完事情的司百青,他道:“司大人,您快去瞧瞧吧,殿下他……感觉要出人命了……”
司百青走进去。
门被敲响,江絮深道:“进。”转头看去是他,换上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清莲,果真是你呢,我原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江絮深收回脚,看着那人被踩得红肿的手:“今日之事,看在司大人的面子上,就不深究了。”
司百青微皱眉头,道:“等等,既有过错自然要罚,但不至丧命。”
江絮深笑笑,道:“自然是的,就按司大人所说,该如何,就如何罚吧,把这些收拾一下,带下去。”
他最后一句不似柔和,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人见状忙将那人拖回去。
司百青看着他的笑颜,跟着他进去,坐在茶桌前。
江絮深一如往常为他倒了杯茶,道:“盯着我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违诺,宽心。”
司百青自从见到昨日那血腥一幕,现在看他的笑容,总是怪怪的。
江絮深见他不说话,道:“怎么不说话呢?是担心我这话的真实吗?”
司百青沉默,道:“长惜,换一副样吧。”
江絮深笑了笑,道:“我还以为那副模样会让你不舒服呢。”
司百青道:“不,我要真实的你。”
江絮深收敛了笑容,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平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不好吗?”
司百青道:“好是好,可我不是和虚假的一起。”
江絮深道:“那不也是我吗?”
司百青摇头,道:“是你,但我想要了解的是真实的你。”
江絮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司百青问:“你是因为曾经的事变得如此吗?”
江絮深点点头,道:“是啊,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恨,而且要活命,也要争权,外表的模样是最好的,我相信你能接受……”
司百青听着他语气里的阴湿,微微皱眉。
江絮深问其他的:“清莲,那事之后,陛下可有责罚?”
见司百青摇头,江絮深道:“之后的事情,可莫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若真是无路可走,我自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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