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妖苦笑一声：“我明白了。我走，我带着孩子们走。”
闻言，贺兰华点头，她衣袖一挥，剑阵随之消失，狐妖和谢辞落地。
狐妖立即化出原型，用尾巴卷起他五个孩子。
贺兰华没有为难他，狐妖踏云离开。
狐妖之祸解决，贺兰华带着众弟子回极元宗。
到了极元宗主峰，贺兰华将其他人都放下，却留下谢辞与她一起去了素雪峰。
一叶舟飞向素雪峰，顾容抬头望着舟上的素雪真人和谢辞，他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学好师尊的剑法，把谢师弟比下去！
他一定会成为师尊最喜欢的弟子！
……
半空一叶舟上，贺兰华背对谢辞而站。
谢辞有些忐忑。贺兰华为何单独和他说话？难道是想和他说从前那些事？
是今日的人妖恋，让她想起了从前？
“今日你以飞雪、化雨、落冰剑法应战狐妖，做得很好。”贺兰华开口。
被贺兰华夸赞，谢辞脸上微红：“是师尊教的好。”
贺兰华转过身来：“这三套剑法，你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兰华心中疑惑。这三套剑法看似不难，可要掌握其精髓，做到随机应变却很难。
方才谢辞对战狐妖，他竟然能几息之间使出全套剑法……
这不是短期能做到的。
可他明明只学了不久。她和他共入幻境，也只是半年前的事。
谢辞望着贺兰华，漆黑的瞳仁中有说不出的怀念：“我练了一百年，从无一日懈怠，自然熟能生巧。”
所以即便他修为不高，剑法却是掌握得十分熟练。
贺兰华大惊：“什么？一百年？怎么会有一百年？我只在秘境中待了十数日。”
谢辞一愣：“十数日？兰花，你忘了吗？我们在幻境中相伴数十年！”
“……”贺兰华沉默，她明白了。幻境中的时间与真实时间不同，她落入幻境只有十数日，可她却在幻境中过了许久。
而谢辞更是震惊：“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数十年的点点滴滴，你都不记得了吗？”
“……”贺兰华皱眉：“我只记得一点模糊的片段。怎么，难道幻境那些事，你全部都记得？”
谢辞霎时脸色惨白，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他定定看着贺兰华：“我与你相识后，我们经历的每一件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要我好好练剑，我便一日不停。”
说到这里，谢辞声音已经微哑：“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一瞬间，贺兰华觉得自己像是薄情寡义的薄情汉一般。
她不仅翻脸不认账，还把和他相处的事忘了七七八八。
贺兰华心虚得很，但事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幻境本就是虚假的，既是虚的东西，何必念念不忘？”
不过奇怪，为什么谢辞都记得，她却只记得两人双修的一些画面？明明她的修为比谢辞高。
难道是她看那种话本子看多了？！
贺兰华老脸一红。
谢辞失魂落魄，像极了被翠花抛弃的狐妖。他轻声道：“也许对你来说，幻境只是大梦一场，可对我来说，那都是真的。你我经历是真，你我情感也是真。”
贺兰华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身为修士，竟然被一个幻境迷惑，满心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爱！你若是不能清心寡欲，一心向道，趁早离去！”
“……”谢辞又看了贺兰华一眼，眼神很是微妙：“清心寡欲？你？”
“……”贺兰华差点跳脚：“我难道不清心寡欲吗？不错，我们的确双修过，可双修对我来说，就像是喝茶一样，是一种体验，与情爱无关！”
谢辞脸色难看：“双修和喝茶一样？”
贺兰华重重点头：“不错。喝过便罢了，算不得什么。你不要为此执迷。”
谢辞眼底微暗。
他忍不住问：“那……你跟多少人一起喝过茶？”
他忽然想把那些与贺兰华喝过茶的人都掐死！
“……”
贺兰华瞪向谢辞：“与你无关！”
这孩子，没救了。
他被**所迷，又没什么天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估计筑基都难了。等过个一年半载，她就以谢辞是废物的理由，把他赶出素雪峰吧。
到了素雪峰，贺兰华赶紧把谢辞扔下，回到自己洞府。
今日出门这么久，耽误了她修炼时间。贺兰华进入“微山水”，她将一缕元神放入分身，让分身练剑，她本体则开始打坐修炼。
……
这夜。
谢辞想起了今日狐妖和翠花的事情。
妖有情，可人却无意。
翠花说，狐妖不是她的夫君，人妖殊途，妖没有感情。
可人妖之间真的没有感情吗？
不。
不是这样。
他的兰花，就不会在意他是人还是蛇。
谢辞心绪平静下来，他回想起今日贺兰华使出的那套“幻月剑阵”，她的一举一动，他都铭记在心。
出剑时的她，动作行云流水，身形惊鸿游龙，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厉害的剑修了。
他心里回想着她，脑中不自觉将贺兰华的动作放慢，然后将她一招一式拆分开来。
他在幻境中把贺兰华的剑法练了一百年，对她的一些常用招式已经十分熟悉。
所以，拆分贺兰华的招式并不难。
很快，他便在脑海中将“幻月剑阵”拆解并演练了一遍。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体内中灵力充沛，周身灵气涌动。
他立即静心凝神，专心引导体内灵力游走全身经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听到宋礼的声音：“谢师弟这是……筑基了！不可思议，他之前还只是炼气中期，怎么突然就筑基了？顾师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宋礼问一旁的谢辞。
原来，宋礼察觉谢辞住处灵气波动，便过来查看。
顾容就住在谢辞隔壁院子，他最先发现动静，以为谢辞出了事，便过来查看。
顾容早已筑基，他看到谢辞的情况，一眼就明白了。
顾容诧异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一时难言的不甘。
谢师弟筑基了？他竟然从炼气中期直接就筑基了吗？
原本在长宁宗，谢师弟只是一个毫不起眼内门弟子，没有家世、没有人看护，资质平平。如果不是因为这谢辞是五长老带回来的，他可能都记不住谢辞这个人。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谢辞领悟了师尊的剑法，还越级突破……
相比之下，他好像是的废物，之前甚至小看师尊的剑法……
一时间，顾容觉得无地自容，他白着脸，飞快地离开这里。
……
贺兰华一心二用，真身和分身修炼了整整一个晚上。
到了早上，她分身继续练剑，她真身从“微山水”出来，打算四处溜达溜达，让众人知道她的悠闲从容。
贺兰华走出洞府，正打算御剑上天，宋礼匆匆而来，一脸欢喜：“真人，谢师弟昨晚筑基了！真人慧眼识人，谢师弟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天赋过人，他竟跨越炼气巅峰，直接在炼气中期就筑基了！和您当年一模一样！”
“？”
贺兰华差点从剑上掉下来。
什么玩意？竟然和她相提并论！
满脑子情情爱爱、资质平庸的谢辞竟然一夜筑基？
这还有天理吗？
虽然有点不爽，但贺兰华很快将“耽于情爱的废材居然超过我”这件事抛诸脑后。
她在极元宗空中御剑徜徉，让小弟子瞻仰她的仙姿。
半个时辰后，她隐身偷偷潜入合剑峰。
如今的新一代剑修和千年前的剑修有了许多不同。
也不知从何时起，剑修都开始不修边幅起来，这些剑修常常衣衫褴褛，手持一把破铁剑，腰间挂一只酒葫芦，在人间游历。
他们号称修士修的是心，在外皆是虚无。
对此，贺兰华嗤之以鼻。
一堆托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
不过别的不说，这些穷剑修酒鼻子是真不错，他们找回来的酒，都是绝顶美味。
很快，贺兰华在合剑峰峰主薛青扬住处找到一坛酒。
她抱着酒坛，正打算溜走，不料被薛青扬抓住。
他脸一黑：“素雪师姐，你又来偷我的酒！”
贺兰华赶紧说：“剑修的事，能叫偷吗？都是剑修，彼此理解一下。”
“……”薛青扬不吃她这一套，他冷眼冷语：“你想拿酒可以，得给钱。”
“……”不愧是号称捡垃圾的剑修，果然是穷疯了。连师姐喝一坛酒都要钱。
不过贺兰华不缺钱，她取出一袋灵石，丢给薛青扬：“不许外传。”
薛青扬掂了掂灵石，脸色微缓：“知道了。师姐慢走。”
贺兰华抱着酒坛，偷偷摸摸回到洞府。她让分身去山巅静坐冥想，本身则进入“微山水”，抱着酒坛喝了个酩酊大醉。
与此同时，贺兰华的分身一身白衣，正端坐于月梨树下。
她闭眼静坐，外人看来，只当素雪真人又在参悟冥想，谁能料到，她背地正喝得昏天暗地。
就在这时，有一人悄悄来到了山巅。
谢辞望着花树下的人，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贺兰华。
贺兰华一身白衣，肤白如玉，她静坐不动，似乎已经陷入冥思，无法感知周围一切。
谢辞在远处席地而坐。
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谢辞已经心满足意。
“兰花，虽然你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可我没忘记。”
他望着她，目光温柔：“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铭记在心。”
与此同时，“微山水”中的贺兰华真身已经将一坛酒灌入肚子里。
她打了个酒嗝，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觉得舒服又惬意：喝了酒后，再美美睡一觉，这才是神仙日子。
她闭上眼，正要陷入沉睡，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兰花，那日我受伤现出原形，你却没有丝毫厌恶，还毫无芥蒂与我亲近……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你……”
贺兰华皱眉：什么？
她正迷惑，却迷迷糊糊陷入梦境。
梦境中，贺兰华抱着一只比大水桶还粗的白蛇，疯狂地啃着蛇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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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恋爱脑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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