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想宠幸你，可惜你又留不住。”敏妃轻蔑地勾唇，指腹轻轻抚摸着精致的护甲，“都怪妹妹你性子太过冷清，你又不是皇后，成天端着那副架子给谁看……”
“姐姐此言未免冒犯到皇后娘娘了，”宣妃抬眼，“上次只是罚你宫里不长眼的女官，这次可是想以身试法？”
“妹妹不过是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宣妃，竟敢同本宫叫板？”敏妃看向下面嫔位和几个贵人小主，讥讽道，“连这下面有的人都有封号，宣妃妹妹真的不反省一下自己么？”
“这般忠名赫赫的‘宣’字，唤作宣妃可是光耀得紧。不过姐姐没有这样的字也没关系，陛下赐了你一个也好。”
敏妃说话的功夫里，宣妃不过喝了口茶便将笑里藏刀解释得淋漓尽致，连皇后也笑了。
谁人不知道敏妃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的庶女，早年间使了些香艳手段得常义帝青睐，后来爬上妃位。
宣妃就不同了，是从正儿八经的忠烈世家宣国公府出来的娘子，选秀进宫一来就是嫔位，虽侍寝少却也不妨碍常义帝看重她。
“不过是个‘宣’字家世，妹妹便这般显摆，”敏妃嗤笑道，“你们宣氏也算倒霉，做了玉山长公主的母族，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衰败！”
宣妃手里捏着杯盏，眼底神色已经阴沉下去：“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昨儿陛下去的我那儿，你没法用你的办法么？”
“如此的着急上火，不如让太医看看，”宣妃神态自若，端庄板正，“可别将病气过给陛下，有害龙体可就不好了。”
皇后勾唇，眼里是餍足的算计：“敏妃李氏，今日言语无状、疯癫非常，责令带回毓秀宫好生看管，不得侍寝。”
敏妃一双美眸圆睁，气得不成样子。
待群妃散去，宣妃叫丫鬟奉上新做的桃酥。
“妹妹有心了，事事都想着本宫。”皇后微笑着拈起一块，轻声说道，“本宫听说玉山长公主身体大好了，不知是真是假？”
宣妃眼神不变，从托盘上取来手绢为皇后擦手：“得亏姐姐关怀，臣妾许久没与家里去信，还不知此事。”
“无妨，”皇后笑道，“本宫出身差些，教养自也不如你，函陵公主还要劳烦你多担待些。”
“臣妾一点拙才，姐姐谬赞了。”宣妃顺承答应道。
出凤仪宫，宣妃搭上陪嫁侍女的手问道：“锦瑟，家里可有消息？外姊病好了？”
“国公府尚未传信，”锦瑟想了想，“不过听前朝有言，昔日的桃华尚宫在下朝人来人往时面见江丞相，转告长公主大好一事，感激其挂念之恩。”
宣妃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双手合十呢喃道：“太好了，终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先后先帝在天保佑！”
“难怪昨日陛下脸色突变，忽然离去。”宣妃想起昨夜的事情，双眼清明，“速与家里去信，不要轻举妄动，待我探一探陛下口风。”
玉山长公主府，青松苑。
“嗤。嗤嗤。嗤嗤嗤。”
青兰芝正在□□练准头，卫莲实在是受不了了，开门说道：“阿兰！你除了习武，就不能找些别的事做吗？”
“啊？”青兰芝一脸无辜地撇撇嘴，丢了手里的叶子，“可我都好几天没练功了。”
“你赶路的时候都早起半个时辰练功，就昨天没练功而已！”卫莲盘算着，苦口婆心道，“如今你刚刚毒发过，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哦。”青兰芝不禁感到无趣，只能可怜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绛红来送衣裳时，卫莲顺便让她帮忙取了些京城的卷宗来，才勾起了青兰芝的兴趣。
傍晚，桃华收到请柬。函陵公主两日后举办赏梅宴，邀请各宗亲和官家女儿进宫赏梅。
“殿下，请柬上还注明了淮阳郡主，您看？”桃华将请柬递到褚清卿手上。
褚清卿翻开请柬，随意地看了看：“该来的总会来。”
“两日，准备好姑娘的首饰和衣裳，也让她准备准备。”
见褚清卿已下命令，桃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褚清卿问道。
“可要教习嬷嬷？”桃华犹豫道，“奴婢还想问郡主的宫装……”
“教习嬷嬷便不必了，我看她仪态不错。”想起宫装，褚清卿沉吟片刻，“至于宫装……暂缓罢，不过是赏梅。”
“是。”
天色渐暗，大风刮下雪粒，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卫莲终于研究出针灸排毒的方法，给褚清卿施了第一次针。
花夏看着褚清卿的脉象越来越好，府中的暗玉卫们也越发活跃起来。
次日，卫莲房顶一处年久失修，被雪压碎了。旭日说什么也要亲自去修，马上就拿着瓦片上了房顶。
褚清卿闻讯赶来时，卫莲叉腰站在庭院中，用渗人的眼光盯着旭日。
青兰芝手里拿着玉山长公主府的《战国策》坐在不远处的亭子上，暗笑着关注卫莲和旭日。
“说来也是奇怪，”桃华低声道，“今日清晨卫部主的屋顶破了，兰芝姑娘没找绛红反而先找旭日。”
褚清卿眯了眯眼，冷着声音道：“旭日，本宫近日对你太好了吗？”
旭日虎躯一震，回头看见自己主子神色阴冷：“主子，属下、属下真的会修！马上就修好了……”
“堂堂暗玉卫副首领修屋顶，是我玉山长公主府没人了吗？！”褚清卿佯装愠怒斥道。
见褚清卿好像发怒，青兰芝慌忙收起书卷，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
“兰芝姑娘，你要去哪儿啊？”卫莲突然一嗓子声如洪钟，连褚清卿都被惊到了。
青兰芝马上认怂调转了脚步，褚清卿不禁勾唇嗤笑。
而青兰芝敏锐地察觉到褚清卿发笑，不禁有些茫然。
卫莲余光扫了眼桃华，暗自叹了口气：忍！
卫莲无可奈何地走出庭院，找花夏去。
“哎！卫部主……”
青兰芝正要跟着，褚清卿亲自拉住她的手臂：“听说这是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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