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意说那种话,就是为了激怒玉山长公主好让她给你个痛快?”青兰芝一把夺过隐珠手里的油纸,将它丢弃在旁边,“那我要告诉你,除了你自己、没人在意你的亲人是死是活。”
“灭口难道只灭你一个?”青兰芝质问道,“杀了你之后,再将你的亲人全都杀了,这样才最保险!”
“不可能……不可能、”隐珠颤抖着摇头,“我已经做了,怎么能……”
“怎么不能?你、你的亲人,在他们眼里不过贱命几条,有谁在乎?”青兰芝凑近了挑起隐珠的下巴,压迫感扑面而来,“你的差事没做好,他们不仅不打算救你,还打算杀你灭口。”
“你的家人就能逃掉吗?”
“你、还有他们手中用来威胁你的筹码,不过是功成名就下千万枯骨中的一具、千万垫脚石的一个,用了便丢弃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悔过!”
青兰芝将隐珠的脑袋甩到一边,起身俯视,浑身散发着带有煞气的威压。
只见隐珠呆愣着低头,悔恨的泪水滴落进草垛中。
“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没了?”赤缇看着青兰芝退出牢房,满脸的不理解。
“不用对她上刑,她自己会想明白的。”青兰芝没有过多解释,双手悬在半空中,“有水吗?”
“在刚才那个牢房里。”赤缇见青兰芝神情淡漠,不知道是入戏太深了还是……赤缇偷偷瞟了一眼褚清卿。
褚清卿回眸,赤缇又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被主子看穿了非常尴尬,往麹尘身边靠了靠。
“死断袖,我可是真爷们!”麹尘依旧是一脸嫌弃地跳出三尺远,“等会儿又说我骚扰你,离我远点!”
褚清卿向来不会多管他们的闹剧,而是走到青兰芝身后不远处,看着她洗手。
青兰芝到了晟京才勉强养成用手绢的习惯,不过她在袖子里掏手绢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擦干了。
估计真是入戏太深了,青兰芝转身时被褚清卿吓得一激灵:“殿下?您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褚清卿觉得自己这么问多少有些没头没尾,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真是这般想的?”
青兰芝回味片刻,才意识到褚清卿是在问她刚才说的话。
“不是吗?”青兰芝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像玉山长公主一样爱民如子的。”
褚清卿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青兰芝说玉山长公主爱民如子,可又是看不起天家做派,真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出地牢,赤缇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从未见过天日的白,一旦见了日光便露出一点娇嫩的粉,浅棕色的眼睛更不像大晟族人。
“你出来干什么?!”麹尘一见这白晃晃的人影在阳光下发光,不禁心里发怵。
赤缇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衫:“主子让我去给隐珠搞一套被褥,你有意见?”
“啊是是是,你去你去。”麹尘憋着笑道,“我要什么时候见你这样子才能不笑?”
赤缇狠狠瞪了一眼麹尘,离开柴房。
“如今天色还早。兰芝,”褚清卿转身看向青兰芝,语气温柔良善,“不如陪我去一趟丞相府?”
青兰芝虽然疑惑,但褚清卿好声好气与她相商,青兰芝竟不好意思拒绝:“好。”
褚清卿露出温馨的笑意,着人去备马车。
丞相府。
“不知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江丞相躬身作揖,褚清卿身后的桃华、戊辰回礼。
青兰芝也想回礼以示礼貌,但褚清卿又一次拉住她。
青兰芝不解地看向褚清卿,褚清卿便低声道:“一会儿同你细说。”
“不知殿下到访所为何事?”江丞相见桃华和戊辰手中拿着礼盒,有些疑惑。
“令郎不是在赏梅宴时晕倒了么?”褚清卿微笑答道,“本宫便来探望一番。”
青兰芝摸了摸鼻子,江丞相自是不信玉山长公主只专程来探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问犬子?”江丞相试探问道。
褚清卿假意咳嗽两声,故作怪罪道:“让本宫站在这里同江相说话,恐怕不合礼数吧?”
“是微臣疏忽,殿下这边请。”
青兰芝侧目而视,戊辰端着礼盒跟在桃华身后。
到了厅堂外,几个丞相府的小厮将礼盒端下去。
桃华站在厅堂台阶下,见戊辰还想跟进去,面色冷漠出言制止道:“主子可让你跟着了?”
青兰芝听到动静,在小厮关门前看见戊辰皱了皱眉,止住脚步站在桃华身旁。
奇怪,对待这位“暗玉卫首领”,玉山长公主似乎处处设防,这是为何?
将门关好,屏退左右,江丞相才问道:“不知殿下想问犬子什么问题?”
“令郎可能下床了?”褚清卿笑意吟吟,看起来慈祥又和善。
“这……”大冬天的,江丞相莫名感到背后有汗,“醒过后便无大碍了,只是当日的事已记不太清。”
“那便请令郎也来聊聊罢。”褚清卿道。
青兰芝也觉得气氛实在有些难以言说,便端起桌上的茶想喝一口。
谁料,褚清卿将手指搭在青兰芝的手腕上,另一手捏着银针当着青兰芝的面伸进茶水里试毒。
青兰芝一脸震惊地看了看褚清卿,又瞥了一眼江丞相。
江丞相打着哈哈道:“姑娘莫怪,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鄙人的清白。”
褚清卿又把银针放进自己的茶里试毒,见无事发生才准青兰芝喝下。
被这样一打岔,青兰芝更为拘谨,茶也只是抿了一小口。
青凌门,武冈堂。
“井拜师兄,这封信麻烦你送到京城玉山长公主府,”岑鼎姚在长陵山山脚下的略部,将信封拜托给一个身背一大包信的人,“就说给青兰芝的。”
井拜将岑鼎姚的信也塞到包袱里,笑道:“我此番出游可能游好大一圈了。”
“辛苦了!”岑鼎姚拍了拍井拜的肩膀,目送他骑马离开,神色淡淡。
昨夜是十五,岑鼎姚入夜后便离开青凌门,直到弟子们快要就寝时才回到武冈堂。
岑鼎姚喘了口气,扶着桌案坐下,倒出一粒药丸和另一个葫芦里的药汁一并服下。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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