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的殿堂，锦绸的帷帐，朦朦胧胧地掩盖其中花一样娇弱的女人。
“殿下。”凤朔从阴影里走出来。
顾影怜只着一件纯白亵衣，身形消瘦，微微弯着腰，黑发披散，凌乱狼狈，却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美。
凤朔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顿时脸颊发烫，只看了一眼便急急忙忙挪开眼，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何处。
发觉进来的人是她，顾影怜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迅速收起脸上神色，强撑着坐直身体，皱着眉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
不过她刚动了动疼痛就再次袭来，只好放弃坐直。
凤朔浑身不自在，回答的时候也不敢看她，垂着脑袋盯着地毯。
“我听到声音以为您出事，一时心急就闯了进来。”
她解释后许久无人说话。
最终顾影怜态度和缓，轻声道：“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凤朔还是有些不放心，“殿下刚才——”
“修行出了岔。”顾影怜打断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不必担心。”
顾影怜把她赶出去，关上门，重新设好禁制。
周遭重新归于寂静。
腹部疼痛稍缓，她平定心神思考刚才的异象。
为何她用神识刺向丹田中那道灵息，却使得自己疼痛不已。
难不成那东西已经将她的丹田据为己有，与其命脉相连？
想到这里，她心口生寒。
若真是这样，她要想除去灵息，恐怕只有废去丹田。
而那时候，就真成了修为尽失。
她身心疲惫，携着忧思睡下，睡到第二天正午。
凤朔在门口敲门，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会见灵尊了。
顾影怜还在床上躺着，人已经醒了，犯懒不愿起来。
她活着这么几百年，从炼气到现在的大乘圆满，破天荒第一次赖床。
她感觉腰酸酸胀胀的不太舒服，可能因为睡了八/九个时辰。
小腹还有点疼，不过还好，她用神识探了探丹田，那团小小的灵息乖乖蜷在正中央，一点看不出昨天作妖的模样。
她心情有点复杂，来不及细究，就听到凤朔在门外叫她。
“殿下，殿下。”整个昆仑最优秀的弟子压低声音小声叫她，像个偷偷摸摸的小贼。
“快起床了殿下，师尊马上就要过来了，师尊见到殿下还没起来，肯定会嘲笑殿下。”
顾影怜：........
她施法穿好衣服，走过去推开门，“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衣领微乱，走过来时带着一阵清清的香，拂过凤朔鼻尖。
她愣了一下，耳朵迅速升上红晕。
顾影怜正在整理衣领没注意。
凤朔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她守在顾影怜门口，一直等到齐巡过来接班，才告别两人前去练武场。
齐巡在院子里坐着，等顾影怜拾掇好自己。
“怎么样？”她冲开门走出来的顾影怜挑眉，“我这徒弟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和你一样闷，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顾影怜情绪平淡，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她想到什么，冷哼道：“她可不闷。”
齐巡听她这话，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怎么了？”
“没什么。”顾影怜转身往外走。
齐巡追上去，忽然福至心灵，想明白到底哪里奇怪。
刚才顾影怜那声轻哼里，似乎藏着一丝丝极为的罕见的笑意。
她与齐巡共事多年，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之前几乎每一次都是有人招惹到她，她一笑，那人就得倒霉。
她笑什么？
难道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徒儿一晚上就把顾影怜惹生气了？
她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没地，追上去问道：“她怎么你了？惹你烦了？你俩吵架了？”
她跑顾影怜跟前打量，“你怎么休息一晚上脸色还更差了，你俩昨晚上不会打了一架吧？”
顾影怜皱眉，“佛修这么吵？”
“嗐。”说到这个齐巡还挺得意，“我修的是大开大合大喜大悲佛法，和一般佛修不一样。”
顾影怜不搭理她，她自己一个人乐颠颠地说个不停。
“昨天晚上我回去，院子里的九品灵草被隔壁那老头养的狐狸偷了，我上门和他理论，他竟然说是我自己没养好，还说是我把草给害死了？”
“气死我了我差点和他打起来，但是想到我这么一个太上长老还是得注意一下形象，最后就忍了。”
但是她现在越想越气，觉得还是不能忍，等晚上回去就偷偷把他套麻袋里揍一顿。
顾影怜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她：“你们怎么认识的？”
“什么？”齐巡愣了一下，见顾影怜和自己搭话还挺受宠若惊。
“我和他啊，之前找他炼器，他黑心商昧我材料，我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给他剃了个光头。”
顾影怜：........
她绕开黑心老头这个话题，“你和凤朔怎么认识的。”
“啊，我徒弟啊？就半年前不是外门大比吗？我路过觉得她挺不错，就把她收了。”
“半年前？”顾影怜皱眉，“外门大比不在今天？”
“昆仑九月外门大比，你竟然不知道？”
昆仑掌权人居然不知道这种全昆仑的常识？
顾影怜面色平淡，“外门弟子不归我管。”
齐巡抓着这件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说当时看到凤朔是如何如何惊为天人。
在场好多长老都想收凤朔为徒，吵了半天差点打起来，还好她及时出现把凤朔收走，才阻止了这场乱战。
顾影怜在想不久前凤朔说的话。
“凤朔今天不来？”
齐巡回道：“我来了还用她干嘛。”
两人离仙人殿近了以后，齐巡忽然有点拘谨起来。
“我好像有点紧张。”她凑到顾影怜耳边小声道。
“紧张什么？”顾影怜问。
“你说灵尊昨天帮了我们，但是之前她又害你，结果马上害死了，又把你救了回来。”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顾影怜顿了顿，还是决定先给她提个醒，“妖族的状况应该和昆仑差不多。”
齐巡瞳孔地震，“你是说妖族也有——”
“也有什么？”一道清朗的女声打断她的话。
两人同时回头去看。
齐巡最先看到来者赤色鎏金的艳丽长袍。
顾影怜最先看到她淡青色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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