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希看着钱千玥满怀期待的表情,面无波澜地说,“好恶心的故事。”
钱千玥:“……”
钱千玥一脸被无语到的扫兴神情,而旁边的钱千珏笑得腰都弯了。
“圆圆姐,你一定是被我姐带坏了,多浪漫又深刻的故事啊,被你一说味道都变了,你简直是浪漫终结者。”钱千玥没好气地朝着袁希吐槽。
袁希还没说话,钱千珏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推,“你那个故事浪不浪漫先不说,我只知道你又浪费了一天电费,别贫了,快收拾东西关店回家。”
钱千玥抬眼朝窗外望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点亮手机看了一下,已经七点多了。
平时这个点其实还没到咖啡馆关门的时间,不过这几天没什么生意,再加上晚上袁希要来家里吃饭,被姐姐这么一催,钱千玥也就麻溜地开始准备歇业。
三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
袁希一进门,原本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张燕锦就起身相迎。
“希希,你可好一阵子没上家里来了,之前说好了除夕来我们家过的,结果你也没来。”张燕锦嗔怪道,脸上却一派和善,让人不由得想亲近。
袁希将手里提着的礼物麻溜递过去,笑着招呼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张姨你今儿气色真好,身上这套新中式衣服真衬您。”
“是吗,年前小珏陪我新做的,”袁希的话让张燕锦脸上喜意更深,指着自己身上明黄色的绿梅对襟小袄说,“她说现在流行这种,我开始还觉得太花哨了,可她说过年就是要这么花哨看着才喜庆,现在你也夸好看,那我就放心了。”
“妈,不带这样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圆圆才是你女儿呢。”钱千珏搂过母亲的腰开始撒娇耍宝。
这幅情状要是让公司其他同事看到了,一定不会信做事雷厉风行的工作狂人钱千珏居然也会有这么娇俏的一面。
但袁希已经来过钱千珏家里无数次了,自然不会对钱千珏的亲昵举动有什么意外。
这家人的家庭氛围好得不行,让袁希看得很是羡慕。
厨房里忙活着的钱建林也听到了女儿的耍宝,转过来说了一句,“快别腻歪了,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今晚吃酸汤火锅。”
张燕锦是贵州人,一手酸汤火锅做得非常地道,比一些火锅店用番茄和白醋做得正宗多了,也美味多了。
吃饭的时候,钱父随口问起袁希辞职的事。
袁希还没说话,张燕锦先轻拍了丈夫一下,“好好吃着饭呢,提什么辞职的事。”
袁希忙道,“没事,我年前虽然离职了,不过有些工作还在和出版社合作,下午钱钱还帮我接了个大活呢。”
“那就好,那就好。”钱建林点头道。
袁希知道钱父钱母是关心她的意思,并没有其他八卦的意味在里面,因此也不介怀。
“爸,妈,你们就知道关心圆圆姐,也不知道问问你们亲爱的小女儿。”钱千玥假装生气道,可是动作丝毫不停的筷子却出卖了她的心思,显然只是玩笑。
张燕锦瞥了女儿一眼,凉凉道,“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领个对象回家来啊?”
钱千玥:“……”
被一秒破防的钱千玥无言以对,挤了半天才道,“妈,你还是关心关系我圆圆姐吧,我还是个孩子呢。”
钱千玥完全忘记了,下午在咖啡馆她刚冲着姐姐说别老把她当孩子。
不过钱千玥的话倒也并没有真把火烧到袁希身上。
张燕锦和钱建林都是比较开明的人,钱千珏和钱千玥都还没对象,但老两口却很少催婚。
袁希并不清楚钱父钱母是真豁达,还是在心里暗自为女儿着急。
但最起码她来过钱家这么多次,从没听过老两口正经催着女儿找对象。
既然连自家女儿都不催,更不会催到她身上了。
也正因为熟悉钱家的这种轻松氛围,袁希这顿饭吃得非常舒心。
一家人边吃边聊,吃完火锅,已经将近十点了。
这么晚了,张燕锦不放心袁希一个人回去,当即拍板让她今晚直接在家里住下,就住在钱千珏的房间。
见张燕锦坚持,袁希也没拒绝,这一晚就和钱千珏一张床睡了。
袁希并不是头一回在钱千珏这里留宿,更没有认床的毛病。
到了睡觉的点,两人洗漱完毕躺上床。
关了灯之后,袁希并没有立即睡着。
钱千珏显然也没有。
因为袁希听到她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圆圆,你睡了吗?”
“还没?你想说什么?”袁希其实心里大概能猜得到,钱千珏想说什么。
“常思筠的事,”钱千珏开门见山,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我今天真是太受刺激了,当初你大学交往的对象居然是常思筠,现在时隔八年你俩居然还又见面了?”
袁希躺在床上,侧脸看向钱千珏。
房间里没开灯,她并不能看得清楚,眼中只有一个大致的人影轮廓。
她朝漆黑的人影笑了笑,“我都没受刺激,你受什么刺激?再说了,我俩都在地球上,现在又都在C城,见面的概率很低吗?你有什么好受刺激的?”
“要是偶然碰上也就算了,但今天常思筠这一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显然是她事先预谋的!”常思筠缜密地分析道。
“预谋什么?”袁希顺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常思筠。”
钱千珏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沉默得袁希都误以为这人坐在床上睡着了。
可冷不丁的,钱千珏的声音再度响起。
“圆圆,我听你说过几次你当年大学恋爱的事,可你好像一直没说过,当初常思筠为什么会离开你出国?”
还没等袁希说话,常思筠就连忙补了一句,“圆圆,你知道的,我不是八卦你的过去,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
我只是想不明白常思筠找上门来演的是哪一出?心里总是不踏实。”
“咱俩认识这么些年了,我现在都睡你床上了,哪还有不方便的,”袁希调侃了一句,“再说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当时我心里有个疤,现在也早愈合了。”
“那到底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钱千珏沉沉问道。
袁希叹了口气,声音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当年不知道,现在也没想明白。”
袁希觉得,自己这个答案肯定无法说服钱千珏。
可这就是她所知道的全部真相。
她确实不知道当初常思筠为什么出国,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等袁希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过上了美国时间。
她俩之间已经有了时差,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直到现在。
良久之后,钱千珏终于又躺回了床上,“算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估计都搞不明白,我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只是圆圆我想提醒你一句,无论常思筠在打什么算盘,你都得小心。她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而且我觉得图谋一定不小。不然她为什么要走公司的路子来和你接触?私下里她又不是找不到你住在哪。”
袁希伸出手,隔着被子捏了捏钱千珏的肩膀,“钱钱,你放心吧,无论常思筠在预谋什么,但只要我咬定青山不放松,她肯定也拿我没辙。
等回头传记合同签订了,我抓紧把书写完,赚完她这笔钱,咱们就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那就好,你心里有个主意就行。”钱千珏朝着袁希说,面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袁希却分明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意味。
突然间,钱千珏又撑着胳膊侧起身子,“圆圆,你说下午在咖啡馆里,小玥说的什么破镜重圆,有没有可能就是常思筠的预谋?”
袁希:“……”
袁希被钱千珏这么一惊一乍的动静吓了一跳,接着被她离谱的想法又吓了一跳,简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无语道,“钱钱,快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没劲,开个玩笑都不行。”钱千珏小声嘟囔着,终于躺回了枕头上。
在睡着之前,袁希听到旁边这人还说了句话。
虽然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在安静的卧室里,却被袁希听得真真的。
她听见钱千珏说,“常思筠,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
袁希知道钱千珏是什么意思。她肯定也对这个名字产生了误会。
因为当初她就是这么爱上的常思筠。
这个寂静的晚上,躺在常思筠的床上,袁希在将睡未睡之际,又想起了过去的事。
或者说梦到了过去的事。
有些事袁希记得还算清晰,比如和常思筠的第一次接触。
那是在11年前,她刚上大学,开学一个月之后的学生会纳新活动上,她第一次见到了常思筠。
其实在初见常思筠之前,她就已经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了。
军训活动期间,她不止一次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在认识常思筠之前,她脑海里就对这人有过一份绮丽的幻想。
出身豪门,学业拔尖,学院女神,冰山美人,这些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对常思筠的溢美之词,给了彼时刚入学的袁希充分的想象空间。
可无论她的想象力多么丰富,在见到常思筠的那一刹那都显得太过贫乏。
学生会纳新活动上,袁希第一次见到了常思筠的真人,那个出挑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身影。
清泠如玉,绰约独绝的样貌,是袁希对常思筠的第一印象。
几乎在那一刹那,袁希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常思筠。
或者,她对常思筠的喜欢,还要更早一些,在她第一次听到常思筠这个名字的时候。
彼时她想,常思君,真是个好名字,连名字都透着一股深情。
后来认识常思筠没多久,她就知道是她误会了,是常思筠,不是常思君。
那个时候,一心为常思筠着迷的袁希,只以为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误会罢了。
要一直等到后来,等到常思筠不告而别,她才能明白,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常思筠不是常思君,也压根和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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