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如此面生,”一个姑娘捏着香帕,挽上了青兰芝的手臂,“是第一次来吧?”
青兰芝见香满楼的姑娘也有腰牌,便随手翻起来看:“你叫媚纱?”
媚纱掩着唇,娇媚的笑了两声:“奴家正是媚纱,不知公子贵姓啊?”
“免贵,姓岑。”青兰芝拿出一点碎银,放到媚纱手心,“舍弟刚过十八,带他来见见世面,还请媚纱姑娘安排一番。”
媚纱笑得更是开心,拍了拍手:“姐妹们,快来带这位小公子好好玩玩!”
“诶,别别别!”青玉颜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兄长!我还不想被师父打死啊!”
“小公子别怕呀,奴们温香软玉的,又不会吃人……”
青兰芝回头,只见青玉颜脸红得跟个柿子一般,被两个姑娘挽着架进香满楼。
“岑公子,里面请。”媚纱笑盈盈道。
青兰芝跟在青玉颜和他左右两个姑娘的后面,手里又拿出一点银子:“媚纱姑娘,你看出我是女子了吧?”
这里的姑娘见客无数,是男是女心里都门儿清。
对于既是扮的又愿意给钱,媚纱心里别提多乐意了:“岑公子这是哪的话,您若想来玩,奴家怎么会不欢迎呢?”
香满楼里的姑娘很是精明,青玉颜虽然被架着到处逛,但始终在青兰芝这位“兄长”的视线内。
“姑娘,上面是什么地方?”青兰芝逛了一圈后问道。
媚纱笑了笑:“那是客人们休息的包厢,公子懂的。”
跟媚纱熟络一番,青兰芝便拿出那支步摇来:“这支步摇可是楼里的?媚纱姑娘可识得?”
媚纱好奇地拿起端详了一番,答道:“好像看莺枝姐姐戴过,公子是哪得来的?”
“路上捡的,估计是哪位仁兄从你们这儿出来掉了。”青兰芝随口编了个理由,“不知莺枝姑娘是哪位?”
“莺枝姐姐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戌时整就会出来跳舞了,到时公子可以亲自给她。”媚纱心里猜测“岑公子”莫不是哪位夫人来捉奸,在这里等着呢!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媚纱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戌时整。丝竹声起,一个蒙面美人从纱帘后款款而来,朦胧的面纱下依稀能看到美人精致的五官。
轻舒云手,玉袖生风,似笔走游龙绘。乌黑的发髻坠了几支繁复的步摇,随着舞步铃铃响着。一袭红裙风情万种,明艳得摄人心魂。
美人舞步悠移,向人群之中甩袖。一群男子蜂拥而上,抢着抓美人甩出的香袖。
可这香袖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谁也抓不住,让人心痒痒。
人群中发出几声惊呼,原来是香袖卷了一位公子的腰身,将他带到了美人身边共舞。
“此人艳福不浅呐,今夜得与莺枝姑娘春风一度!”
“昨日也是他,莺枝该不会是看上这个什么陶公子了吧?”
看清陶公子的眉眼后,青兰芝勾唇一笑:“媚纱姑娘,你们香满楼的头牌还能挂客啊?”
“公子还懂行话呢?”媚纱挽着青兰芝的胳膊轻笑一声,“这可是莺枝姐姐做得头牌才有的本事,奴家这些普通的姑娘可没有……”
青兰芝大大方方地看着陶公子和美人的柔情共舞,并问道:“陶公子在那里能看见我们吗?”
“看是看得见,但应该看不清面目。”
“好极了,你去把我那弟弟叫来。”
“奴家遵命。”
青玉颜一副得救了的样子靠着青兰芝:“哎呦喂兄长,您真是搞死弟弟我了!”
青兰芝神态自若地将师弟的脑袋扭向舞台:“你看台上那是谁?”
“师兄!”青玉颜一看那八尺身形就认出青一理了,“我们找到师兄了!”
“小点声,”青兰芝立马捂了青玉颜的嘴,“我们又不是来捉奸的。”
“不是捉奸吗?”青玉颜被捂着嘴,眨巴了一下他清澈的大眼睛。
曲终舞毕,只见陶公子揽着美人的腰肢,一跃而且飞身上了三楼,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声惊呼。
而青兰芝只看见陶公子踏的青莲步,确认是青一理无疑。
于是,陶公子与美人进入厢房后不久,青兰芝便和青玉颜上三楼听墙角了。青兰芝只听到房里隐约传出琴声,便敲了敲门。
少顷,美人打开房门,美眸流转:“奴家正在待客,公子有何要事?”
青兰芝笑了笑,拿出步摇:“在下拾到这支步摇,与别的姑娘打听到是你的,便亲自来还。”
“在下这般诚意,不知姑娘之后若还有时间、可否也来陪陪在下?”
“奴家今夜只待陶公子一客,”莺枝一笑,虽媚而不妖,“不如公子明日再来?”
“若本公子今夜就要你呢?”
青兰芝特意提高了音量,直接伸手将莺枝揽入怀中,并踏入了厢房。
莺枝在跌入青兰芝怀里的那一刻就察觉不对,这公子的胸膛怎么是有些软的……
青玉颜看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的,师姐您真是个人才!
“大胆狂徒!你竟想玷污……”
“青玉颜关门!”话音未落,青兰芝马上松开莺枝,提起未出鞘的濯月便一脚蹬起,飞身向陶公子。
濯月剑的剑鞘冰冷无情,抵住陶公子的脖子并把他挟持在墙上。
“两天不见,大师兄便想好请姓礼上写什么字了?”
青兰芝挑眉,青一理额上立刻冒出冷汗:“阿兰你听我解释,我与莺枝只是喝茶抚琴吟诗作赋,从无逾矩过!”
“我问你这个了吗?”青兰芝将濯月剑抵得更深,“大比前夜你就出逃,丢下我和阿颜上擂台?”
“偷跑的理由——一盏茶内,说不说?”青兰芝向来单刀直入,哪怕是身高八尺的青一理也顶不住这种威压。
“说,我说!”青一理试探性地推了推濯月剑,“我是不想在大比的时候和凌枫荷对上,所以才走为上策了。”
青兰芝放下剑,转身一看莺枝却跪在了地上:“这位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家不好,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公子!”
“你们本事倒是不小,一眼便看穿我是个姑娘。”青兰芝嗤笑一声,“你这般想要替他受过,我只觉得他懦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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